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粥廠(chang)》為我國傳(chuan)統相聲段子，又名《三節會》，最早由腳本《暖廠(chang)》發展而(er)來。在20世(shi)紀(ji)50年(nian)代，經過著名相聲表演藝(yi)術家馬三立先生的改編而(er)呈現(xian)出新面貌，成(cheng)為具有結構完整、群眾喜歡的“貫口類(lei)”經典段子。
（馬三立、王鳳山演出版本）
甲 各(ge)位觀眾對我們這樣的(de)鼓勵。我們有什么好的(de)藝術表演呢(ni)？
乙 是啊。
甲 今(jin)天所來(lai)的觀(guan)眾，有(you)幾位呀，是離家很遠，騎著車來(lai)看(kan)我(wo)(wo)(wo)們(men)的節目，對(dui)我(wo)(wo)(wo)們(men)這樣的抬愛，對(dui)我(wo)(wo)(wo)們(men)這樣的喜(xi)(xi)愛。其(qi)實(shi)我(wo)(wo)(wo)們(men)長這模樣并不讓你們(men)喜(xi)(xi)愛，啦！
乙 害臊啦？
甲(jia) 有些觀(guan)眾啊，知道我們天(tian)(tian)津市曲藝(yi)(yi)(yi)團演出啊，場場到，這樣(yang)的曲藝(yi)(yi)(yi)愛好。咱們天(tian)(tian)津是曲藝(yi)(yi)(yi)之鄉(xiang)。
乙 對。
甲 全國各地都(dou)承認。你(ni)們懂(dong)得(de)藝術啊(a)，特別(bie)是相(xiang)聲，天津的觀眾(zhong)(zhong)是特別(bie)懂(dong)的。怎(zen)(zen)么(me)鋪、怎(zen)(zen)么(me)墊、怎(zen)(zen)么(me)翻這個“包袱(fu)兒”，什么(me)正翻、倒翻、墊話兒、大部分(fen)觀眾(zhong)(zhong)都(dou)懂(dong)。你(ni)們聽相(xiang)聲多(duo)內行(xing)啊(a)。啊(a)？這對于我們演員(yuan)，特別(bie)是中(zhong)青(qing)年演員(yuan)更有很大的鼓(gu)勵啦。有些(xie)觀眾(zhong)(zhong)你(ni)都(dou)認識吧？
乙 都認識。
甲 都(dou)熟悉。噢(o)！認識我嗎(ma)？想想。
乙 哎呀，想(xiang)不起來了。
甲(jia) 我是誰？說。
乙(yi) 哦，忘啦，忘啦。
甲 我叫什么？
乙 忘啦，忘啦！您(nin)貴姓。
甲 馬！
乙 馬(ma)？您(nin)的(de)名(ming)字？
甲 上三下立。
乙 哦(e)，還“上三(san)下立”，上下干什(shen)么呀？哦(e)！馬三(san)立。
甲 哎，對(dui)對(dui)。知道我(wo)外號(hao)嗎？
乙(yi) 哦(e)，還有外號？
甲 沒聽說過嗎？
乙 沒有(you)，沒有(you)。
甲 哎？都知道啊，我的外號。
乙(yi) 您外(wai)號叫什(shen)么？
甲 馬善人。
乙 馬善人？
甲 善人哪。
乙 噢，您是善人？大家都看看，這善人都這模樣？
甲 什么(me)模樣啊(a)(a)，怎么(me)？應當什么(me)模樣啊(a)(a)？心善。
乙 心善？
甲 心眼兒好。不騙人，跟任何人不撒謊，不說(shuo)瞎話。
乙 是啊。
甲 沒(mei)(mei)(mei)坑(keng)過(guo)人，沒(mei)(mei)(mei)騙過(guo)人，沒(mei)(mei)(mei)找過(guo)便(bian)宜。善(shan)(shan)，以良心對待別人。善(shan)(shan)，心軟。沒(mei)(mei)(mei)打過(guo)架，沒(mei)(mei)(mei)罵過(guo)人。背地里挖苦人？損人？馬善(shan)(shan)人，沒(mei)(mei)(mei)有過(guo)。
乙 沒有這個。
甲 打架？善(shan)人不看(kan)。我(wo)都不看(kan)打架的。我(wo)心(xin)軟。聽說有打架的，打的頭破(po)血(xue)流的，不忍。不忍看(kan)，也(ye)不敢看(kan)。善(shan)。
乙 嘿，善。
甲 心軟啊。太軟啦(la)。心軟哪！長這么大(da)個子，沒看(kan)(kan)過(guo)宰(zai)牛、宰(zai)雞、宰(zai)活魚(yu)，沒看(kan)(kan)見(jian)過(guo)，聽說過(guo)。哎，宰(zai)魚(yu)，大(da)活魚(yu)，撲(pu)棱撲(pu)棱的(de)，活魚(yu)，跳(tiao)、蹦！摁(en)著！拿刀，拉肚子，那樣，聽說過(guo)，沒看(kan)(kan)見(jian)過(guo)。
乙 沒看(kan)見過？嘿。
甲 哎，不忍(ren)！善！打我手(shou)下沒害過一(yi)個生(sheng)命。
乙 嗬。
甲 就(jiu)這(zhe)么樣，就(jiu)這(zhe)么善。
乙 好。
甲 墻(qiang)上掉下個大蛛(zhu)蛛(zhu)，踩死(si)？馬善人絕對沒(mei)有。
乙 哦，墻上(shang)掉下大個蛛蛛都不踩(cai)？
甲 蛛蛛？我睡覺(jue)床上有個臭(chou)蟲，大臭(chou)蟲！怎(zen)么辦？
乙 捻死啊？
甲 捻死(si)啊？太(tai)損啦(la)。這是(shi)個小生命。它(ta)懂的嗎呀？它(ta)知道嗎呀？你(ni)不(bu)費事，哎，它(ta)完啦(la)！馬善人，不(bu)干那個。
乙 沒有。
甲 大臭蟲，不管，去它的。
乙 嘿！
甲 就算我身上(shang)逮(dai)住個大虱(shi)子，哎喲，嗬！怎么辦？
乙 擠死。
甲 擠(ji)死(si)啊？太(tai)損啦。
乙 那怎么辦？
甲 那是(shi)條性命(ming)，擠死啊？
乙 扔地下。
甲(jia) 扔地下餓死啦。
乙 那怎么辦？
甲 無(wu)論(lun)找誰，往脖子那兒(er)一擱(ge)。
乙 哎！哎呀！
甲 善嘛。
乙 這叫善哪？這叫缺德(de)。放虱(shi)子啊？
甲 心軟。我心軟哎！
乙 心軟(ruan)？放虱(shi)子玩兒。
甲(jia) 我們還(huan)保全它的生(sheng)命，我們還(huan)不受痛苦。
乙 嘿。
甲 找一(yi)胖子啊。
乙 還(huan)得找(zhao)胖子？
甲 哎，吃得(de)飽(bao)(bao)飽(bao)(bao)的。
乙 嘿，好！
甲 玩嘛。
乙(yi) 玩？這(zhe)叫玩啊？好！
甲 你瞧，解(jie)悶兒唄，吃飽天(tian)(tian)天(tian)(tian)干嗎呢？
乙(yi) 吃(chi)飽放虱子啊？
甲 現在我要(yao)行(xing)善！
乙 哎，啊！行善？我(wo)躲開(kai)你。放虱子是不是？
甲 誰放(fang)虱子啊(a)？
乙 你要行善嗎(ma)？
甲(jia) 行善(shan)，我這是比方。哪有那么方便的虱子啊(a)？
乙 噢(o)，您貴(gui)處(chu)？
甲 順義縣的。
乙 順義縣？
甲 小(xiao)地方，順義(yi)。
乙(yi) 京北順義縣？
甲 對，北(bei)京的(de)北(bei)邊。
乙 離北京九十里(li)地吧。
甲(jia) 對，對對，順義縣。順義縣有個馬坡啊，我是那(nei)個地方人。
乙 哦？
甲 馬坡。
乙 順義縣？
甲 對。
乙 南馬坡，北馬坡。兩(liang)個(ge)大(da)鎮子？
甲 哎，對對！
乙 知(zhi)道(dao)，知(zhi)道(dao)！
甲 南馬坡，北馬坡。你怎么知道的？
乙 我？
甲 你去過嗎？
