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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介紹

《枯(ku)樹賦》是南北朝時期文(wen)學家(jia)庾信羈留北方時抒寫對故鄉(xiang)的(de)(de)思(si)念并(bing)感傷自己身世的(de)(de)作品(pin)，全篇(pian)蕩氣回腸，亡國之(zhi)痛(tong)、鄉(xiang)關之(zhi)思(si)、羈旅之(zhi)恨和(he)人(ren)事維艱、人(ren)生多(duo)難的(de)(de)情(qing)懷盡在其中，勁健蒼涼，憂深憤激。

文(wen)章從殷仲文(wen)“見庭槐而嘆”寫(xie)(xie)起，先側面寫(xie)(xie)樹(shu)的(de)茂盛高大“聲含嶰(xie)谷(gu)，曲抱云門(men)”，再正面寫(xie)(xie)其(qi)形象“熊彪(biao)顧盼(pan)，魚龍起伏”；由(you)盛而衰，便寫(xie)(xie)到“鳥剝蟲穿”、“膏流斷節(jie)”、“百圍(wei)冰碎(sui)”、“千尋瓦裂”。最后(hou)歸到“羈(ji)旅無歸”的(de)感(gan)傷：“木葉落，長(chang)年(nian)悲”，“樹(shu)猶如此，人何(he)以堪！”作(zuo)者以枯樹(shu)自比(bi)，寄鄉關之思于枯樹(shu)之景，悲切之情盡在(zai)其(qi)中。

內容介紹

作品原文

枯樹賦

殷仲(zhong)文風流(liu)儒雅(ya)1，海內知(zhi)名。世異時移2，出為東陽(yang)太守3。常忽忽不樂4，顧庭槐而嘆曰5：“此樹婆(po)娑6，生意盡矣7！”。

至如白鹿貞松8，青牛(niu)文(wen)梓9。根(gen)柢盤(pan)魄10，山(shan)崖表里(li)11。桂何事而銷亡12，桐何為而半死13？昔之三河徙植14，九畹移根(gen)15。開花建始(shi)(shi)之殿16，落實(shi)睢(sui)陽之園(yuan)17。聲含嶰谷(gu)18，曲(qu)抱《云門》19。將雛集鳳20，比翼(yi)巢鴛21。臨(lin)風亭而唳鶴22，對月峽而吟猿23。乃有拳曲(qu)擁腫(zhong)24，盤(pan)坳反覆25。熊彪顧盼26，魚龍(long)起伏(fu)。節豎山(shan)連(lian)27，文(wen)橫水蹙28。匠石(shi)驚視29，公輸眩目30。雕鐫始(shi)(shi)就31，剞劂仍(reng)加32。平鱗鏟甲(jia)，落角摧牙33。重重碎錦，片片真花。紛(fen)披草樹34，散(san)亂煙霞(xia)35。

若(ruo)夫松(song)子、古度、平仲(zhong)、君遷36，森梢百頃37，槎枿(nie)千年38。秦(qin)則(ze)大夫受(shou)職39，漢(han)則(ze)將軍坐(zuo)焉(yan)40。莫不苔(tai)埋菌壓，鳥剝蟲穿41。或低垂于(yu)霜露，或撼頓于(yu)風煙42。東海有(you)白木之廟43，西(xi)河有(you)枯桑之社44，北陸以楊葉為關45，南陵(ling)以梅(mei)根作冶46。小山則(ze)叢(cong)桂留人47，扶風則(ze)長松(song)系馬48。豈獨城臨細柳之上(shang)49，塞落桃林之下50。

若乃山河阻絕51，飄(piao)零離別52。拔本垂淚，傷根瀝(li)血53。火(huo)入(ru)空(kong)心54，膏流(liu)斷(duan)節(jie)55。橫洞口(kou)而敧臥(wo)56，頓(dun)山腰而半折57，文斜者百圍冰碎58，理正者千尋瓦(wa)裂59。載癭銜瘤60，藏穿抱穴61，木魅睒(shan)睗(shi)62，山精妖孽63。

況復風(feng)云(yun)(yun)不感64，羈旅無(wu)歸65。未能采葛(ge)66，還(huan)成(cheng)食(shi)薇67。沉淪窮巷(xiang)，蕪沒荊扉68，既傷(shang)搖落(luo)69，彌嗟變衰70。《淮南子》云(yun)(yun)：“木葉落(luo)，長年(nian)(nian)悲71。”斯之謂矣。乃(nai)歌(ge)曰(yue)(yue)：”建章三月火72，黃河萬里槎73。若非金(jin)谷(gu)滿(man)園(yuan)樹74，即是河陽一(yi)縣花(hua)75。“桓(huan)大(da)司馬聞而嘆曰(yue)(yue)76：“昔(xi)年(nian)(nian)種柳(liu)，依(yi)依(yi)漢南77。今看搖落(luo)，凄(qi)愴江(jiang)潭78。樹猶如此(ci)，人何以(yi)堪79！”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殷仲(zhong)文：字仲(zhong)文，陳郡（今(jin)河南(nan)淮陽）人(ren)。東晉(jin)(jin)大臣、詩人(ren)。少有才(cai)藻，美容貌。為新安(an)太守。晉(jin)(jin)安(an)帝元興元年(nian)（402年(nian)），桓(huan)玄(xuan)入(ru)建康(kang)（今(jin)江(jiang)蘇南(nan)京(jing)），仲(zhong)文棄郡投玄(xuan)，被用(yong)為咨議(yi)參軍(jun)。元興二年(nian)（403年(nian)），桓(huan)玄(xuan)廢晉(jin)(jin)安(an)帝，立國(guo)號楚，仲(zhong)文以佐命（輔政）親貴。元興三年(nian)（404年(nian)），桓(huan)玄(xuan)敗，仲(zhong)文隨玄(xuan)西走，至(zhi)巴陵（今(jin)湖南(nan)岳陽），叛玄(xuan)，因奉二后（永安(an)皇(huang)后何(he)氏(shi)、皇(huang)后王氏(shi)）投義軍(jun)，而為鎮軍(jun)長史(shi)，轉(zhuan)尚書。晉(jin)(jin)安(an)帝義熙(xi)三年(nian)（407年(nian)），與桓(huan)胤(yin)、駱(luo)球等謀反，被劉裕所(suo)殺。《晉(jin)(jin)書》卷九十九有傳。風流：英(ying)俊。儒雅(ya)：風度溫文爾(er)雅(ya)。

2.世異(yi)時移：桓(huan)(huan)玄稱帝，以(yi)殷(yin)仲文為咨議將軍。后(hou)桓(huan)(huan)玄為劉(liu)裕所敗(bai)，晉安帝復位(wei)，仲文上表(biao)請罪。此(ci)句指此(ci)事。

3.東陽：郡名，在今浙江金華。

4.忽忽：恍惚，失意的樣子。殷仲文(wen)復歸晉(jin)朝，自認為素(su)有名(ming)望(wang)，必當朝政(zheng)，結果只做到大司馬咨議(yi)，而且和他平日(ri)所看不起的謝(xie)混(hun)等人比肩同列(lie)，所以常感到怏(yang)怏(yang)不得志。后來又出為東(dong)陽太守，就(jiu)更(geng)加怨憤。見《晉(jin)書(shu)》本傳。

