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li)攀龍生于明正(zheng)德九(jiu)年(nian)(1514年(nian))四月(yue)十八日,先世無(wu)所稱名(ming),其父(fu)李(li)寶去世后(hou)因李(li)攀龍贈(zeng)中憲(xian)大夫(fu)、順(shun)德知府。攀龍九(jiu)歲而(er)孤,家無(wu)余貲,賴母張(zhang)氏紡織度日。十八歲入縣學為(wei)諸(zhu)生,廩于郡庠。與尚(shang)在髫年(nian)的殷(yin)士儋(后(hou)為(wei)大學士,有文(wen)名(ming))、許邦才(后(hou)為(wei)王(wang)府長史,濟南詩(shi)人(ren))約為(wei)知交。攀龍自幼(you)性(xing)情疏放,不耐當時書塾(shu)中講授(shou)的經訓(xun)內容(rong)和八股文(wen),人(ren)目為(wei)狂生。
嘉靖(jing)十(shi)(shi)(shi)九年(nian)(1540年(nian)),攀(pan)(pan)龍取山東鄉(xiang)試第二(er)名,嘉靖(jing)二(er)十(shi)(shi)(shi)三(san)年(nian)(1544年(nian))賜(si)同進士出身。此后至(zhi)嘉靖(jing)三(san)十(shi)(shi)(shi)二(er)年(nian)(1553年(nian)),歷順(shun)天鄉(xiang)試同考(kao)官、刑(xing)部(bu)廣東司(si)主(zhu)(zhu)事、刑(xing)部(bu)員外(wai)郎、刑(xing)部(bu)山西司(si)郎中(zhong),官凡三(san)遷,輾(zhan)轉郎署,官職閑散。此間,攀(pan)(pan)龍與王世貞、謝(xie)榛、宗(zong)臣、吳國倫、梁有譽、徐中(zhong)行等詩酒(jiu)唱和,旨趣一致,遂結為(wei)詩社。其論詩主(zhu)(zhu)張(zhang)(zhang),與“前七(qi)子”相倡和,形成一個新的文(wen)(wen)學(xue)流派,史稱“后七(qi)子”。他們的文(wen)(wen)學(xue)主(zhu)(zhu)張(zhang)(zhang)的基本內容(rong),即文(wen)(wen)主(zhu)(zhu)秦漢,詩規(gui)盛唐(tang),繼(ji)“前七(qi)子”的文(wen)(wen)學(xue)復古運動,為(wei)徹底改變(bian)“臺閣體”統治文(wen)(wen)壇的局面而斗爭。李攀(pan)(pan)龍集(ji)中(zhong)的擬(ni)古樂府,是其文(wen)(wen)學(xue)主(zhu)(zhu)張(zhang)(zhang)的具體實踐。
嘉靖三十二年(nian)(1553年(nian)),李攀(pan)龍出守順德(今河(he)北(bei)邢(xing)臺市),為順德知府。三年(nian)任(ren)期中,政(zheng)績卓著,做了(le)一(yi)(yi)(yi)些既有(you)利于鞏固(gu)明王朝(chao)統治而又給百(bai)姓(xing)帶來一(yi)(yi)(yi)定(ding)利益的事(shi)。