乙 沒有。
甲 你到過嗎？
乙 沒到過。
甲 你怎么知道的？
乙(yi) 我聽(ting)人說的。
甲(jia) 你到過沒到過？
乙 沒到過。
甲 沒(mei)去(qu)過？好，好。南馬(ma)坡(po)，北馬(ma)坡(po)，那(nei)些個房(fang)子都是我(wo)們家的。
乙 都是(shi)你們家的？
甲 哎(ai)，那些個(ge)房子，那些個(ge)大(da)鎮子，全是(shi)馬家(jia)(jia)(jia)的。你打(da)北京(jing)打(da)聽，京(jing)北一帶(dai)黃(huang)土(tu)(tu)馬家(jia)(jia)(jia)，那就是(shi)我們(men)家(jia)(jia)(jia)。我們(men)家(jia)(jia)(jia)的外號兒(er)？合(he)黃(huang)土(tu)(tu)馬家(jia)(jia)(jia)。
乙 噢，您(nin)家是賣黃(huang)土的。
甲 賣(mai)(mai)黃土？推車賣(mai)(mai)黃土，賣(mai)(mai)多(duo)少(shao)錢啊？
乙(yi) 黃土馬家嘛。
甲(jia) 由(you)北京往(wang)北說，無論走多遠，瞧見是(shi)黃土(tu)地不是(shi)？
乙 是黃土地。
甲 只要是黃土地(di)，那就(jiu)是我們(men)家的地(di)。
乙 啊？
甲 黃土馬。
乙 只要(yao)是(shi)(shi)黃土(tu)地(di)就(jiu)是(shi)(shi)你們家的呀？
甲 看(kan)地是(shi)黃土地，那就(jiu)別(bie)問(wen)！別(bie)打(da)聽，就(jiu)是(shi)馬家的。
乙 哎呀，這得多少頃啊？
甲 多少頃啊？兩千多里地(di)。
乙 哎！兩千多(duo)里地(di)？
甲 哎(ai)，不論頃。里呀，論里呀。
乙 大財主。
甲 什(shen)么大財主？咱不敢(gan)說(shuo)大財主。
乙 大戶人家。
甲 哎！在我們老家呀(ya)，不說首戶吧，有倆糟錢(qian)兒。
乙 大財主嘛。
甲 哎？在(zai)天津(jin)、北京(jing)這(zhe)還財主啊(a)(a)？到這(zhe)地方比，咱(zan)趁(chen)嗎？在(zai)我們那(nei)(nei)地方，富裕點兒。各省啊(a)(a)，反正(zheng)家(jia)里(li)(li)頭都有買賣。你到過北京(jing)，多走兩步，順義縣你打聽打聽，黃(huang)土馬家(jia)，你上(shang)我們家(jia)看(kan)看(kan)，我們家(jia)那(nei)(nei)房(fang)子，那(nei)(nei)住(zhu)宅呀(ya)，院墻，那(nei)(nei)院子，一面十里(li)(li)地。
乙 哎！哎呀，一面十(shi)里(li)？
甲 嘿嘿！四面，四十里地。我們(men)院子(zi)里有十八條馬路，我們(men)這一家(jia)子(zi)，五百多口。
乙 大財主。
甲 回房、管事、開(kai)汽車的、花把式連(lian)(lian)廚(chu)房的、連(lian)(lian)傭(yong)人(ren)全算上，一千三百多人(ren)。
乙 嘿呀，大戶之家(jia)。
甲(jia) 我們是漢(han)朝伏波將(jiang)軍馬援(yuan)的后輩。
乙 啊，馬援的后輩(bei)。
甲 哎！馬超(chao)知道嗎(ma)？三國(guo)馬超(chao)。
乙 知道。
甲(jia) 馬(ma)超、馬(ma)岱，我(wo)(wo)(wo)們(men)老祖(zu)先。那是我(wo)(wo)(wo)們(men)上(shang)輩。漢朝那伏波將軍馬(ma)援，我(wo)(wo)(wo)們(men)上(shang)輩。這都一家子，姓馬(ma)。
乙 姓馬都是一家子？
甲 哎。
乙 哦，唱評戲有(you)個“馬寡婦(fu)”，您一家子啊？
甲 同姓各家。
乙 這怎(zen)么各家(jia)啦？
甲 不是一碼事(shi)。我們是漢朝伏波將(jiang)軍馬(ma)援的(de)后輩，你(ni)(ni)打(da)聽打(da)聽你(ni)(ni)們這文藝界，唱戲的(de)，李萬(wan)春。
乙 你們家叫(jiao)堂(tang)會(hui)？
甲 譚富英。
乙(yi) 上你們家唱去？
甲 咱(zan)不說叫堂會呀，咱(zan)不敢這么(me)說。咱(zan)們(men)和人是朋友，人家(jia)看(kan)得起咱(zan)們(men)。咱(zan)們(men)請他們(men)幾(ji)個(ge)到我家(jia)做客，吃(chi)、住、玩兒幾(ji)天，愿意幾(ji)位高興(xing)啊，消(xiao)遣(qian)消(xiao)遣(qian)。唱唱。
乙 嘿。
甲 咱不算叫堂會。請他(ta)們來，住(zhu)幾天，玩兒玩兒，到馬家看(kan)看(kan)。唱幾段兒，走時候，一人拿(na)兩條。
乙(yi) 哦，拿兩條……黃(huang)瓜！對，你家地多，黃(huang)瓜多。
甲 像(xiang)話不像(xiang)話！人(ren)家(jia)賣那(nei)么(me)大(da)力氣，人(ren)家(jia)唱(chang)完，我給(gei)人(ren)黃瓜？
乙(yi) 拿兩(liang)條拿什么呀？還不黃瓜嗎。
甲 嘿(hei)，真是。金(jin)子。
乙 拿金子？
甲 金條。就這么(me)大(da)個(ge)的，這么(me)長，十兩(liang)一(yi)條。一(yi)人拿(na)兩(liang)條。后院兒(er)有的是(shi)。亂七八糟(zao)的一(yi)大(da)堆，拿(na)。礙事硌著(zhu)(zhu)腳的，擱著(zhu)(zhu)干(gan)嗎(ma)？拿(na)著(zhu)(zhu)玩兒(er)去。
乙 哎呀！
甲 大元寶、小元寶，小錁子兒，這么點兒的那個，拿(na)！給孩(hai)子們拿(na)著玩兒去。
乙 嘿，哎呀！
甲 沒用！
乙 成堆啦(la)？金條(tiao)成堆！
甲 哎，我呀，好(hao)交(jiao)朋友啊，不在乎錢！
乙 您這兒鞋(xie)該釘掌啦(la)！哈哈，換換鞋(xie)吧。那么(me)些金條。
甲 你問(wen)(wen)問(wen)(wen)，都(dou)看見(jian)啦！我(wo)一直(zhi)老這雙鞋吧！
乙 可不(bu)！壓根兒(er)也沒(mei)換。
甲 你看見沒(mei)有(you)，不想換。
乙 不想換？
甲 哎。
乙 嘿，你也沒有(you)啊。
甲 干凈。
乙 干凈啊？
甲 衣貴(gui)潔不貴(gui)華。衣敝缊袍，與(yu)衣狐(hu)貉者(zhe)(zhe)立(li)，而不恥者(zhe)(zhe)，其由也與(yu)。曾子曰(yue)：“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乙 啊？這(zhe)是“曾子曰”呀？
甲 你(ni)到我們家看看，你(ni)看得起我嗎？
乙 看得起。
甲 你愿意(yi)交我(wo)這朋友嗎？
乙 愿意。
甲(jia) 你看看馬家花園兒。逛(guang)過花園兒嗎？
乙 逛(guang)過呀(ya)。北(bei)京花園兒我都逛(guang)過。
甲 哪兒啊？
乙 萬壽山。
甲 萬壽(shou)山(shan)有嗎？
乙 景山。
甲 景山有嗎？
乙 北海。
甲 你看過好的嗎？還……還逛花園兒？那有什(shen)么？
乙 您的花園？
甲(jia) 北(bei)海有啥？看(kan)(kan)樹(shu)(shu)啊！看(kan)(kan)花(hua)？哪兒(er)沒樹(shu)(shu)？馬路邊兒(er)上也有樹(shu)(shu)。