5.庭：院子。

6.婆娑(suo)（suō）：本指舞蹈時(shi)婉轉傾側的樣(yang)子，引申(shen)為(wei)人(ren)的偃息縱(zong)弛(chi)之(zhi)貌，這里用來形容(rong)槐樹枝干分散剝落。《世說(shuo)新語·黜免》：”桓玄敗后(hou)，殷仲文(wen)還為(wei)大(da)司(si)馬(ma)咨(zi)議，意似二(er)三（反復無(wu)定(ding)），非復往(wang)日。大(da)司(si)馬(ma)府聽（廳(ting)）前有一(yi)老(lao)槐，甚扶疏（繁(fan)茂分披）。殷因月朔，與(yu)眾在聽（廳(ting)），視槐良久，嘆曰：‘槐樹婆娑(suo)，無(wu)復生(sheng)意！’”

7.生意：生機。

8.至如：發語詞。下(xia)文“乃(nai)有”“若(ruo)夫(fu)”“若(ruo)乃(nai)”同此。白(bai)鹿：指白(bai)鹿塞(sai)，在今甘(gan)肅(su)敦煌。貞(zhen)松(song)：松(song)歷寒不凋，故喻其(qi)品格為堅貞(zhen)。貞(zhen)，堅。晉黃義仲《十三州記》載：“甘(gan)肅(su)敦煌有白(bai)鹿塞(sai)，多古松(song)，白(bai)鹿棲息于(yu)下(xia)。”

9.青牛文梓(zi)(zi)（zǐ）：唐(tang)徐(xu)堅等(deng)輯《初學記》引《錄異(yi)傳》載，春秋時(shi)秦文公砍伐雍州南山文梓(zi)(zi)樹(shu)，斷(duan)樹(shu)，有一青牛從中出(chu)來，走(zou)入泮（pàn）水中。又(you)古人以為(wei)樹(shu)萬(wan)歲化為(wei)青牛。

10.柢(di)（dǐ）：樹木的本(ben)根(gen)。盤魄：同“磅(bang)（páng）礴（bó）”，盛大。

11.山(shan)崖表里：以山(shan)崖為表里，形容上句(ju)所(suo)說(shuo)根柢的牢固。

12.桂：桂樹。銷亡(wang)：枯死(si)。《漢書·外戚傳》載：“李夫(fu)人(ren)死(si)后，漢武帝(di)思念不已(yi)，作《悼(dao)李夫(fu)人(ren)賦》說：‘秋(qiu)氣(qi)憯(can)以凄淚兮，桂枝落而銷亡(wang)’。”

13.桐：梧桐。半(ban)死(si)：凋(diao)殘(can)。漢枚乘《七發》：“龍(long)門之(zhi)桐，高百尺(chi)而無枝……其根半(ban)生半(ban)死(si)，冬則烈風、漂霰(xian)、飛雪(xue)之(zhi)所(suo)激也，夏則雷(lei)霆、霹靂之(zhi)所(suo)感也。”

14.三河(he)(he)：漢時稱河(he)(he)東、河(he)(he)內、河(he)(he)南(nan)(nan)三郡為三河(he)(he)，相當于今(jin)河(he)(he)南(nan)(nan)西(xi)北(bei)部、山西(xi)南(nan)(nan)部地區。徙植：遷(qian)徙移植。

15.九：虛數，泛指多。畹(wan)（wǎn）：古代三十(shi)畝為一(yi)畹(wan)。九畹(wan)，指大面(mian)積移植。《楚辭·離騷(sao)》：“余既(ji)滋蘭之(zhi)九畹(wan)兮，又(you)樹蕙之(zhi)百畝。”

16.建始：洛陽宮(gong)殿(dian)名，于建安二十五年（220年）為曹操所建。

17.睢（suī）陽之園：指漢梁孝王劉武(wu)所建的梁園，方三(san)百(bai)里，在今河南(nan)商(shang)丘。

18.聲：指樹木在(zai)風雨中發出的(de)聲音。嶰（jiè）谷：傳說在(zai)昆侖山北(bei)，黃帝(di)曾派伶綸(lun)至此(ci)地取竹(zhu)制(zhi)作樂(le)(le)器。這里指樂(le)(le)曲(qu)。見《漢書·律歷志》。

19.曲：指似樂曲的(de)樹中風聲。抱：懷有(you)。《云門》：黃帝時的(de)舞曲。見《周(zhou)禮·大司樂》。

20.將：帶領。集：群鳥停落在樹上。這(zhe)句是說鳳凰(huang)攜幼鳥停落在樹上。《禮瑞命記》云：“黃帝時(shi)，鳳蔽日而來，止(zhi)帝園，食常竹實，棲常梧桐，終不去。”樂府(fu)古辭《隴西行》：“鳳凰(huang)鳴啾(jiu)啾(jiu)，一母將九(jiu)雛。”

21.巢(chao)：筑巢(chao)。鴛(yuan)：鴛(yuan)鴦。這(zhe)句是(shi)說鴛(yuan)鴦在樹上筑巢(chao)雙飛。《列異傳》載：“宋康王欲奪韓憑妻(qi)，逼死韓憑，妻(qi)跳臺自殺(sha)，分別埋之，兩冢各(ge)生梓(zi)樹，根交枝錯，合為一體(ti)，有鴛(yuan)鴦雌雄各(ge)一棲其上，晨夕不去(qu)。”

22.風(feng)亭：指風(feng)。唳（lì）鶴：鶴叫。這句是說鶴常立樹上對風(feng)鳴叫。陸(lu)機、陸(lu)云(yun)兄(xiong)弟被成都王司馬(ma)穎殺害(hai)，遇(yu)害(hai)前陸(lu)機嘆道：“華亭鶴唳（lì），有可復聞乎！”

23.月峽(xia)：明月峽(xia)，巴郡三峽(xia)（明月峽(xia)、廣德峽(xia)、東突峽(xia)）之一(yi)，在今(jin)重(zhong)慶市東北八十里(li)，峽(xia)壁有(you)圓孔(kong)，形如滿月。這里(li)指(zhi)月。見(jian)《華陽國(guo)志》《益州記(ji)》。吟(yin)猿：巴東三峽(xia)（廣溪(xi)峽(xia)、巫峽(xia)、西陵(ling)峽(xia)）水路艱險，行人至此往往起懷鄉之感，有(you)漁歌唱(chang)道：“巴東三峽(xia)巫峽(xia)長，猿嗚三聲淚沾裳。”見(jian)《水經注·江水》。這里(li)合二事而(er)用之，是說猿猴(hou)常立(li)樹上(shang)對月長鳴(ming)。

24.拳(quan)(quan)曲(qu)：即(ji)彎曲(qu)。擁腫：同“臃（yōng）腫（zhǒng）”，樹木癭（yǐng）節多而不平(ping)。《莊子·逍(xiao)遙游(you)》：“吾(wu)有大樹，人謂(wei)之樗（chū），其大本擁腫而不中繩墨，其小枝拳(quan)(quan)曲(qu)而不中規矩。立之途，匠(jiang)者不顧。”