如請(qing)蠲(juan)民稅,減(jian)輕百(bai)姓(xing)負擔;政(zheng)刑寬簡,民無(wu)冤(yuan)情;增(zeng)設(she)驛站(zhan),減(jian)輕人民勞役(yi)負擔等。其間詩文(wen)創作,也取得(de)一(yi)(yi)(yi)定(ding)成就。無(wu)論贈答抒懷,還是描山摹(mo)水(shui),或是關心時政(zheng)之(zhi)作,都各具(ju)特色。《登黃榆、馬陵諸山是太行絕頂處四首》、《春(chun)興》等,是這一(yi)(yi)(yi)時期的代(dai)表作品。
嘉靖三十五(wu)年(1556年)夏,李(li)攀(pan)龍(long)被提升為陜西按察(cha)司提學副使。到(dao)任不久,難以(yi)忍(ren)受陜西巡撫殷學挾勢倨傲(ao)的作(zuo)風,以(yi)母老歸養(yang)為由,上疏乞歸,旨(zhi)未下即拂(fu)衣(yi)辭官(guan)。在職雖不滿一年,李(li)攀(pan)龍(long)足跡卻遍(bian)及(ji)區內,在視察(cha)府(fu)州縣學的同時,也游(you)覽了各地的名山勝跡。《杪秋(qiu)登(deng)太華山絕頂四首》,是這一時期的最(zui)佳詩作(zuo)。
由(you)陜(shan)歸來,李(li)(li)攀龍(long)在家(jia)鄉(xiang)筑白雪樓,隱居高臥,杜門謝客,不與權貴往來,一(yi)(yi)些達官顯(xian)貴以(yi)(yi)其(qi)接見為(wei)榮,學(xue)人士子更以(yi)(yi)其(qi)品(pin)評來衡(heng)定自己(ji)的身價。因此(ci)“聞望茂著,自時厥后,操(cao)海(hai)內文(wen)(wen)柄垂二(er)十年”(錢謙益《列朝詩集小傳·李(li)(li)按察攀龍(long)》)。這一(yi)(yi)時期是李(li)(li)攀龍(long)詩文(wen)(wen)創作(zuo)(zuo)的重(zhong)要時期,所寫詩文(wen)(wen),殆占(zhan)《滄溟集》之太(tai)半,因而其(qi)詩文(wen)(wen)最(zui)初(chu)結集曾名為(wei)《白雪樓集》。此(ci)間,詩歌以(yi)(yi)吟詠故(gu)鄉(xiang)湖光山色之作(zuo)(zuo)成(cheng)就最(zui)高,《與轉(zhuan)運諸公登華不注絕(jue)頂》、《青蘿館二(er)首(shou)》、《抄秋同(tong)右(you)史南(nan)山眺望》、《酬張(zhang)轉(zhuan)運龍(long)洞之作(zuo)(zuo)》以(yi)(yi)及(ji)《挽王中丞八首(shou)》等,是其(qi)代表性作(zuo)(zuo)品(pin)。
隆慶(qing)元年(nian)(nian)(nian)(1567年(nian)(nian)(nian)),李攀(pan)龍起復,出任(ren)浙(zhe)江按察(cha)司副使,隆慶(qing)三年(nian)(nian)(nian)(1569年(nian)(nian)(nian)),詔拜河南(nan)(nan)按察(cha)使。在浙(zhe)江,詩(shi)(shi)人(ren)曾(ceng)寫詩(shi)(shi)贊美以(yi)“戚家軍”為主體的(de)(de)抗倭將士,表現了(le)深(shen)厚的(de)(de)愛國(guo)之(zhi)情(qing)。