乙 您這(zhe)花園有什么？
甲 馬家，嘿！
乙 有什么呢？
甲 馬家花(hua)園(yuan)(yuan)(yuan)兒(er)，花(hua)兒(er)不新鮮(xian)。樹(shu)？誰沒看(kan)過大樹(shu)？你逛(guang)花(hua)園(yuan)(yuan)(yuan)你逛(guang)哪門子樹(shu)啊？嘿，真是(shi)！馬家花(hua)園(yuan)(yuan)(yuan)，看(kan)的是(shi)玩藝兒(er)，看(kan)花(hua)園(yuan)(yuan)(yuan)看(kan)的是(shi)景致。
乙 噢(o)，您那兒有什么？
甲 有(you)什(shen)么呀？馬家花(hua)園兒，花(hua)園兒里，六十(shi)多個小白(bai)塔。塔，懂不懂？
乙 知道。
甲 塔(ta)！六十多(duo)個小白塔(ta)，一個比一個高。最(zui)矮、最(zui)小的塔(ta)，百貨大樓(lou)樓(lou)尖(jian)一樣。
乙 嚄！也是最小的？
甲 哎！
乙 哎呀！
甲(jia) 有七十多座亭(ting)子(zi)(zi)。亭(ting)子(zi)(zi)滿(man)都漢白玉(yu)的(de)(de)石座，玻璃磚的(de)(de)亭(ting)子(zi)(zi)！亭(ting)子(zi)(zi)底兒，銀子(zi)(zi)包金(jin)的(de)(de)。兩邊(bian)的(de)(de)鶴鹿同春，滿(man)是真金(jin)的(de)(de)。
乙 嗬！
甲 翡翠的(de)犄角，貓眼的(de)眼睛(jing)，碧璽的(de)尾巴(ba)。月牙(ya)河(he)，漢白玉的(de)石橋。河(he)里的(de)金魚(yu)、銀魚(yu)兒賽(sai)過叫驢，那(nei)蛤蟆秧(yang)子跟駱駝那(nei)么大個兒。
乙 嚄！哎？蛤蟆(ma)秧子跟(gen)駱駝似的？
甲 玩藝兒嘛。
乙 好么！這個兒。
甲 金魚兒看(kan)見過嗎？
乙 看見過呀。
甲(jia) 逛花園(yuan)不看看金魚嗎？
乙 那得看看。
甲 多大個兒？
乙 哪個花園都有。這么大個兒。
甲 哪兒有啊？
乙 北海公園。
甲 那(nei)個，多(duo)大個兒(er)？
乙 中山公園。
甲 這(zhe)個(ge)呀，這(zhe)么大呀？
乙(yi) 這是最(zui)大(da)的！
甲(jia) 玩兒魚？玩兒這個？魚秧子(zi)啊，魚苗(miao)子(zi)啊？白給我(wo)？白給我(wo)，我(wo)都不要。
乙 是啊？
甲 馬家玩兒魚(yu)，要那個？
乙 您那兒魚，多大呀？
甲(jia) 哼！多(duo)大呀？你算(suan)算(suan)吧！看見桌子了(le)吧？
乙 桌子。
甲 這么大。
乙 這么大個兒？
甲 哎！金(jin)魚(yu)。望天兒魚(yu)、虎頭魚(yu)、藍絨球(qiu)魚(yu)、紅絨球(qiu)魚(yu)、花貝(bei)魚(yu)、花本魚(yu)、大個墨魚(yu)。墨魚(yu)，懂(dong)嗎？
乙(yi) 墨魚？黑(hei)的？
甲 黑(hei)的，小驢兒一(yi)樣，小黑(hei)驢一(yi)樣。
乙 哎呀，這魚這么大個兒(er)？
甲 哎，金魚(yu)兒嘛！
乙 哎呀！您在哪(na)兒養(yang)活的(de)？
甲 魚缸。
乙(yi) 魚缸(gang)？這得多(duo)大個兒(er)？
甲 多大個(ge)兒啊？玻(bo)(bo)璃磚(zhuan)的(de)。薄(bo)玻(bo)(bo)璃的(de)？薄(bo)玻(bo)(bo)璃那魚缸玩兒啥呀(ya)？玻(bo)(bo)璃磚(zhuan)的(de)，大厚玻(bo)(bo)璃磚(zhuan)的(de)，魚缸！我打外國帶來(lai)的(de)。
乙 這得多大呀？
甲 多大呀！哼，你算算吧！“民主十號”見過嗎(ma)？
乙(yi) “民主十(shi)號”，火輪？
甲 啊。
乙 天津跑大連。
甲 對啦，“民主十號”。
乙 知道。
甲 那船，在我(wo)魚缸里轉悠過。
乙 嚄！“民主(zhu)十號”在你魚缸里(li)轉悠過？
甲 哎。
乙 哎呀，怎么(me)進(jin)去的。
甲 吊車(che)呀！吊車(che)吊進(jin)去(qu)的。
乙 哦，吊進去的。
甲 讓(rang)它(ta)轉一(yi)圈兒看看，看看多少時間。玩兒嘛(ma)。我(wo)打(da)外國帶來的(de)。外國人(ren)送我(wo)丈(zhang)八(ba)條案，送我(wo)家的(de)一(yi)丈(zhang)八(ba)的(de)條案，一(yi)尺見厚，整塊兒，象牙的(de)。
乙 嗬，這多大。
甲(jia) 法國人(ren)給我(wo)張牛皮，這牛皮打開(kai)，五里地，沒接縫兒，整的。
乙 你這牛得多大(da)？
甲 瑞士國，送我家的(de)鐘(zhong)表，桌子擺的(de)大座鐘(zhong)，木頭的(de)。
乙 是(shi)鐘(zhong)，都是(shi)木頭(tou)的(de)。
甲 都是(shi)木(mu)(mu)頭(tou)的(de)(de)？那是(shi)外(wai)殼，外(wai)殼木(mu)(mu)頭(tou)的(de)(de)，這連里頭(tou)的(de)(de)零件，完全木(mu)(mu)頭(tou)的(de)(de)，整個(ge)木(mu)(mu)頭(tou)鐘。
乙 啊？
甲 甭上弦、甭過(guo)電，老走著。夠打(da)點(dian)(dian)不打(da)點(dian)(dian)。表(biao)門(men)兒一開，打(da)里頭出來(lai)個木頭人兒。木頭人兒，這么(me)高，這手拿小鑼，這手拿鑼錘(chui)，出來(lai)！“當當！”連伸(shen)手，帶說話的——“兩點(dian)(dian)啦！”
乙 耶！好嘛！
甲 夠三(san)點又(you)出來(lai)啦！“當、當、當”——“三(san)點啦！”
乙 嗬，好！
甲 要不要，送你！
乙 不要！
甲 給你拿著玩兒去。
乙 不成，我沒地方(fang)放(fang)。
甲 沒關系(xi)。看得起我嗎？
乙 看得起。
甲 哎，愿意交個朋友嗎？
乙 愿意，愿意。
甲 上我家(jia)串門兒(er)，住幾天。
乙 有工夫(fu)看望你。
甲 什(shen)么(me)叫(jiao)有工(gong)夫？你太有工(gong)夫啦！我坐車接你去呀！到這玩兒(er)去，走(zou)時拿幾條。
乙 不(bu)要！甭幾條，我不(bu)要！
甲 我(wo)(wo)呀，好交哇！討厭我(wo)(wo)嗎？
乙 不討厭。
甲 哎(ai)，說實在的(de)，膩歪我嗎？
乙 不膩歪。
甲 真的假的？
乙 真的。
甲 我好(hao)交。很多(duo)朋友讓我呀，馬(ma)善人，拿點錢。拿點錢，現在(zai)有些個(ge)災區(qu)呀，災區(qu)人民吃飯的問題，怎(zen)么(me)解決(jue)？我說，那(nei)好(hao)辦呢？開幾個(ge)粥廠(chang)。大伙兒吃吃飯。
乙 你聽聽。
甲 這(zhe)算(suan)什么(me)呀？取一(yi)個(ge)月息錢，滿夠啦！人也不多，十來萬(wan)人，吃(chi)！
乙(yi) 這意思您要施(shi)舍(she)施(shi)舍(she)？
甲 咱(zan)不落這(zhe)個呀！別說這(zhe)話呀！施舍沒有。
乙 你別嘀咕。