25.盤坳（ào）：盤曲(qu)扭結的(de)樣子。反覆：指纏繞(rao)交錯(cuo)。

26.彪：小虎。以(yi)上(shang)兩句形(xing)容樹木(mu)的曲(qu)腫盤繞之狀。

27.節：樹(shu)的枝干(gan)交(jiao)接處。這句是(shi)說樹(shu)節豎立多如山(shan)山(shan)相連。

28.文(wen)：花紋(wen)(wen)。蹙（cù）：皺(zhou)。這句是說(shuo)樹木(mu)的(de)花紋(wen)(wen)橫生，有如(ru)水面波紋(wen)(wen)。

29.匠(jiang)(jiang)(jiang)石(shi)：古代有(you)(you)名的(de)木匠(jiang)(jiang)(jiang)，名石(shi)。《莊子·人(ren)間世》載，有(you)(you)個叫石(shi)的(de)木匠(jiang)(jiang)(jiang)到齊國去，路上見到一棵(ke)被(bei)奉為神樹的(de)大(da)櫟(li)樹，連看也不看，因為他(ta)知(zhi)道櫟(li)樹木質極差，沒有(you)(you)大(da)用途。這里反用其意。

30.公(gong)輸：春秋時(shi)魯國的能工巧匠，姓公(gong)輸名班，也(ye)稱魯班。眩(xuan)目：眼光惑亂。

31.雕鐫：雕刻(ke)。就：成。

32.剞（jī）劂(jue)（jué）：雕刻用的(de)刀子。

33.平(ping)鱗鏟(chan)甲，落角摧牙：平(ping)、鏟(chan)、落、摧，義同，指砍掉，鏟(chan)平(ping)。鱗、甲，指樹皮。角、牙，指樹干(gan)的(de)疙瘩節(jie)杈。

34.紛披：散亂的樣(yang)子。

35.以上八句是形容能工巧匠在木頭上雕刻(ke)的(de)生動圖案。

36.松(song)子(zi)：指松(song)樹(shu)(shu)，子(zi)可食。一(yi)說作“松(song)梓”，松(song)樹(shu)(shu)與梓樹(shu)(shu)。古度(du)：樹(shu)(shu)名(ming)，不華而實，子(zi)從皮中出，大如石榴。平仲(zhong)：樹(shu)(shu)名(ming)，實白如銀。君遷：樹(shu)(shu)名(ming)，實如瓠（hù）形。晉左思《吳都(dou)賦(fu)》：“木(mu)則楓柙（xiá）、豫樟(zhang)，栟（bīng）櫚(lv)（lǘ）、枸（gǒu）桹(lang)（láng），綿杬（yuán）、杶（chūn）櫨(lu)（lú），文欀（xiāng）、楨（zhēn）橿（jiāng），平仲(zhong)、桾(jun)（jūn）櫏（qiān），松(song)梓、古度(du)。”

37.森(sen)梢：指枝葉繁盛茂密。

38.槎（chá）枿(nie)（niè）：樹(shu)木砍后重生的枝條(tiao)。斜砍為(wei)槎，砍而復生為(wei)枿(nie)。這句是(shi)說這些新(xin)芽也會生長千年。

39.大夫(fu)受職(zhi)(zhi)：受封(feng)大夫(fu)之職(zhi)(zhi)。《史記·秦(qin)(qin)始皇本紀(ji)》載，秦(qin)(qin)始皇到泰山封(feng)禪時，避雨于松(song)樹(shu)下，于是封(feng)其松(song)為(wei)“五大夫(fu)”。后(hou)以(yi)“五大夫(fu)”為(wei)松(song)樹(shu)的別名。這里指(zhi)松(song)。

40.將(jiang)軍坐焉：《后漢書·馮異(yi)傳》載(zai)，東漢將(jiang)領馮異(yi)輔佐劉(liu)秀興漢有功(gong)(gong)。諸將(jiang)并坐立功(gong)(gong)，他(ta)常獨(du)坐樹(shu)下，軍中稱其為“大樹(shu)將(jiang)軍”。此句指(zhi)樹(shu)。

41.苔(tai)埋菌壓，鳥剝蟲穿：指枯樹埋沒于青苔(tai)，上面寄生菌類，被飛鳥剝啄、蛀蟲蠹(du)（dù）穿。

42.撼(han)頓：搖(yao)撼(han)倒地。

43.東海：指(zhi)東部沿海地區。白木(mu)之(zhi)(zhi)廟：相(xiang)傳(chuan)為黃帝(di)葬女處的天仙官，在今河南密縣。此地有白皮松，稱“白木(mu)之(zhi)(zhi)廟”。白木(mu)，指(zhi)白皮松。

44.西(xi)河(he)：西(xi)方黃河(he)上(shang)游地(di)區。社：古(gu)代祭(ji)祀(si)土地(di)神的地(di)方。應劭《風俗通義》載，東漢(han)汝(ru)南(nan)南(nan)頓（今河(he)南(nan)項城西(xi)南(nan)）人張助在干枯的空(kong)桑中種李，有(you)患目疾者在樹蔭下休息(xi)，其目自愈(yu)，于(yu)是在此處設廟祭(ji)祀(si)。

45.北陸：泛(fan)指北方地區(qu)。以楊(yang)葉(xie)(xie)為(wei)關(guan)：以“楊(yang)葉(xie)(xie)”為(wei)關(guan)卡之名。

46.南(nan)陵：泛指南(nan)方地區。梅根(gen)作(zuo)冶(ye)：以(yi)梅樹根(gen)作(zuo)冶(ye)煉金屬時(shi)用的燃料。以(yi)上四句統言東西南(nan)四方，有廟、社(she)、關、冶(ye)，都是以(yi)木得(de)名的。

47.小山：即(ji)淮南小山，漢淮南王劉安的門客，姓(xing)名(ming)不詳，今(jin)存辭賦《招(zhao)隱士(shi)》。叢桂(gui)留人：淮南小山《招(zhao)隱士(shi)》：“桂(gui)樹(shu)叢生(sheng)兮山之幽……攀援桂(gui)枝兮聊淹留。”

48.扶風：指(zhi)《扶風歌》，樂府(fu)詩篇名。長(chang)松(song)系(xi)馬(ma)(ma)：晉劉琨《扶風歌》：“據鞍長(chang)嘆息，淚(lei)下(xia)如流泉。系(xi)馬(ma)(ma)長(chang)松(song)下(xia)，發鞍高岳頭。”長(chang)松(song)，高松(song)。

49.豈獨(du)：難道只有。臨(lin)：看。細柳：即(ji)細柳城(cheng)，在(zai)今陜西咸陽市西南渭(wei)河北(bei)岸(an)，西漢周(zhou)亞(ya)夫(fu)屯軍于此，稱細柳營。城(cheng)臨(lin)細柳，即(ji)臨(lin)細柳城(cheng)。