在河南(nan)(nan)任(ren)職僅四(si)個月(yue),老母病故(gu),詩(shi)(shi)人(ren)扶柩歸里(li)。本來(lai)病弱,加上持喪哀痛過甚,攀(pan)龍遂(sui)臥病不(bu)起,于隆慶(qing)四(si)年(nian)(nian)(nian)(1570年(nian)(nian)(nian))八月(yue)十九日暴疾而(er)卒,終年(nian)(nian)(nian)五(wu)十八歲。葬歷(li)城城郊“牛山(shan)之(zhi)原”,后(hou)移藥山(shan)之(zhi)麓。后(hou)人(ren)在其少年(nian)(nian)(nian)讀書處趵(bao)突泉上建白雪樓(lou),以(yi)寄托對詩(shi)(shi)人(ren)的(de)(de)追念之(zhi)情(qing)。樓(lou)漸荒廢,至解(jie)放初拆除。1996年(nian)(nian)(nian)又在原址重新(xin)修(xiu)建,并建成與(yu)白雪樓(lou)連為一體的(de)(de)戲(xi)劇大舞臺。這(zhe)里(li)常年(nian)(nian)(nian)舉辦以(yi)京劇為主的(de)(de)各種戲(xi)劇演(yan)出,已成為全國(guo)知名的(de)(de)演(yan)出活動(dong)中心。
登邢臺
郡(jun)齋西北(bei)有邢臺(tai),落日(ri)登臨(lin)醉眼開。
春樹萬家漳(zhang)水(shui)上,白云千載太(tai)行(xing)來。
孤城自(zi)老風塵色(se),傲吏終慚岳牧才。
便覺舊游非浪(lang)跡,至今鴻雁薊門(men)回(hui)。
和聶儀部明妃曲
天山(shan)雪后北風寒(han),抱得琵琶馬(ma)上彈。
曲罷不知青海(hai)月(yue),徘徊猶作漢(han)宮(gong)看。
塞上曲送元美
白羽如霜出塞寒,胡烽不斷(duan)接(jie)長安。
城頭一片西山月,多(duo)少征人(ren)馬(ma)上(shang)看(kan)。
于郡(jun)城送明卿之江西
青楓颯颯雨凄凄,秋色遙看入楚迷。
誰(shui)向孤舟(zhou)憐逐客,白(bai)云相送大江西。
郡齋
金虎署(shu)中誰大(da)名,我今出守邢州城。
折腰差自強人意(yi),白眼那堪無(wu)宦情。
世路悠(you)悠(you)幾知己,風塵落落一狂生。
春(chun)來病起少吏事,擬草(cao)《玄經》還未成。
平涼
春色蕭條白日斜,平涼西北(bei)見天涯。
惟(wei)余(yu)青(qing)草(cao)王(wang)孫路,不入朱門帝子家。
宛馬如云(yun)開漢苑,秦兵二月走胡沙。
欲投(tou)萬里封侯筆,愧我談經鬢有(you)華。
白雪樓
伏枕空林積雨開,旋(xuan)因起色(se)一登臺。
大清河抱孤城轉,長白山邀返照回。
無那嵇生成懶慢,可知陶令(ling)賦歸(gui)來。
何人定解浮(fu)云(yun)意,片影飄搖落酒杯。
送皇甫別駕往開州
銜杯昨日夏云過,愁向燕(yan)山送玉珂。
吳下詩名諸弟少,天涯(ya)宦(huan)跡左遷多。
人家夜雨黎(li)陽樹(shu),客渡秋風瓠子河。
自(zi)有呂虔刀可贈,開州別駕豈蹉(cuo)跎?
杪秋登(deng)太華絕頂(其二(er))
縹緲真探白帝宮,三(san)峰此日為誰雄?