甲 咱不(bu)算(suan)施舍。“舍”字兒咱敢落(luo)這個？咱不(bu)算(suan)！無(wu)奈一(yi)樣，富(fu)家有臭(chou)敗之(zhi)肉，貧家無(wu)隔宿之(zhi)糧，庖有肥肉，廄(jiu)有肥馬，民有饑色，野有餓(e)殍，此(ci)率(lv)獸而(er)食人也(ye)。曾子(zi)曰：“不(bu)能飽漢子(zi)不(bu)知餓(e)漢子(zi)饑。”
乙 這也是曾子曰？
甲 哎，嘿！粥(zhou)廠(chang)，粥(zhou)廠(chang)。
乙 開粥(zhou)廠，十萬人這得多少(shao)小米兒呀？
甲(jia) 小(xiao)米(mi)兒干嗎？小(xiao)米(mi)粥飽得了嗎？
乙 那吃什么？
甲 一天(tian)三頓飯，早晨炸醬面(mian)，晌午燉牛(niu)肉。
乙 晚上？
甲 晚上餃(jiao)子啊，包！
乙 這是粥廠？哎呀！
甲 肥(fei)肥(fei)兒的牛肉(rou)，吃(chi)，盛(sheng)！不夠盛(sheng)去。我站著一看呢，多吃(chi)多有福。吃(chi)！我哈(ha)哈(ha)一樂(le)。
乙 樂？
甲 我樂。
乙(yi) 樂完啦，您回家吃(chi)您的窩(wo)頭。
甲 你怎么(me)知道(dao)？你管(guan)得著嗎？我樂意呀！我吃窩頭，你把我怎么(me)樣啊？
乙(yi) 我把(ba)你怎么(me)樣啊？
甲 我(wo)吃(chi)窩頭，你(ni)敢把我(wo)怎(zen)么樣(yang)吧？
乙 我(wo)納悶兒(er)，放著燉(dun)牛肉不吃(chi)。
甲 我就愛(ai)吃(chi)窩頭啊。
乙 燉(dun)肉烙餅多好(hao)！
甲 你(ni)敢把我怎么樣(yang)？你(ni)摸(mo)摸(mo)我？
乙 打架來啦！
甲 我就(jiu)愛吃窩頭。
乙 那您吃吧！
甲 我(wo)(wo)愿(yuan)意呀！吃窩(wo)頭，你管不著(zhu)我(wo)(wo)。
乙 你為(wei)什么不吃牛肉(rou)啊？
甲 你看，就(jiu)吃窩頭。不吃肉，是(shi)肉就(jiu)不吃啊。
乙 怎么不吃(chi)啊(a)？
甲 我(wo)善！我(wo)心軟。小(xiao)牛、小(xiao)羊，一刀(dao)宰！吃？哎，我(wo)不(bu)忍。無(wu)傷也，是(shi)乃仁術(shu)也，見(jian)牛未見(jian)羊也，君子(zi)之虞禽獸也！見(jian)其生不(bu)忍見(jian)其死，聞其聲不(bu)忍食其肉，是(shi)以(yi)君子(zi)遠庖廚也。曾子(zi)曰……
乙 您(nin)等會兒，您(nin)站住(zhu)吧(ba)！再曰也(ye)曰不(bu)出好的(de)來啦！
甲 天(tian)(tian)天(tian)(tian)兒就得這么吃啊。每天(tian)(tian)三頓(dun)飯，過(guo)年(nian)過(guo)節還多給！你愿意(yi)過(guo)節嗎？
乙 愿意呀！
甲 愿(yuan)意過年嗎(ma)？
乙 愿意呀。
甲 沒有錢的過節(jie)過年怎么(me)辦？給他(ta)東西。拿走(zou)！家里吃去。
乙 噢，平常吃這個。節(jie)、年還有(you)特(te)別供應(ying)。
甲 對。
乙 哎(ai)喲(yo)！這三節，頭一個就是五月節。
甲 五月節，粽(zong)子啊。吃(chi)粽(zong)子啊，每人(ren)五十，五十個粽(zong)子啊！
乙 五十個？
甲(jia) 一人五十(shi)，不(bu)論大小孩(hai)兒。人頭份(fen)兒，每人領一份(fen)兒。拿(na)走(zou)！吃去！
乙 一兩(liang)倆那個？
甲 一兩(liang)倆呀？馬家粽子一兩(liang)倆呀？
乙(yi) 哦，一兩一個？
甲 誰理你呀？
乙(yi) 喲(yo)？那多大(da)？
甲 每(mei)一個(ge)粽子里三十棗兒。
乙(yi) 啊？一個(ge)粽子三十(shi)棗(zao)兒(er)？
甲 哎，我看著包(bao)。哎，定(ding)做。
乙 加(jia)上(shang)米這玩藝(yi)兒？
甲 哎，不(bu)許少一個棗兒，每一個粽子里，必須三(san)十棗兒。
乙 好嘛！還給(gei)什么？
甲(jia) 還(huan)給(gei)半(ban)斤紅(hong)櫻桃，半(ban)斤白(bai)櫻桃，半(ban)斤黑白(bai)桑椹，五(wu)(wu)十(shi)叭噠杏。二十(shi)黃白(bai)粽(zong)子(zi)，二十(shi)芙(fu)蓉粽(zong)子(zi)，一(yi)簍(lou)子(zi)香(xiang)菜(cai)，一(yi)簍(lou)子(zi)花椒，十(shi)朵玫瑰(gui)花。兩把菖蒲、兩把艾子(zi)，一(yi)兩朱砂，一(yi)兩雄(xiong)黃，三(san)丈神符，兩張文武判兒(er)，十(shi)塊(kuai)五(wu)(wu)福餑餑，三(san)掛葫(hu)蘆，還(huan)有(you)五(wu)(wu)斤白(bai)面，一(yi)斤燒酒，一(yi)罐米醋，五(wu)(wu)斤黃花魚(yu)，臭了(le)還(huan)管換。
乙 嘿！多周到(dao)啊。哎呀！
甲(jia) 無論(lun)大人(ren)(ren)小(xiao)孩兒(er)(er)，每人(ren)(ren)一(yi)份兒(er)(er)啊。善嘛。
乙 這是五月節，那到了八月節呢(ni)？
甲 八月節？月餅啊(a)！
乙(yi) 對(dui)對(dui)，月餅。
甲 每(mei)人(ren)給倆團圓餅兒(er)，小(xiao)月餅兒(er)。
乙 二兩一個？
甲 二兩一個(ge)(ge)？六斤(jin)一個(ge)(ge)。
乙 啊？六斤一個(ge)。
甲 六斤一個(ge)，到(dao)我們(men)家都是(shi)小的(de)。
乙 那哪兒有啊？
甲 馬(ma)家月餅，三十多斤！這么(me)大(da)個兒，這么(me)厚！掰都掰不(bu)動，得拿榔頭砸！“當(dang)！當(dang)！當(dang)”！砸碎(sui)了。
乙(yi) 砸碎啦(la)！上籠屜蒸，是吧(ba)！這豆餅這是！
甲 我說豆餅(bing)啦？豆餅(bing)那么大個兒(er)的月(yue)餅(bing)。
乙 有(you)那(nei)么大個兒的？
甲 定做的。這馬家(jia)月餅，什變的。你嘗嘗這餡兒，你看，你嘗嘗！
乙 不對(dui)吧！什錦餡兒。還有(you)什變的？
甲 你們家那個(ge)什錦餡兒。馬家跟你一樣嗎？
乙 什變？
甲 這(zhe)馬家(jia)叫“什(shen)變的”，這(zhe)個月餅(bing)。
乙 怎么個什變？
甲 變(bian)的(de)，得心應手(shou)。你想吃什么，就(jiu)看(kan)你說(shuo)話，你說(shuo)著就(jiu)變(bian)。“嗬，這大(da)月餅哎，多好啊，是白(bai)糖(tang)餡(xian)(xian)兒(er)。”一掰！哎，白(bai)糖(tang)餡(xian)(xian)兒(er)哎，真好吃。吃兩口(kou)，膩啦！“嘿，棗泥兒(er)的(de)好啦！”再掰！白(bai)糖(tang)全沒，滿(man)變(bian)棗泥兒(er)。
乙 嘿(hei)！這(zhe)好啊？
甲(jia) “棗泥(ni)兒(er)好吃(chi)啊(a)！哎呀，南(nan)方，椰(ye)子餡兒(er)，咱(zan)這兒(er)吃(chi)不(bu)著！”再掰！椰(ye)子餡兒(er)。說它變你信不(bu)信？不(bu)信我罵街(jie)啦！
乙 信！我信！
甲 這什么月(yue)餅(bing)？
乙 什變的？
甲 誰家？
乙 誰(shui)有啊？馬家(jia)有啊。
甲(jia) 你怎(zen)么知道(dao)的？