50.桃林(lin)：即(ji)桃林(lin)塞(sai)(sai)(sai)，約(yue)當(dang)今河南靈寶以西、陜西潼關(guan)(guan)以東地區，其地有(you)函谷關(guan)(guan)古道。春(chun)秋時(shi)晉(jin)文(wen)公(gong)命詹嘉守桃林(lin)之塞(sai)(sai)(sai)，即(ji)指(zhi)此地。塞(sai)(sai)(sai)落(luo)桃林(lin)，即(ji)落(luo)桃林(lin)塞(sai)(sai)(sai)。

51.若乃：至于。阻絕：阻斷。

52.飄零：漂泊，流落(luo)。

53.拔本垂(chui)淚，傷根(gen)瀝血(xue)：拔本、傷根(gen)，指拔掉(diao)樹(shu)根(gen)，損(sun)傷樹(shu)根(gen)。垂(chui)淚、泣血(xue)，指大樹(shu)因受到損(sun)傷而(er)痛哭(ku)流涕。《三國(guo)志·魏(wei)志·武帝紀》注引(yin)《世(shi)說》及《曹瞞(man)傳》：曹操命(ming)花匠移植梨樹(shu)，“掘之，根(gen)傷盡出血(xue)。”

54.火入(ru)空(kong)心(xin)：即(ji)空(kong)心(xin)入(ru)火，把干空(kong)心(xin)的樹(shu)放(fang)入(ru)火中。入(ru)，放(fang)入(ru)。空(kong)心(xin)，樹(shu)枯朽心(xin)空(kong)。

55.膏(gao)(gao)流斷節：指(zhi)樹(shu)脂從斷節處流出來。膏(gao)(gao)，樹(shu)脂。

56.橫：橫放(fang)。敧(qi)（qī）：傾斜。

57.頓：倒下(xia)。

58.文：同(tong)“紋(wen)”，指樹紋(wen)。百圍：形容樹干粗大。圍，兩(liang)臂合抱的(de)長度。冰碎：像冰一樣被敲碎。

59.理(li)(li)：樹的(de)紋(wen)理(li)(li)。千尋(xun)：形容樹木(mu)高大。尋(xun)，古代八尺為一尋(xun)。瓦裂：像瓦一樣被吉(ji)裂。

60.癭（yǐng）、瘤（liú）：樹木枝干(gan)上隆起(qi)似腫瘤的部分(fen)。

61.藏：指(zhi)在樹上的蟲子。穿(chuan)：咬穿(chuan)。抱(bao)(bao)：環繞(rao)。代指(zhi)整天環繞(rao)樹木飛行的飛鳥(niao)。穴：作窩。藏穿(chuan)，指(zhi)蟲穴。抱(bao)(bao)穴，指(zhi)鳥(niao)窩。

62.木魅：樹妖。《抱樸(pu)子(zi)·登涉》：“山中有大(da)樹，有能(neng)語者，非樹能(neng)語也，其(qi)精名曰(yue)云陽，呼之(zhi)則吉。”睒（shǎn）睗(shi)（shì）：目(mu)光(guang)閃爍的樣(yang)子(zi)。

63.山(shan)(shan)精：山(shan)(shan)妖(yao)(yao)。《玄(xuan)中記(ji)》：“山(shan)(shan)精如人，頭長(chang)三四尺，食山(shan)(shan)蟹(xie)，夜出晝藏。”妖(yao)(yao)孽：動詞(ci)，為妖(yao)(yao)作孽，

64.風(feng)云：比喻社會局勢。感：振奮。

65.羈（jī）旅(lv)：寄居作客(ke)。

66.采葛：完成(cheng)使(shi)(shi)命。《詩經·王風(feng)·采葛》本是男女的(de)愛(ai)情詩，漢(han)代鄭玄(xuan)解作“以采葛喻臣以小事(shi)使(shi)(shi)出”。庾信是出使(shi)(shi)北朝時被(bei)迫留下的(de)，以此典喻自己(ji)未能(neng)完成(cheng)使(shi)(shi)命。

67.食薇：周武王(wang)滅殷，伯夷(yi)、叔齊不食周粟，隱于首陽山，采薇（野草）而食，有人告訴他們薇也(ye)屬周朝(chao)所有，他們便(bian)寧肯(ken)餓死。見《史記·伯夷(yi)傳》。這里指在北朝(chao)做官。

68.沉淪(lun)、蕪沒：指(zhi)淪(lun)落潦倒。窮(qiong)巷、荊扉(fei)：指(zhi)平民百姓(xing)的住處。

69.搖(yao)落：喻衰(shuai)老。《楚辭》宋玉(yu)《九辯》：“悲(bei)哉(zai)秋(qiu)之為(wei)氣也，蕭瑟兮草木搖(yao)落而變衰(shuai)。”

70.彌：更加(jia)。嗟(jie)（jiē）：嘆息。

71.《淮(huai)(huai)南(nan)子》：又稱(cheng)《淮(huai)(huai)南(nan)鴻(hong)烈》，是西漢淮(huai)(huai)南(nan)王劉安及其門客蘇(su)非、李尚等所(suo)寫的雜(za)家著作，主(zhu)要闡述(shu)道(dao)家思想(xiang)，間糅陰陽、儒、法諸家思想(xiang)。“木葉落，長年(nian)悲“引自《淮(huai)(huai)南(nan)子·說山(shan)訓(xun)》，今本作”見(jian)一葉落，而(er)知歲之(zhi)將暮……故桑葉落而(er)長年(nian)悲也(ye)“。長年(nian)，指老年(nian)人。

72.建章(zhang)：西漢(han)宮殿名(ming)，漢(han)武(wu)帝時修(xiu)建。三月(yue)火(huo)：指東漢(han)建武(wu)二年(nian)（26）建章(zhang)宮被焚之事(shi)。語(yu)用《史記·項羽本(ben)紀(ji)》：項羽引兵(bing)“燒(shao)秦宮室，火(huo)三月(yue)不滅”。

73.槎(cha)（chá）：木筏(fa)。傳說(shuo)黃河(he)(he)與天河(he)(he)相通，有人(ren)乘浮槎(cha)上犯牽牛(niu)、織女星。晉(jin)張華《博物志》：”年年八月，有浮槎(cha)往(wang)來不失(shi)期。“此句是說(shuo)，建章(zhang)宮被焚燒時，灰燼在萬里黃河(he)(he)中漂(piao)流，有如浮槎(cha)。

74.金谷：即金谷園(yuan)。在今河南(nan)洛陽市東北，為(wei)晉石崇(chong)所(suo)筑。石崇(chong)《思歸引序(xu)》稱園(yuan)內有”柏木幾于萬株“。

75.河陽(yang)：晉河南孟州市西(xi)北。晉潘岳為河陽(yang)令，命滿(man)城栽(zai)桃(tao)樹。

76.桓(huan)(huan)大(da)司馬：指東(dong)晉桓(huan)(huan)溫，字元(yuan)子，晉簡文帝時任大(da)司馬。《晉書》卷(juan)九十八有傳。按(an)，桓(huan)(huan)溫為桓(huan)(huan)玄父，死(si)于寧康元(yuan)年(nian)(nian)（373年(nian)(nian)），早(zao)在桓(huan)(huan)玄篡晉之前，與殷(yin)仲文顧槐而嘆并非同時，庾(yu)信在這(zhe)里對舉殷(yin)、桓(huan)(huan)的話不過是假設之詞(ci)。

