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豐二(er)十三(san)年,東宮太子已被廢五(wu)年,當年謫(zhe)仙般的(de)人(ren)物,幽(you)禁皇(huang)陵,受盡萬般折(zhe)辱(ru)。
也是這一年,皇帝昏聵,追(zhui)求(qiu)長生大道,讓西廠閹(yan)黨(dang)掌了(le)權。
西廠(chang)督主(zhu)薛恕,權傾朝(chao)野一手遮天,就連太子之(zhi)位,亦(yi)能言語(yu)左右。
宮中皇(huang)子們(men)無不討好拉攏,盼他(ta)助自己登(deng)九(jiu)五之位。
但誰(shui)也(ye)沒想(xiang)到,薛恕自皇陵接回了廢太子,親手(shou)送他登頂帝位。
昔日權(quan)勢滔天目(mu)中(zhong)無(wu)人的權(quan)宦,卻甘(gan)愿(yuan)匍(pu)匐在那尊(zun)貴帝王腳下,為他做人凳。
登基大典前日,殷(yin)承玉沐浴焚香。
人人敬畏的九千歲捧著(zhu)龍(long)袍,親自為未來的帝(di)王更衣。
等身銅鏡里,緋紅(hong)衣袍的西(xi)廠督主,將九五至尊擁(yong)在懷中,垂首(shou)輕嗅,笑(xiao)聲低啞:“陛(bi)下終于(yu)得(de)償所愿,可能讓咱(zan)家也一償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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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da)夢一場,殷承玉(yu)自前世夢境醒來。
隆豐十(shi)七年,他還是(shi)尊貴(gui)無(wu)雙的東宮太子,母(mu)族未被屠(tu)盡(jin),他也(ye)未被幽(you)禁(jin)皇陵孤立無(wu)援,只能靠色相取悅那奸宦,換(huan)來殊死一搏(bo)。
后來又遇薛恕,前世手眼通天生殺予奪的(de)九千(qian)歲,還是個在蠶室前等著凈身的(de)沉默少年。
命人將(jiang)這狼子(zi)野心之徒綁到了東宮,殷承玉以腳尖挑(tiao)起(qi)他(ta)的(de)下(xia)巴,帶著高(gao)高(gao)在(zai)上的(de)睥睨:“想伺候孤嗎?”
跪在堂中的(de)少年(nian)驀(mo)然抬首,眼底翻(fan)涌渴望(wang):“想。”
“你不(bu)配(pei)。”殷承玉俯身拍拍他(ta)的臉頰:“不(bu)過……孤允(yun)了(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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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說薛恕心腸(chang)狠辣不(bu)擇手(shou)段,來日必(bi)不(bu)得好死(si)。
然而(er)只有薛恕知道,那人(ren)是(shi)天(tian)上月,高貴清冷;而(er)他是(shi)地底泥,卑賤骯臟。天(tian)上地下的鴻(hong)溝,唯有尸骨堆山,才能填平。
縱不得好死,也要擁(yong)他(ta)在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