乙 這不(bu)你剛教給(gei)我的嘛。
甲 對。對啦！什變的月(yue)餅。每人給(gei)倆大個兒的什變月(yue)餅。
乙 還給什么？
甲(jia) 還給十(shi)個(ge)自來(lai)紅、十(shi)個(ge)自來(lai)白(bai)、葷月餅(bing)一(yi)(yi)(yi)斤、素月餅(bing)一(yi)(yi)(yi)斤；鮮果(guo)兒(er)供(gong)一(yi)(yi)(yi)堂：五(wu)個(ge)蘋(pin)果(guo)、五(wu)個(ge)桃、五(wu)個(ge)石(shi)榴(liu)、五(wu)個(ge)柿子(zi)、五(wu)個(ge)鴨(ya)梨(li)(li)、十(shi)個(ge)檳子(zi)、十(shi)個(ge)果(guo)、十(shi)個(ge)白(bai)梨(li)(li)、半斤葡萄、二斤小棗(zao)兒(er)，一(yi)(yi)(yi)個(ge)西瓜、一(yi)(yi)(yi)把雞冠子(zi)花兒(er)，三臺月宮碼一(yi)(yi)(yi)位，高香(xiang)一(yi)(yi)(yi)封，素蠟(la)一(yi)(yi)(yi)對，外有八斤半一(yi)(yi)(yi)個(ge)的河(he)螃蟹，大(da)個(ge)兒(er)團臍，活(huo)的！肥呀。
乙 噢……啊？這螃蟹(xie)懸(xuan)啦，八(ba)斤半？
甲 哎，定做(zuo)的。
乙 哎……啊？螃蟹還有定(ding)做的？
甲 不是定(ding)做的，定(ding)……撈(lao)的！
乙 哪兒撈去(qu)呀(ya)？
甲 去我們河里，蛤蟆秧(yang)子跟(gen)駱駝一樣。
乙 對(dui)對(dui)，有(you)(you)有(you)(you)有(you)(you)！你們那河里有(you)(you)。
甲 八月節吃這個。
乙 哎，這是八月節。這就到年(nian)啦！
甲 年歇(xie)，臘(la)八粥。
乙 啊？臘八粥？
甲 糖瓜祭灶！臘(la)月二十三，全有！
乙 全有？
甲 哎！
乙 那(nei)……臘八給什么？
甲(jia) 臘月初三(san)就(jiu)全領(ling)走(zou)！連祭(ji)灶的全領(ling)走(zou)。年(nian)歇忙不過來。
乙 是啊？
甲 臘八粥連祭灶(zao)的都給(gei)。
乙 都給什么(me)呀？
甲 熬粥(zhou)嘛，臘八(ba)粥(zhou)啊！米(mi)(mi)料啊！拿(na)！每人一(yi)(yi)(yi)份(fen)兒(er)(er)。每人給一(yi)(yi)(yi)斤(jin)江米(mi)(mi)、一(yi)(yi)(yi)斤(jin)黃(huang)米(mi)(mi)、一(yi)(yi)(yi)斤(jin)大麥米(mi)(mi)、四(si)兩(liang)菱角米(mi)(mi)；半(ban)(ban)(ban)斤(jin)綠豆(dou)、半(ban)(ban)(ban)斤(jin)紅豇豆(dou)、半(ban)(ban)(ban)斤(jin)小豆(dou)、一(yi)(yi)(yi)斤(jin)生栗子(zi)、二(er)(er)斤(jin)小棗、半(ban)(ban)(ban)斤(jin)核(he)桃仁、四(si)兩(liang)冰砂糖(tang)、二(er)(er)斤(jin)潮白糖(tang)、二(er)(er)兩(liang)玫(mei)瑰、二(er)(er)兩(liang)木樨、二(er)(er)兩(liang)青絲、二(er)(er)兩(liang)紅絲、二(er)(er)兩(liang)葡萄干兒(er)(er)、二(er)(er)兩(liang)桂元(yuan)肉、千張(zhang)紙(zhi)、元(yuan)寶、蠟一(yi)(yi)(yi)份(fen)兒(er)(er)，一(yi)(yi)(yi)張(zhang)燒掛、半(ban)(ban)(ban)斤(jin)南糖(tang)、一(yi)(yi)(yi)斤(jin)關東糖(tang)、五個糖(tang)瓜兒(er)(er)、十個糖(tang)餅兒(er)(er)、一(yi)(yi)(yi)捧(peng)炒(chao)豆(dou)、一(yi)(yi)(yi)個酸面(mian)兒(er)(er)火燒、外(wai)加一(yi)(yi)(yi)把(ba)草(cao)料、涼水(shui)(shui)每人一(yi)(yi)(yi)杯——涼水(shui)(shui)都管。
乙(yi) 涼水？多全，全管！
甲 對啦，年歇嘛。
乙 哎呀(ya)，您這一年(nian)舍了多(duo)少(shao)啊？
甲 這(zhe)不(bu)算完。年(nian)終(zhong)之(zhi)際焉能點點而已？
乙(yi) 哦，到年歇(xie)還給？
甲 什么(me)叫(jiao)還給？君子遵道而行(xing)，則能擇守善矣(yi)！半途而廢則力之不足(zu)矣(yi)！
乙 對。
甲 曾子(zi)曰(yue)：“一(yi)羊(yang)也是趕，倆羊(yang)也是放！”
乙 好，又來(lai)啦！這都曾子說的？
甲 這詞兒都是(shi)曾(ceng)子(zi)的……哎(ai)，一(yi)羊也是(shi)趕(gan)，倆羊也是(shi)放！腿兒發木，吊著發麻！喏不喏，敲大鑼！……這都曾(ceng)子(zi)說的。年歇。
乙(yi) 年歇給(gei)什么(me)？
甲 年歇？五尺高(gao)的(de)蜜(mi)供。每人給五尺高(gao)的(de)蜜(mi)供，蜜(mi)供懂嗎？
乙 知道啊。
甲 大蜜供(gong)！安供(gong)，北京(jing)正明齋定做！
乙 對。
甲 又酥(su)脆，又粘牙！口口香！
乙 嘿！
甲 把(ba)你(ni)的大(da)饞蟲給逗上來。每人給蜜供一堂。
乙 還給(gei)什么呢？
甲(jia) 還有(you)呢(ni)！給鮮果供(gong)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堂(tang)(tang)(tang)、素供(gong)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堂(tang)(tang)(tang)、酥油(you)月餅(bing)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堂(tang)(tang)(tang)、面鮮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堂(tang)(tang)(tang)、灶王(wang)前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樣兒(er)(er)(er)(er)(er)(er)(er)(er)(er)三(san)碗、重素墩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對(dui)(dui)(dui)、大(da)雙包(bao)(bao)(bao)(bao)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對(dui)(dui)(dui)、小紅(hong)包(bao)(bao)(bao)(bao)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對(dui)(dui)(dui)，以上共六堂(tang)(tang)(tang)；供(gong)碗兒(er)(er)(er)(er)(er)(er)(er)(er)(er)二(er)十(shi)(shi)(shi)(shi)八個(ge)(ge)(ge)(ge)、供(gong)花兒(er)(er)(er)(er)(er)(er)(er)(er)(er)六堂(tang)(tang)(tang)、紅(hong)石(shi)榴花兒(er)(er)(er)(er)(er)(er)(er)(er)(er)五(wu)(wu)(wu)(wu)(wu)(wu)朵、祭(ji)財(cai)神(shen)羊(yang)肉(rou)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塊。