77.依依：繁盛貌，又指楊柳隨風飄揚，似有眷戀之意。漢(han)南：漢(han)水之南。

78.凄(qi)愴：凄(qi)慘悲傷。江(jiang)潭(tan)：江(jiang)水(shui)深(shen)處，此指江(jiang)漢一帶。

79.堪(kan)：忍受。《晉書·桓(huan)溫傳》載，桓(huan)溫自江陵北伐(fa)，行(xing)經金城，見年輕時“所種柳皆已十圍，慨然(ran)曰：‘木猶如此(ci)，人何(he)以堪(kan)！’攀枝執條，泫然(ran)流涕。”又見《世說(shuo)新語(yu)·言語(yu)》。

白話譯文

殷仲文英俊多(duo)才(cai)，溫(wen)文爾雅，聲名傳遍天下。當晉朝(chao)末年世道(dao)時局發(fa)生變化的時候(hou)，把他外(wai)放為(wei)東陽太(tai)守(shou)。他因(yin)此(ci)而感到很不得(de)志，常常怏(yang)怏(yang)不樂，曾顧視(shi)庭前的槐樹而嘆息說：“這(zhe)棵樹的枝干分(fen)散剝(bo)落(luo)，看來是毫無生機了!"

譬如白鹿塞堅貞的(de)(de)(de)古松(song)，雍(yong)州南(nan)山(shan)神奇(qi)的(de)(de)(de)梓(zi)樹(shu)，根深葉茂，氣勢磅礴，與山(shan)崖(ya)內外結(jie)成(cheng)一(yi)體。但桂(gui)樹(shu)卻枯(ku)死了，梧(wu)桐也凋敗了，這又是因(yin)為什么呢？原來它們當初(chu)是從很遠(yuan)的(de)(de)(de)地方（三(san)河），從很廣闊(kuo)的(de)(de)(de)園田(tian)里移植(zhi)而來的(de)(de)(de)。它們雖(sui)然在漢(han)魏(wei)帝王的(de)(de)(de)建始殿前開花，在睢陽梁孝王的(de)(de)(de)東苑(yuan)里結(jie)果。它們雖(sui)然能隨風(feng)發出嶰(xie)谷樂器(qi)般的(de)(de)(de)聲(sheng)響，枝條拂動而形成(cheng)《云門》似的(de)(de)(de)舞(wu)姿；雖(sui)然有鳳凰(huang)攜帶幼雛聚集于樹(shu)上，有鴛鴦圍(wei)繞左右比翼(yi)雙飛，不過它們臨風(feng)懷想，難以忘記故鄉的(de)(de)(de)鶴鳴；對月嘆息，又好(hao)像是聽到了三(san)峽的(de)(de)(de)猿啼。

也有(you)(you)些彎曲(qu)結疤(ba)，上下纏扭的(de)(de)樹(shu)木，樹(shu)干粗短得如同蹲在地上的(de)(de)熊虎，枝(zhi)條柔弱得好像出沒嬉水(shui)的(de)(de)魚龍。然而這樣無(wu)用的(de)(de)樹(shu)木卻被用來制作山形的(de)(de)斗(dou)拱(gong)，藻(zao)繪的(de)(de)梁柱，使匠石看了大吃(chi)一(yi)(yi)驚，公輸見了迷(mi)惑不解(jie)。初步雕(diao)鑿成型后，竟還要用刻刀(dao)做進一(yi)(yi)步加工，或雕(diao)上有(you)(you)鱗有(you)(you)甲(jia)的(de)(de)祥(xiang)龍，或刻成有(you)(you)角(jiao)有(you)(you)牙的(de)(de)瑞(rui)獸。一(yi)(yi)層(ceng)層(ceng)燦爛如碎錦，一(yi)(yi)片(pian)片(pian)嬌艷如真(zhen)花。色(se)彩紛呈的(de)(de)花草樹(shu)木，散布(bu)成一(yi)(yi)團團的(de)(de)云霞。

說到(dao)松(song)子、古(gu)度、平仲、君遷這類(lei)樹(shu)木，茂(mao)盛(sheng)挺拔，動輒(zhe)有(you)百頃之(zhi)多，砍(kan)倒復生，往往有(you)千年的(de)(de)(de)(de)樹(shu)齡。有(you)的(de)(de)(de)(de)樹(shu)在(zai)(zai)秦朝曾受封過(guo)(guo)大夫的(de)(de)(de)(de)官職，有(you)的(de)(de)(de)(de)樹(shu)在(zai)(zai)漢朝曾與將(jiang)軍的(de)(de)(de)(de)名字連在(zai)(zai)一起。但不論(lun)是哪種(zhong)樹(shu)，它們(men)無(wu)不受到(dao)苔(tai)蘚和蕈菌的(de)(de)(de)(de)遮壓，無(wu)不受到(dao)鳥雀和害蟲的(de)(de)(de)(de)剝啄。在(zai)(zai)霜露的(de)(de)(de)(de)侵襲(xi)下(xia)它們(men)不得(de)不低(di)眉(mei)垂首，在(zai)(zai)風(feng)煙的(de)(de)(de)(de)圍剿中它們(men)又不得(de)不震顫(zhan)乃至(zhi)倒仆。東海一帶有(you)座神廟前種(zhong)著白皮松(song)，西河地區有(you)棵(ke)枯干的(de)(de)(de)(de)桑(sang)樹(shu)被奉(feng)為社神。北(bei)方用楊(yang)葉作為關塞的(de)(de)(de)(de)名稱，南國又用梅根(gen)稱呼冶鑄(zhu)的(de)(de)(de)(de)場所。淮南小山的(de)(de)(de)(de)辭賦講過(guo)(guo)桂(gui)枝遭人攀折，劉琨的(de)(de)(de)(de)《扶風(feng)歌》也寫過(guo)(guo)在(zai)(zai)松(song)樹(shu)下(xia)系(xi)馬。又何止是在(zai)(zai)細柳設立過(guo)(guo)城防，在(zai)(zai)桃林(lin)修(xiu)建(jian)過(guo)(guo)關塞。

至于山(shan)水(shui)隔(ge)絕，流(liu)落在異地他方。被移(yi)動(dong)的(de)大(da)樹(shu)(shu)流(liu)著眼淚，受傷(shang)的(de)樹(shu)(shu)根鮮(xian)血淋漓。枯死的(de)空(kong)心老干時常起火，斷(duan)(duan)裂(lie)(lie)的(de)節(jie)疤處樹(shu)(shu)脂(zhi)橫(heng)溢。有的(de)樹(shu)(shu)歪歪斜斜地橫(heng)臥在山(shan)洞口，有的(de)樹(shu)(shu)從中間攔腰(yao)折斷(duan)(duan)仰倒在半山(shan)坡。紋(wen)(wen)理偏斜的(de)極粗的(de)樹(shu)(shu)像冰塊一樣破碎了，紋(wen)(wen)理端正的(de)極高的(de)樹(shu)(shu)也像瓦片(pian)一般(ban)斷(duan)(duan)裂(lie)(lie)了。樹(shu)(shu)身上下(xia)長滿疙瘩腫瘤(liu)，樹(shu)(shu)身內外滿是烏窩蟲穴。叢林中有樹(shu)(shu)怪出沒閃爍(shuo)，山(shan)野里有鬼魅游蕩(dang)作祟。