蒼龍半掛秦川(chuan)雨(yu),石馬長嘶漢苑(yuan)風。
地敞中原(yuan)秋色盡,天開萬里夕陽空。
平坐突兀看(kan)人意,容爾(er)深知造化功。
初春(chun)元美席上贈謝(xie)茂秦得關(guan)字
鳳(feng)城楊柳(liu)又堪攀(pan),謝眺西園(yuan)未擬還(huan)。
客久高吟生白發(fa),春來歸夢(meng)滿青山。
明時抱病風塵下,短褐論交(jiao)天地間。
聞道鹿門妻子在,只今(jin)詞賦且燕關。
歲杪放歌
終年(nian)著(zhu)書一字無,中歲學道仍(reng)狂夫(fu)。
勸君(jun)高(gao)枕且自愛,勸君(jun)濁醪(lao)且自沽。
何(he)人不說宦(huan)游樂,如君棄官亦不惡。
何(he)處不說有炎涼(liang),如君(jun)杜門復(fu)不妨。
終然疏(shu)拙非時調,便是(shi)悠(you)悠(you)亦所長。
和許殿(dian)卿春日(ri)梁園即(ji)事
梁園高會花開起,直至落花猶(you)未已。
春花著(zhu)酒(jiu)酒(jiu)自(zi)美。丈夫(fu)但飲醉即休。
才到花前無白頭,紅顏相勸若為留(liu)。
春風(feng)何(he)處(chu)不花開,何(he)處(chu)花開不看來,
看花何處好空回。
高才染(ran)翰五云中(zhong),役道登車攬(lan)轡(pei)同(tong)。
雛(chu)有一毛(mao)殊是鳳(feng),駒無千里不為驄(cong)。
名烏業已承家學,字犬(quan)文(wen)須命國工。
君自蜀(shu)人揚馬后,同(tong)鄉(xiang)奕葉播清風(feng)。
《答寄俞仲蔚》
太(tai)乙(yi)貺漢德(de),名駒生(sheng)渥(wo)洼。
赤(chi)汗沾青云(yun),長嘶挹流沙。
饑龁玉山禾,渴則飲其(qi)涯。
翹尾以躑躅(zhu),迍夬相經過(guo)。
不愿游閶闔,況乃服鹽車。
世(shi)豈無(wu)伯(bo)樂,垂耳奈我(wo)何。
天子發素(su)書(shu),使者出蹉跎(tuo)。
駪駪十二閑,駑馬(ma)常苦多。
雖有千里姿,羈絆非(fei)所(suo)加。
《集開元寺》
流陰(yin)拂層岑,返照翳深(shen)谷。
古寺(si)入(ru)蕭條(tiao),回巖抱幽獨。
梵影凈香臺(tai),鐘聲殷石(shi)屋。
絕壁棲禪誦,懸厓下樵牧(mu)。
秋花雨還瘦(shou),老(lao)樹霜逾禿。
寒泉可瑩心,白云況極目(mu)。
登(deng)臨客自佳,搖(yao)落時何速。
蔬色蕩(dang)腥膻(shan),苔光清簡牘。
新詩(shi)發(fa)神秀(xiu),舊(jiu)游耿(geng)初服。
歸來杖(zhang)屨便,老去煙霞伏。
高城出(chu)睥睨,燈(deng)火通林麓。
言旋(xuan)轉多興,后朝此同宿。
挽王中丞
司馬臺前列(lie)柏高,風云猶自(zi)夾旌旄。
屬鏤不(bu)是君(jun)王(wang)意,莫作胥山萬里(li)濤。
幕(mu)府(fu)高臨碣石開,薊門丹旒重徘徊。
沙場入夜多(duo)風雨,人(ren)見親(qin)提鐵(tie)騎來!
李攀龍的各體詩中,以(yi)(yi)(yi)七(qi)律和(he)七(qi)絕較優。其七(qi)律聲調清亮、詞(ci)采俊爽。他(ta)(ta)以(yi)(yi)(yi)“金牛(niu)忽見湖中影,鐵騎初(chu)回海上潮”(《與(yu)子與(yu)游保(bao)俶塔(ta)(ta)同(tong)賦》)來(lai)勾勒(le)保(bao)俶塔(ta)(ta)下(xia)的西(xi)湖,以(yi)(yi)(yi)“浮漚并結金龕麗,飛竇(dou)雙銜石甕(weng)圓(yuan)”(《酬張轉運龍洞(dong)山(shan)之作(zuo)》)來(lai)形(xing)容龍洞(dong)山(shan)的金龕和(he)石甕(weng)情況,雖(sui)嫌(xian)體物呆滯(zhi),但(dan)也(ye)還(huan)(huan)(huan)能(neng)傳神。