外要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把(ba)紅(hong)頭繩兒(er)(er)(er)(er)(er)(er)(er)(er)(er)、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包(bao)(bao)(bao)(bao)年(nian)(nian)飯果兒(er)(er)(er)(er)(er)(er)(er)(er)(er)、外邊掛燈(deng)錢(qian)、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個(ge)(ge)(ge)(ge)鋪墊兒(er)(er)(er)(er)(er)(er)(er)(er)(er)、五(wu)(wu)(wu)(wu)(wu)(wu)副春(chun)對(dui)(dui)(dui)兒(er)(er)(er)(er)(er)(er)(er)(er)(er)、街門對(dui)(dui)(dui)、屋門對(dui)(dui)(dui)、佛前對(dui)(dui)(dui)、財(cai)神(shen)對(dui)(dui)(dui)、灶王(wang)對(dui)(dui)(dui)、福字(zi)兒(er)(er)(er)(er)(er)(er)(er)(er)(er)、佛字(zi)兒(er)(er)(er)(er)(er)(er)(er)(er)(er)、橫(heng)批兒(er)(er)(er)(er)(er)(er)(er)(er)(er)、斗方(fang)兒(er)(er)(er)(er)(er)(er)(er)(er)(er)。“出門見(jian)(jian)喜”、“抬頭見(jian)(jian)喜”五(wu)(wu)(wu)(wu)(wu)(wu)個(ge)(ge)(ge)(ge)春(chun)條，兩(liang)(liang)(liang)把(ba)撣子(zi)、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束藏香(xiang)(xiang)、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個(ge)(ge)(ge)(ge)鈸盔，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個(ge)(ge)(ge)(ge)灶王(wang)龕。十(shi)(shi)(shi)(shi)盞紅(hong)燈(deng)花兒(er)(er)(er)(er)(er)(er)(er)(er)(er)、十(shi)(shi)(shi)(shi)盞白(bai)燈(deng)花兒(er)(er)(er)(er)(er)(er)(er)(er)(er)、十(shi)(shi)(shi)(shi)盞黃燈(deng)花兒(er)(er)(er)(er)(er)(er)(er)(er)(er)、三(san)十(shi)(shi)(shi)(shi)張(zhang)(zhang)(zhang)(zhang)掛緞兒(er)(er)(er)(er)(er)(er)(er)(er)(er)、石(shi)門對(dui)(dui)(dui)兒(er)(er)(er)(er)(er)(er)(er)(er)(er)門神(shen)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張(zhang)(zhang)(zhang)(zhang)。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張(zhang)(zhang)(zhang)(zhang)加官兒(er)(er)(er)(er)(er)(er)(er)(er)(er)、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張(zhang)(zhang)(zhang)(zhang)天地碼、財(cai)神(shen)滿(man)張(zhang)(zhang)(zhang)(zhang)、通(tong)俗對(dui)(dui)(dui)兒(er)(er)(er)(er)(er)(er)(er)(er)(er)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丈。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張(zhang)(zhang)(zhang)(zhang)財(cai)神(shen)方(fang)位單，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本憲書(shu)、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個(ge)(ge)(ge)(ge)紅(hong)喜燈(deng)、十(shi)(shi)(shi)(shi)刀燒(shao)紙(zhi)、十(shi)(shi)(shi)(shi)把(ba)麻經兒(er)(er)(er)(er)(er)(er)(er)(er)(er)、十(shi)(shi)(shi)(shi)個(ge)(ge)(ge)(ge)麻雷子(zi)、五(wu)(wu)(wu)(wu)(wu)(wu)個(ge)(ge)(ge)(ge)二(er)踢腳、三(san)掛南鞭(bian)、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封(feng)高香(xiang)(xiang)、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封(feng)線兒(er)(er)(er)(er)(er)(er)(er)(er)(er)香(xiang)(xiang)、十(shi)(shi)(shi)(shi)盤(pan)盤(pan)香(xiang)(xiang)、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匣白(bai)素錠、二(er)兩(liang)(liang)(liang)胰子(zi)、二(er)兩(liang)(liang)(liang)爆花、十(shi)(shi)(shi)(shi)張(zhang)(zhang)(zhang)(zhang)紅(hong)棉、兩(liang)(liang)(liang)盒(he)兒(er)(er)(er)(er)(er)(er)(er)(er)(er)撲(pu)粉(fen)、