更(geng)何況像我(wo)這樣(yang)(yang)機(ji)運(yun)不(bu)(bu)佳，生逢國難，出使不(bu)(bu)歸，羈旅(lv)異朝的(de)人。身居陋巷(xiang)，荒草(cao)掩門。看到(dao)草(cao)木的(de)凋(diao)謝自(zi)然會傷心，看到(dao)草(cao)木的(de)衰老枯(ku)死更(geng)要哀(ai)嘆不(bu)(bu)已。《淮南子(zi)》說：“樹(shu)葉(xie)落了說明(ming)一年又(you)(you)要過(guo)去(qu)了，這是使老年人最感(gan)傷心的(de)事。”這些話所(suo)說的(de)意思正和我(wo)現(xian)在(zai)的(de)心情是一樣(yang)(yang)的(de)啊。于是我(wo)作歌唱道：“建章宮的(de)棟梁毀于大(da)火，黃河里的(de)木筏爛在(zai)水中(zhong)。如(ru)果不(bu)(bu)像金谷園中(zhong)的(de)柏樹(shu)那樣(yang)(yang)人去(qu)園空，也會像河陽縣里的(de)桃花那樣(yang)(yang)枯(ku)萎不(bu)(bu)存。”桓大(da)司馬聽了我(wo)的(de)歌恐怕還會大(da)發感(gan)慨：“當年栽種的(de)柳樹(shu)，繁茂可愛。現(xian)在(zai)看到(dao)它們枯(ku)敗凋(diao)零，不(bu)(bu)能不(bu)(bu)令人凄傷。在(zai)短短的(de)時間里樹(shu)都老得不(bu)(bu)成樣(yang)(yang)子(zi)了，人又(you)(you)怎么能經受得了年齡的(de)催迫(po)！”

背景介紹

梁武帝末(mo)，侯景叛亂，庾信時為建(jian)(jian)康(kang)令，率兵御敵，戰敗。建(jian)(jian)康(kang)失陷，他被迫逃亡江(jiang)陵，投奔梁元帝蕭繹。元帝承(cheng)圣三年（554年）他奉命出使西(xi)魏，抵達長(chang)安(an)(an)不久，西(xi)魏攻(gong)克江(jiang)陵，殺蕭繹；他被留在長(chang)安(an)(an)。

江陵失陷后(hou)，大批江南(nan)名士被俘送長安。西魏恭(gong)帝二年(nian)（公元555年(nian)），王克、沈(shen)炯(jiong)等首批獲遣東歸(gui)。北(bei)周武成二年(nian)（560年(nian)），周、陳南(nan)北(bei)通好，陳朝(chao)即(ji)要(yao)求北(bei)周放還王褒、庾信等十(shi)數人，但是別人都陸(lu)續遣歸(gui)了，只有(you)王褒、庾信羈留不遣。

在此期間，庾信時常(chang)感懷自(zi)己的身世，于是(shi)就寫作(zuo)了一篇(pian)蕩氣回腸名(ming)流(liu)千古的駢賦(fu)《枯樹(shu)賦(fu)》。

作者介紹

庾信（513～581），字(zi)子山，祖籍南(nan)陽新野（今河南(nan)新野），梁代詩人庾肩吾之子，南(nan)北朝時(shi)期文(wen)學(xue)家、辭賦家、詩人。

庾信早年(nian)出仕于南朝，在(zai)梁寫“宮體詩”；入北朝后，生活、思想發生變化(hua)，詩歌由冶艷而(er)入剛勁(jing)蒼涼，風格為之一新。

今存庾信詩320多首、文160多篇。代表作有(you)(you)《擬詠懷(huai)》27首與(yu)《哀江南(nan)賦(fu)》、《枯(ku)樹賦(fu)》等駢賦(fu)。他是南(nan)北朝(chao)最后一位優秀作家(jia)。把南(nan)方詩歌的聲律(lv)技巧(qiao)傳至(zhi)北方，又摒棄了(le)浮艷文風．吸(xi)取北方剛健精神，體現(xian)了(le)南(nan)北合流趨(qu)勢。對后世的各種詩體，如律(lv)詩、絕句、七古等的發展(zhan)有(you)(you)重要貢獻。

今(jin)本(ben)(ben)《庾(yu)(yu)子山集》以《四部叢刊》影印明(ming)代屠隆本(ben)(ben)為(wei)最早(zao)。《增(zeng)訂四庫簡(jian)明(ming)目錄標注(zhu)(zhu)》講(jiang)到明(ming)有汪刊本(ben)(ben)，共十(shi)(shi)二卷；還(huan)有朱日(ri)藩刊本(ben)(ben)，僅六卷，有詩無文。此(ci)外還(huan)有明(ming)代張溥所刻《漢魏六朝百三家集》本(ben)(ben)，稱《庾(yu)(yu)開府集》。庾(yu)(yu)信集較(jiao)早(zao)的注(zhu)(zhu)釋(shi)本(ben)(ben)是清代吳(wu)兆宜所注(zhu)(zhu)十(shi)(shi)卷本(ben)(ben)，稍(shao)后有倪璠注(zhu)(zhu)本(ben)(ben)十(shi)(shi)六卷。

鑒賞評價

文學賞析

《枯樹(shu)賦》是一篇駢賦，通(tong)篇駢四儷六，抽黃對(dui)白(bai)，詞藻絡繹奔會，語言清新流麗，聲律婉諧(xie)，雖多次換韻，讀之(zhi)仍然(ran)音韻鏗鏘，瑯(lang)瑯(lang)上口(kou)。全賦以人喻(yu)(yu)樹(shu)，以樹(shu)喻(yu)(yu)人，借樹(shu)木(mu)由榮到(dao)枯，喻(yu)(yu)自己(ji)由少(shao)壯到(dao)風燭(zhu)殘年(nian)的(de)(de)生活體驗和心理感(gan)受(shou)，蒼(cang)涼深(shen)婉，老練渾成(cheng)。從(cong)而使得“枯樹(shu)”這一形象成(cheng)為庾(yu)信人北之(zhi)后內心最為生動的(de)(de)表述。

《枯樹賦(fu)(fu)》開頭(tou)一段，借(jie)殷(yin)仲(zhong)(zhong)文之事以發端，兼切賦(fu)(fu)題(ti)，并有兩重用(yong)意。首先，殷(yin)仲(zhong)(zhong)文的(de)(de)身世(shi)經歷(li)(li)與庾信有相似之處(chu)，所(suo)以雖是歷(li)(li)史(shi)人(ren)物，卻(que)是以作者(zhe)代言人(ren)的(de)(de)身份出場。其次，殷(yin)仲(zhong)(zhong)文對枯樹的(de)(de)慨嘆，沉痛而雋永，是早(zao)已載(zai)入《世(shi)說新語(yu)》的(de)(de)佳(jia)話(hua)。以此發端，既顯得自(zi)然平(ping)易，又為全篇奠定了悲涼(liang)的(de)(de)抒情基調。第(di)一段在全賦(fu)(fu)起了序文的(de)(de)作用(yong)。