他(ta)(ta)以(yi)(yi)(yi)“明時抱病風塵下(xia),短褐論(lun)交天地間”(《初(chu)春(chun)元美(mei)(mei)席上贈謝茂秦得關字》)來(lai)表現(xian)南北奔波的布(bu)衣詩人謝榛,以(yi)(yi)(yi)“自(zi)昔風塵驅傲吏,還(huan)(huan)(huan)能(neng)伏(fu)枕向清秋(qiu)”(《寄元美(mei)(mei)》)來(lai)刻畫好友王(wang)世貞,也(ye)較形(xing)像。但(dan)其構思、用詞(ci)多見雷同(tong)。他(ta)(ta)的某些(xie)七(qi)絕,也(ye)還(huan)(huan)(huan)寫得自(zi)然,還(huan)(huan)(huan)能(neng)注意(yi)頓(dun)挫變化,如《和(he)聶儀部明妃曲》:“天山(shan)雪后北風寒(han),抱得琵琶(pa)馬上彈。曲罷(ba)不知青海月,徘徊猶作(zuo)漢宮看。”意(yi)味(wei)雋永,靜韻深長。沈德潛品評此詩說:“不著議論(lun),而一切著議論(lun)者皆在(zai)其下(xia)。”
李攀(pan)(pan)龍詩文,由其友人、“后(hou)七子”領(ling)袖之(zhi)一的王(wang)世(shi)貞整理編(bian)集(ji)為30卷,題《滄(cang)溟先生集(ji)》,其后(hou)屢有翻刻,歷百(bai)年而不衰(shuai)。李攀(pan)(pan)龍所(suo)編(bian)《古今詩刪》,選各代之(zhi)詩,影響(xiang)(xiang)頗大,后(hou)又摘取(qu)其中唐代詩歌編(bian)為《唐詩選》,成為當時通行的學(xue)塾(shu)啟蒙讀(du)本,明清兩代,影響(xiang)(xiang)超過《唐詩三(san)百(bai)首》。所(suo)寫《擬古詩》,臨(lin)摹過甚,受人指摘。
論詩(shi)(shi)比謝榛、王(wang)世貞偏狹,認(ren)為先秦古文(wen)已(yi)有古法,后(hou)世作(zuo)者只要“摭其(qi)華而(er)(er)裁其(qi)衷,琢(zhuo)句成(cheng)辭,屬辭成(cheng)篇,以(yi)求當于古之作(zuo)者而(er)(er)已(yi)”(王(wang)世貞語(yu))。他所著(zhu)的《答馮通(tong)書》就(jiu)提到:“秦漢以(yi)后(hou)無文(wen)矣”。推崇(chong)漢魏古詩(shi)(shi)、盛唐近體,所編(bian)《古今詩(shi)(shi)刪》,宋元(yuan)詩(shi)(shi)一(yi)(yi)首未錄,可看出其(qi)論詩(shi)(shi)宗旨。其(qi)文(wen)聱牙(ya)戟口(kou),成(cheng)就(jiu)不(bu)大。其(qi)詩(shi)(shi)亦多模擬剽竊之作(zuo),偶然(ran)面對(dui)現實,抒寫內心真情(qing)(qing)時還有一(yi)(yi)些較好的詩(shi)(shi),如(ru)《送明卿之江西》、《挽(wan)中丞》。七律和七絕相對(dui)較好,聲調(diao)清高,詞(ci)(ci)采俊(jun)爽(shuang),語(yu)近情(qing)(qing)深,然(ran)構(gou)思用詞(ci)(ci)多見雷同。而(er)(er)樂(le)府詩(shi)(shi)則如(ru)“臨摹帖”。有《滄溟集》30卷。
李攀龍(long)所編(bian)的《古今(jin)詩(shi)(shi)刪(shan)》,選(xuan)各(ge)代之詩(shi)(shi),影響頗(po)大。但(dan)這個(ge)本(ben)子有一個(ge)缺點,于宋元詩(shi)(shi)一字(zi)不選(xuan),唐詩(shi)(shi)后(hou)直接進入明詩(shi)(shi),反映了他對(dui)宋詩(shi)(shi)的排斥和觀點偏狹。這種思想對(dui)后(hou)世產生了一些負面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