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罐(guan)(guan)兒(er)(er)(er)(er)(er)(er)(er)(er)(er)桂花油(you)、二(er)百斤(jin)(jin)(jin)(jin)煙兒(er)(er)(er)(er)(er)(er)(er)(er)(er)煤(mei)、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百斤(jin)(jin)(jin)(jin)硬煤(mei)、五(wu)(wu)(wu)(wu)(wu)(wu)十(shi)(shi)(shi)(shi)斤(jin)(jin)(jin)(jin)煤(mei)球兒(er)(er)(er)(er)(er)(er)(er)(er)(er)、十(shi)(shi)(shi)(shi)斤(jin)(jin)(jin)(jin)木炭、二(er)百斤(jin)(jin)(jin)(jin)劈(pi)柴、二(er)百斤(jin)(jin)(jin)(jin)高白(bai)面、三(san)升(sheng)高白(bai)米(mi)、二(er)斤(jin)(jin)(jin)(jin)綠(lv)豆(dou)、二(er)斤(jin)(jin)(jin)(jin)青黃豆(dou)、十(shi)(shi)(shi)(shi)個(ge)(ge)(ge)(ge)大(da)饅頭、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百個(ge)(ge)(ge)(ge)小饅頭、二(er)斤(jin)(jin)(jin)(jin)黃年(nian)(nian)糕(gao)(gao)、二(er)斤(jin)(jin)(jin)(jin)白(bai)年(nian)(nian)糕(gao)(gao)、二(er)斤(jin)(jin)(jin)(jin)蜂糕(gao)(gao)、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百年(nian)(nian)糕(gao)(gao)坨(tuo)兒(er)(er)(er)(er)(er)(er)(er)(er)(er)、五(wu)(wu)(wu)(wu)(wu)(wu)斤(jin)(jin)(jin)(jin)牛肉(rou)、五(wu)(wu)(wu)(wu)(wu)(wu)斤(jin)(jin)(jin)(jin)羊(yang)肉(rou)、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對(dui)(dui)(dui)野(ye)雞、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對(dui)(dui)(dui)野(ye)貓、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塊團粉(fen)、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塊鹿肉(rou)、兩(liang)(liang)(liang)只(zhi)肥母雞、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只(zhi)鴨子(zi)、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只(zhi)關東鵝、二(er)百斤(jin)(jin)(jin)(jin)白(bai)菜(cai)(cai)(cai)(cai)、二(er)百斤(jin)(jin)(jin)(jin)酸(suan)菜(cai)(cai)(cai)(cai)、十(shi)(shi)(shi)(shi)把(ba)菠(bo)菜(cai)(cai)(cai)(cai)、兩(liang)(liang)(liang)捆韭菜(cai)(cai)(cai)(cai)、二(er)斤(jin)(jin)(jin)(jin)紅(hong)蘿(luo)卜、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捆香(xiang)(xiang)菜(cai)(cai)(cai)(cai)、二(er)斤(jin)(jin)(jin)(jin)山藥、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斤(jin)(jin)(jin)(jin)水筍、十(shi)(shi)(shi)(shi)塊香(xiang)(xiang)干兒(er)(er)(er)(er)(er)(er)(er)(er)(er)、十(shi)(shi)(shi)(shi)塊菜(cai)(cai)(cai)(cai)干兒(er)(er)(er)(er)(er)(er)(er)(er)(er)、半斤(jin)(jin)(jin)(jin)海(hai)蜇(zhe)、十(shi)(shi)(shi)(shi)個(ge)(ge)(ge)(ge)雞子(zi)兒(er)(er)(er)(er)(er)(er)(er)(er)(er)、五(wu)(wu)(wu)(wu)(wu)(wu)個(ge)(ge)(ge)(ge)松(song)花、五(wu)(wu)(wu)(wu)(wu)(wu)個(ge)(ge)(ge)(ge)鴨子(zi)兒(er)(er)(er)(er)(er)(er)(er)(er)(er)、二(er)斤(jin)(jin)(jin)(jin)黑黃醬(jiang)、四兩(liang)(liang)(liang)芝麻醬(jiang)、半斤(jin)(jin)(jin)(jin)水疙疸、半斤(jin)(jin)(jin)(jin)咸胡蘿(luo)卜、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包(bao)(bao)(bao)(bao)醬(jiang)菜(cai)(cai)(cai)(cai)、四兩(liang)(liang)(liang)鹵蝦油(you)、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罐(guan)(guan)臘八醋(cu)、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包(bao)(bao)(bao)(bao)花椒、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包(bao)(bao)(bao)(bao)大(da)料(liao)、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包(bao)(bao)(bao)(bao)五(wu)(wu)(wu)(wu)(wu)(wu)香(xiang)(xiang)面兒(er)(er)(er)(er)(er)(er)(er)(er)(er)、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包(bao)(bao)(bao)(bao)紅(hong)曲、五(wu)(wu)(wu)(wu)(wu)(wu)斤(jin)(jin)(jin)(jin)大(da)八件兒(er)(er)(er)(er)(er)(er)(er)(er)(er)、二(er)百素元宵、還有(you)一(yi)(yi)(yi)(yi)(yi)(yi)(yi)(yi)(yi)(yi)(yi)(yi)副撲(pu)克牌。