從(cong)“至如白鹿(lu)貞松(song)”至“散(san)亂煙霞”為(wei)(wei)第二段(duan)。此段(duan)寫(xie)了(le)各種(zhong)(zhong)各樣(yang)(yang)的(de)(de)(de)樹木(mu)，其中有(you)(you)(you)《十三州(zhou)志》所記的(de)(de)(de)白鹿(lu)塞(sai)的(de)(de)(de)古松(song)，有(you)(you)(you)《搜(sou)神記》所寫(xie)的(de)(de)(de)“青牛大(da)梓(zi)樹”等。盡管它們(men)盤根廣大(da)，結體山崖(ya)，到頭來(lai)有(you)(you)(you)的(de)(de)(de)消亡了(le)，有(you)(you)(you)的(de)(de)(de)半(ban)死不活。本段(duan)緊(jin)要之(zhi)(zhi)處在(zai)于“桂(gui)何事而(er)銷亡，桐(tong)何為(wei)(wei)而(er)半(ban)死”這(zhe)一疑問。這(zhe)里(li)既有(you)(you)(you)同類的(de)(de)(de)反襯，更有(you)(you)(you)今(jin)昔的(de)(de)(de)對(dui)比，而(er)關鍵在(zai)于后(hou)者(zhe)。通過(guo)北方貞松(song)、文梓(zi)的(de)(de)(de)郁勃生(sheng)機，自然(ran)引(yin)發出(chu)對(dui)桂(gui)樹、梧桐(tong)的(de)(de)(de)蕭瑟(se)枯(ku)(ku)萎的(de)(de)(de)惋(wan)惜和(he)疑問。當桂(gui)樹、梧桐(tong)從(cong)原產地(di)移植到帝王之(zhi)(zhi)鄉，皇宮(gong)苑囿(you)時，可謂備極(ji)尊寵(chong)：“開(kai)花建始之(zhi)(zhi)殿，落實睢陽之(zhi)(zhi)園”，但它們(men)又是(shi)不幸(xing)的(de)(de)(de)，因為(wei)(wei)它離開(kai)了(le)故(gu)土。它們(men)發出(chu)的(de)(de)(de)聲音如上古樂(le)曲(qu)，引(yin)來(lai)鳳凰(huang)鴛鴦等象征吉(ji)祥的(de)(de)(de)禽鳥(niao)。盡管備極(ji)榮華，在(zai)它們(men)的(de)(de)(de)意識(shi)中，始終不能(neng)忘卻故(gu)鄉，風朝(chao)(chao)月夕，不免悲吟。心靈的(de)(de)(de)折磨(mo)，使嘉樹失(shi)去(qu)了(le)生(sheng)機。這(zhe)幾句隱(yin)寓作者(zhe)本是(shi)梁朝(chao)(chao)之(zhi)(zhi)臣，而(er)今(jin)流落北朝(chao)(chao)，飄(piao)零異地(di)，不覺年老(lao)，像枯(ku)(ku)樹一樣(yang)(yang)，已失(shi)去(qu)生(sheng)意。下文轉(zhuan)筆寫(xie)各種(zhong)(zhong)不材(cai)之(zhi)(zhi)木(mu)，其中有(you)(you)(you)彎(wan)曲(qu)臃腫的(de)(de)(de)，也有(you)(you)(you)節疤橫生(sheng)的(de)(de)(de)，加工這(zhe)種(zhong)(zhong)樹木(mu)，使能(neng)工巧匠也望而(er)生(sheng)畏；但經(jing)過(guo)一番(fan)雕(diao)刻砍(kan)削之(zhi)(zhi)后(hou)，居然(ran)能(neng)雕(diao)出(chu)諸(zhu)如“重重碎錦，片片真花；紛披草樹，散(san)亂煙霞”之(zhi)(zhi)類的(de)(de)(de)美麗圖案(an)。無(wu)材(cai)之(zhi)(zhi)木(mu)偏(pian)偏(pian)有(you)(you)(you)用，與此相反，便出(chu)現了(le)“材(cai)大(da)難(nan)為(wei)(wei)用”的(de)(de)(de)反常現象。

“若(ruo)夫(fu)松子古度”以(yi)下(xia)至“塞(sai)(sai)落桃林之(zhi)(zhi)(zhi)(zhi)(zhi)下(xia)”為第三(san)段。此段寫(xie)(xie)了名目(mu)繁多的(de)(de)(de)樹木(mu)，如松子、古度，平仲、君遷，還(huan)有(you)在人事(shi)上，秦(qin)始皇曾(ceng)封松樹為五大(da)夫(fu)，后漢馮異有(you)“大(da)樹將軍”之(zhi)(zhi)(zhi)(zhi)(zhi)號(hao)；傳說中(zhong)，有(you)白木(mu)之(zhi)(zhi)(zhi)(zhi)(zhi)廟(miao)，枯(ku)桑之(zhi)(zhi)(zhi)(zhi)(zhi)社；地理圖(tu)標出了楊(yang)葉、梅根的(de)(de)(de)字樣；文學領域(yu)更有(you)淮南小山叢桂留(liu)(liu)人的(de)(de)(de)深(shen)情(qing)、兩晉之(zhi)(zhi)(zhi)(zhi)(zhi)交劉琨長松系馬的(de)(de)(de)豪邁，以(yi)及(ji)由于(yu)(yu)戰爭而(er)著稱(cheng)的(de)(de)(de)細柳(liu)營(ying)、桃林塞(sai)(sai)。但它們的(de)(de)(de)最終(zhong)結(jie)局(ju)，終(zhong)不免“苔埋菌壓，鳥剝(bo)蟲穿”，枯(ku)萎于(yu)(yu)霜露(lu)與風(feng)煙(yan)之(zhi)(zhi)(zhi)(zhi)(zhi)中(zhong)。惟有(you)以(yi)樹命(ming)名的(de)(de)(de)廟(miao)、社、關(guan)、冶、塞(sai)(sai)、營(ying)，卻能名存(cun)后世。這(zhe)里隱寓著人的(de)(de)(de)年(nian)壽有(you)時而(er)盡，榮華(hua)止乎其身，惟有(you)名存(cun)青史，才(cai)可(ke)永垂不朽(xiu)。在洞悉了嘉樹與惡(e)木(mu)都(dou)必然(ran)朽(xiu)落的(de)(de)(de)命(ming)運之(zhi)(zhi)(zhi)(zhi)(zhi)后，庾(yu)信將眼光投向更遼遠廣闊之(zhi)(zhi)(zhi)(zhi)(zhi)處(chu)，去書(shu)寫(xie)(xie)樹木(mu)的(de)(de)(de)歷史與空間。樹木(mu)蔭蔽(bi)著人類，所(suo)以(yi)人類的(de)(de)(de)歷史也留(liu)(liu)下(xia)了樹的(de)(de)(de)印痕。

