五代(dai)十(shi)國(guo)時期,在(zai)中國(guo)歷史上,可謂是(shi)一(yi)個亂世,諸侯王稱霸,新舊藩(fan)鎮割據四(si)方,從中原腹地到四(si)川盆(pen)地,從哈南(nan)兩廣至渭水流(liu)域,戰伐之聲晝息夜發(fa),民眾遭兵燹(xian)涂炭(tan),流(liu)離失所……
在(zai)王仁裕長達四(si)十(shi)四(si)年的宦(huan)海仕途中(zhong),雖歷經幾(ji)代朝(chao)興(xing)朝(chao)衰,皇權數次更迭,但終因(yin)其(qi)素有文名(ming)于(yu)秦隴(long)之間,于(yu)公元956年(周世宗顯德三年),以(yi)七十(shi)七歲高齡,終老于(yu)汴梁。
但從他(ta)于《全(quan)唐詩(shi)》中(zhong)僅存的(de)一卷詩(shi)歌和其他(ta)史(shi)料。可以看出他(ta)在作為詩(shi)人的(de)一生(sheng)中(zhong)的(de)憂(you)國(guo)憂(you)民(min)之心、希冀清明盛世的(de)政治(zhi)理想(xiang)和身處亂(luan)世滿懷(huai)羈(ji)旅之苦的(de)人生(sheng)情懷(huai),這使得他(ta)在五代十國(guo)史(shi)上成為一個頗具實力和影響的(de)詩(shi)人和作家。《追尋“詩(shi)窖”遺珍(zhen)——王仁(ren)裕文(wen)學創作研究(jiu)》(蒲向明)是近年出版的(de)研究(jiu)著作。
《題麥(mai)積山天堂》是王仁裕留(liu)存的(de)詩(shi)中寫作(zuo)較早(zao)的(de)一首(shou),這也是他(ta)當秦州節度判官(guan)時的(de)作(zuo)品,詩(shi)曰(yue):
躡盡(jin)懸空萬岡(gang)梯,等閑身(shen)共(gong)白云(yun)齊(qi)。
檐前下祝群山(shan)小,堂上(shang)平分落日低。
絕頂路危少人(ren)到,古巖(yan)松健(jian)鶴頻棲。
天邊為要留(liu)名姓,拂(fu)石殷勤手自題(ti)。
詩從“萬岡梯”、“白(bai)云(yun)齊”、“群山小”、“落(luo)日低”、“人少(shao)到”、“鶴(he)頻棲”六個角度在描寫麥積山巍峨險峻(jun)的(de)(de)(de)自然景觀的(de)(de)(de)同時,也抒發了(le)他登萬仍山而小天下,期(qi)望大展一(yi)(yi)番凌云(yun)壯(zhuang)志的(de)(de)(de)美好愿望。而在公元921年,年已四十二歲的(de)(de)(de)王仁裕離開故(gu)鄉到興元(今陜西漢中)任節度使判官時寫下的(de)(de)(de)《題斗觀山》一(yi)(yi)詩,表達的(de)(de)(de)則是(shi)一(yi)(yi)個詩人離鄉背井,前途未卜,既想拋卻(que)塵世之夢、撥宅(zhai)成仙,又(you)眷戀(lian)著故(gu)土希冀有一(yi)(yi)個太(tai)平盛世的(de)(de)(de)迷茫、痛苦的(de)(de)(de)心境(jing)。
詩曰:
霞衣敬舉醉(zui)陶陶,不覺(jue)全家住降霄。
撥宅(zhai)只(zhi)知雞犬在,上(shang)天誰信(xin)路歧遙(yao)。
三清遼廓拋塵夢,八景云煙事早(zao)朝。
為有故辦松柏健,露(lu)華涼葉鈹金(jin)飄(piao)。
“當時若效還而(er)楚,尺寸中華未(wei)前侵,”這則是公元928年,他再度南下興文,瞻(zhan)仰興之南山淮陰侯廟時,感古(gu)懷(huai)念(nian)寫(xie)下的詩句,從中不難看(kan)出他面對祖國河(he)山支離破碎、民眾深受(shou)其苫而(er)痛(tong)心疾首的情感。
公元936年,石敬瑭取后(hou)唐而(er)代之(zhi),建立后(hou)晉,王仁裕初為郎中,后(hou)升(sheng)任諫議大夫。這(zhe)期間,他(ta)曾奉(feng)命(ming)出使十國之(zhi)一(yi)的南平(ping)國,途中,遇一(yi)書生因恃才傲物而(er)遭全家坑殺之(zhi)事,悲憤之(zhi)余,他(ta)賦詩(shi)憑吊:
立馬(ma)荒郊滿目愁,伊(yi)人何罪死林丘。
風號(hao)古木悲長在,雨濕(shi)寒莎淚暗(an)流。
莫(mo)道(dao)文章為(wei)眾嫉,只應輕薄是身仇。
不緣魂寄孤山下,此地堪(kan)名鸚鵝洲。
我(wo)們可(ke)從(cong)感受到其中不(bu)僅有(you)物傷其類的哀慟,更有(you)對唐(tang)末(mo)五代干戈擾攘、武夫悍卒(zu)嗜殺(sha)成性的強烈不(bu)滿和憤(fen)慨。
除詩歌而外,王仁裕的(de)文章(zhang)在當世亦堪稱出(chu)類拔萃(cui),獨具特色和(he)魅力。他著有(you)(you)(you)《紫閣集》、《乘招集》、《王氏見聞錄》、《玉堂閑(xian)話》、《人洛記(ji)》、《開(kai)元天寶遺(yi)事(shi)》,并輯有(you)(you)(you)《國(guo)風(feng)總類》五十卷(juan)。其中《開(kai)元天寶遺(yi)事(shi)》以直錄和(he)寫(xie)實筆法,記(ji)述了開(kai)元、天寶年間(公元713—765年)問的(de)佚聞瑣事(shi),有(you)(you)(you)人物(wu)特寫(xie),如名(ming)臣姚(yao)祟、宋璋、張九齡,奸相李林甫、楊國(guo)忠,名(ming)流(liu)如大(da)詩人李白等,同時(shi)也有(you)(you)(you)寫(xie)當時(shi)風(feng)俗時(shi)尚的(de)《傳(chuan)書燕(yan)》、《鸚(ying)鵡告事(shi)》、《探春》等篇,對研究當時(shi)民風(feng)民俗很有(you)(you)(you)資料價值。《玉堂閑(xian)話評注(zhu)》是蒲向(xiang)明(ming)搜集整(zheng)理(li)《玉堂閑(xian)話》的(de)今(jin)存單行注(zhu)本。可惜《王氏見聞錄》大(da)多早已散(san)佚,已難見全貌,對于作為王仁裕后(hou)人的(de)我們,已很難讀到,不能(neng)說不是一件憾事(shi)。
王仁(ren)裕(yu)(880-956)字德輦,人稱詩窯,五代著(zhu)名政(zheng)治家、文學家,歷(li)事歧王李茂貞、前蜀、后(hou)唐(tang)、后(hou)晉、后(hou)漢、后(hou)周(zhou),官至戶部尚書(shu)、兵部尚書(shu)、太(tai)子少保,病逝(shi)后(hou)詔贈(zeng)太(tai)子少師(shi)。生于(yu)唐(tang)僖宗廣明元年(880年),后(hou)周(zhou)顯德三年(956年)病逝(shi)開(kai)封寶積坊(fang)私第。
北宋(song)開寶四(si)年(971年),其(qi)孫(sun)王永錫護(hu)柩歸(gui)葬故里,又隔(ge)13年后,即(ji)宋(song)雍熙元年(984年)王仁裕(yu)門生、宰相李昉(fang)撰文(wen)《周(zhou)故太子少(shao)師王公神(shen)道碑》,張賀書丹(dan)并篆額,王永錫立(li)碑于石橋斬龍(long)村(cun)祖塋(ying)。
王(wang)仁(ren)裕一生著(zhu)(zhu)作甚多(duo),主要(yao)有(you)《秦亭篇》、《錦江集》、《歸山集》、《入洛集》、《南(nan)行(xing)記》、《紫(zi)泥集》、《華夷百題》、《西江集》等共685卷,又撰《周易說卦(gua)驗》3卷,《轉(zhuan)輪回紋鑒(jian)銘》22樣,詩(shi)、賦、圖并行(xing)于世(shi),著(zhu)(zhu)述之多(duo),流傳(chuan)之廣(guang),唐以(yi)來少有(you)其比,被時人(ren)譽為“詩(shi)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