乙 哎！哎呀！
甲(jia) 這(zhe)天開(kai)開(kai)門的挑費二(er)十多億呀！
乙(yi) 對，二十多(duo)億(yi)，哎。
甲 今兒(er)早晨把棉襖(ao)賣了，吃(chi)的豆腐腦兒(er)。
乙 啊(a)？您不開粥廠嗎？
甲 咳，打(da)算這么(me)舍，還沒發財哪！
乙 沒發財呀？
傳統(tong)相(xiang)聲《開(kai)(kai)粥(zhou)(zhou)廠(chang)(chang)(chang)》又名(ming)《三節會》，是比較老的(de)(de)(de)“貫口活(huo)(huo)”。《開(kai)(kai)粥(zhou)(zhou)廠(chang)(chang)(chang)》最早的(de)(de)(de)腳本叫(jiao)《暖(nuan)廠(chang)(chang)(chang)》，刻畫一個(ge)自(zi)吹(chui)自(zi)擂(lei)、夸(kua)(kua)夸(kua)(kua)其(qi)談、信口開(kai)(kai)河的(de)(de)(de)人(ren)。他(ta)說(shuo)他(ta)為賑濟(ji)饑民自(zi)己有(you)(you)一個(ge)暖(nuan)廠(chang)(chang)(chang)，免費養活(huo)(huo)三百多人(ren)，管吃管穿(chuan)管住，每年(nian)按端午節、中(zhong)秋節、春節三大節目施舍特殊供應，包括肉蛋魚各(ge)種點心、各(ge)種中(zhong)西名(ming)菜，以(yi)及(ji)四(si)季衣(yi)服，從(cong)鵝絨被、呢大氅(chang)到夏布大褂、巴拿馬草帽等應有(you)(you)盡有(you)(you)。后來，經過前輩相(xiang)聲演(yan)員不(bu)斷地整理充(chong)實以(yi)后，《暖(nuan)廠(chang)(chang)(chang)》就逐漸發(fa)展成(cheng)兩段相(xiang)聲，一段是從(cong)談一般中(zhong)西名(ming)菜菜名(ming)，發(fa)展成(cheng)專說(shuo)滿漢全席的(de)(de)(de)《報菜名(ming)》，也叫(jiao)《菜單子》；另(ling)一段是談三個(ge)節日在暖(nuan)廠(chang)(chang)(chang)里，都施舍哪(na)些東西的(de)(de)(de)《開(kai)(kai)粥(zhou)(zhou)廠(chang)(chang)(chang)》。它開(kai)(kai)頭(tou)的(de)(de)(de)“墊話(hua)”都不(bu)盡相(xiang)同。1924年(nian)表(biao)演(yan)的(de)(de)(de)“墊話(hua)”是從(cong)不(bu)要以(yi)衣(yi)貌取人(ren)而(er)自(zi)夸(kua)(kua)“我(wo)”有(you)(you)很(hen)多買賣，電燈公司(si)、電話(hua)局、自(zi)來水(shui)公司(si)都是“我(wo)”的(de)(de)(de)，“我(wo)”還開(kai)(kai)了很(hen)多飯店、戲院、當鋪(pu)、綢布店等等轉(zhuan)入“我(wo)”還開(kai)(kai)了粥(zhou)(zhou)廠(chang)(chang)(chang)周濟(ji)窮人(ren)而(er)入活(huo)(huo)。
1954年馬三立表演的(de)“墊話(hua)”則另辟(pi)蹊徑，他著意刻畫了(le)一個(ge)滿(man)嘴云山(shan)霧罩說(shuo)(shuo)(shuo)話(hua)不(bu)著邊的(de)小人物，故意引用古書顯示(shi)自己，卻杜(du)撰(zhuan)出半文半白、不(bu)倫不(bu)類(lei)的(de)語言如(ru)：曾(ceng)子曰：“包子有(you)肉不(bu)在(zai)褶兒上”，曾(ceng)子曰：“不(bu)能(neng)飽漢不(bu)知(zhi)餓(e)漢饑。”到曾(ceng)子曰：“一個(ge)羊(yang)也是趕兩個(ge)羊(yang)也是放。”前(qian)后(hou)三次使用，使觀(guan)眾(zhong)大笑(xiao)不(bu)止。入活(huo)以(yi)后(hou)繪聲(sheng)繪色，按(an)著三個(ge)節日背(bei)誦慷慨施舍的(de)物品，三段貫(guan)(guan)口趟子，字(zi)字(zi)真、句句緊，如(ru)數家(jia)珍，一氣貫(guan)(guan)通(tong)、連綿(mian)不(bu)斷(duan)，著重表現人物自鳴得(de)意的(de)神態。同時，也顯示(shi)了(le)馬三立在(zai)“貫(guan)(guan)口活(huo)”上快而不(bu)亂，慢而不(bu)斷(duan)的(de)深(shen)厚功底。當他說(shuo)(shuo)(shuo)得(de)口沫橫飛、天花亂墜(zhui)正顯示(shi)“開開門”的(de)挑費二十(shi)多億呀(ya)！無意中(zhong)露出了(le)破(po)綻(zhan)，“今兒早晨把棉襖賣啦(la)！吃的(de)豆腐腦！”乙代表觀(guan)眾(zhong)感到詫異：“您不(bu)開粥(zhou)廠嗎？”“我(wo)”只(zhi)得(de)說(shuo)(shuo)(shuo)實話(hua)“打算這(zhe)么舍，還沒發財哪！”這(zhe)對那些(xie)空口說(shuo)(shuo)(shuo)白話(hua)，沒想到過兌現的(de)人，真是諷刺的(de)淋漓盡(jin)致。
馬三(san)立(li)最(zui)擅長傳統(tong)相聲的(de)(de)“文哏兒”與“貫口活(huo)”。他(ta)在(zai)表演上的(de)(de)最(zui)大(da)特色是(shi)：親(qin)切生動、自然，說的(de)(de)細膩(ni)，內(nei)緊(jin)外松，機變巧(qiao)妙(miao)而(er)清晰(xi)有力，在(zai)夸張的(de)(de)手法當中(zhong)(zhong)，蘊含著生活(huo)的(de)(de)實感。在(zai)《開粥(zhou)廠》的(de)(de)“墊話”中(zhong)(zhong)他(ta)關(guan)于馬善(shan)人的(de)(de)論(lun)述，幾十年來是(shi)被人們叫(jiao)絕的(de)(de)。
在“善”字上他是(shi)(shi)這樣講(jiang)的(de)：馬善人不看宰牛羊的(de)，馬善人沒(mei)害過一個性命，有個蜘(zhi)蛛(zhu)掉(diao)在地上都(dou)不踩，逮著臭(chou)蟲(chong)都(dou)不捻死，可從自己(ji)身(shen)上找出個大虱子呢！不能擠死、怕它餓死，結果(guo)是(shi)(shi)：“找一個胖(pang)子往他脖子上一擱，嘿！善哪”。在光天化日之(zhi)下，把(ba)公開干損人利(li)己(ji)的(de)丑態，美化成行善事，使人聽了(le)啼笑皆(jie)非(fei)，這就是(shi)(shi)馬三立(li)的(de)發人深思的(de)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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