“若(ruo)乃山河阻(zu)絕”至“山精妖孽”為第(di)四段(duan)。此(ci)段(duan)較明(ming)顯地(di)引入己身的(de)遭遇(yu)。世間萬般悲苦，莫過(guo)于(yu)生(sheng)離和死別(bie)(bie)；死別(bie)(bie)則死者長已(yi)矣(yi)，生(sheng)離卻是漫延剝蝕，一(yi)生(sheng)無法(fa)痊愈的(de)傷(shang)口。所(suo)以(yi)“山河阻(zu)絕”一(yi)段(duan)，血淚縱(zong)橫，火(huo)殛膏流，殘毀碎裂，妖孽舞蹈，是庾信筆下最驚(jing)心動魄(po)的(de)景象。意象詭怪可怖，寫法(fa)富(fu)于(yu)象征性，而一(yi)韻到底的(de)文字，也分外予人以(yi)激烈卻又無比(bi)壓抑(yi)的(de)感受。

最后(hou)一段，由象征(zheng)回到自(zi)(zi)身，代言變(bian)為自(zi)(zi)言，是(shi)更明顯的(de)(de)(de)(de)自(zi)(zi)身遭際的(de)(de)(de)(de)感(gan)嘆。這里有(you)(you)羈旅(lv)不歸(gui)(gui)的(de)(de)(de)(de)悲哀，有(you)(you)屈節仕北(bei)的(de)(de)(de)(de)慚恥。激烈之(zhi)(zhi)后(hou)漸歸(gui)(gui)于(yu)平靜(jing)(jing)，但平靜(jing)(jing)并(bing)非(fei)淡泊，而是(shi)對命運的(de)(de)(de)(de)承(cheng)受，或(huo)者(zhe)更確切(qie)地(di)說，是(shi)忍受。“風云不感(gan)”以(yi)下六句(ju)(ju)(ju)，對個人(ren)經歷做了(le)簡短的(de)(de)(de)(de)概括后(hou)，以(yi)“既傷搖落，彌嗟變(bian)衰”八(ba)字總結(jie)了(le)自(zi)(zi)己(ji)的(de)(de)(de)(de)心境，可以(yi)看作(zuo)(zuo)是(shi)全賦的(de)(de)(de)(de)提要。《淮南子》上所(suo)說的(de)(de)(de)(de)“木(mu)葉(xie)落，長年(nian)悲”，引起作(zuo)(zuo)者(zhe)的(de)(de)(de)(de)共鳴，引文意(yi)有(you)(you)未盡(jin)(jin)，作(zuo)(zuo)者(zhe)又(you)自(zi)(zi)作(zuo)(zuo)歌(ge)四句(ju)(ju)(ju)：“建章三月火，黃(huang)河(he)千里槎。若非(fei)金(jin)谷滿園(yuan)樹(shu)，即是(shi)河(he)陽一縣花。”這四句(ju)(ju)(ju)歌(ge)雖(sui)句(ju)(ju)(ju)句(ju)(ju)(ju)用典，卻句(ju)(ju)(ju)句(ju)(ju)(ju)暗(an)落己(ji)身，昔日的(de)(de)(de)(de)繁華已成(cheng)過眼云煙，剩(sheng)下的(de)(de)(de)(de)只(zhi)有(you)(you)飄(piao)泊羈旅(lv)的(de)(de)(de)(de)孤獨與凄涼(liang)和無窮無盡(jin)(jin)的(de)(de)(de)(de)哀傷而已。最后(hou)在桓溫的(de)(de)(de)(de)幾(ji)句(ju)(ju)(ju)哀嘆中結(jie)束了(le)全篇。“樹(shu)猶如(ru)此，人(ren)何以(yi)堪”，既與賦首(shou)的(de)(de)(de)(de)“此樹(shu)婆娑，生意(yi)盡(jin)(jin)矣”相(xiang)呼應，又(you)是(shi)全篇以(yi)樹(shu)形人(ren)的(de)(de)(de)(de)致意(yi)之(zhi)(zhi)點，讀(du)之(zhi)(zhi)令人(ren)輒喚(huan)“奈何”。

全(quan)篇的(de)(de)(de)“文(wen)眼”，即陸機所說的(de)(de)(de)“一篇之(zhi)警策”，是(shi)“生(sheng)意盡(jin)矣”四字。人至(zhi)暮年，死(si)亡的(de)(de)(de)陰影(ying)無時不在，而早年國破身辱，生(sheng)活流離的(de)(de)(de)經歷(li)，更會加(jia)劇心靈(ling)的(de)(de)(de)折磨，無材補天(tian)而只能淪為玩物的(de)(de)(de)惡木，正是(shi)庾(yu)信的(de)(de)(de)自我寫照(zhao)。所以(yi)賦(fu)中流露出悲傷(shang)到絕望的(de)(de)(de)的(de)(de)(de)情(qing)(qing)調，不是(shi)偶然的(de)(de)(de)。我們可以(yi)說這種(zhong)情(qing)(qing)調是(shi)不理智甚(shen)至(zhi)偏執的(de)(de)(de)，但(dan)若設身處地(di)，就能理解，并(bing)進而同情(qing)(qing)、欣賞這種(zhong)無理而有情(qing)(qing)的(de)(de)(de)文(wen)字境界(jie)。傳(chuan)說，天(tian)鵝臨(lin)終時發(fa)出的(de)(de)(de)鳴聲(sheng)最美也最凄厲，《枯樹賦(fu)》就是(shi)庾(yu)信的(de)(de)(de)天(tian)鵝之(zhi)歌(ge)。

《枯(ku)樹(shu)(shu)賦》名為(wei)詠(yong)樹(shu)(shu)，實為(wei)詠(yong)懷(huai)，賦中的(de)(de)(de)(de)許多(duo)藝術(shu)描(miao)寫(xie)，與他后(hou)半(ban)生(sheng)的(de)(de)(de)(de)經歷密不(bu)可分。賦末由樹(shu)(shu)及人(ren)，將(jiang)寫(xie)樹(shu)(shu)與喻(yu)己有(you)機地結合起來。該賦將(jiang)簡單的(de)(de)(de)(de)嘆喟變成豐富(fu)具體的(de)(de)(de)(de)形象，并用了(le)(le)很多(duo)藝術(shu)手段來寫(xie)樹(shu)(shu)，寫(xie)各種各樣的(de)(de)(de)(de)樹(shu)(shu)，其(qi)中有(you)環境的(de)(de)(de)(de)烘托，也有(you)氣氛的(de)(de)(de)(de)渲(xuan)染(ran)，寫(xie)樹(shu)(shu)的(de)(de)(de)(de)遭遇，也寫(xie)它們(men)拔本傷根的(de)(de)(de)(de)悲哀，語言形象鮮明。作者使(shi)用了(le)(le)很多(duo)典(dian)故(gu)(gu)，他的(de)(de)(de)(de)典(dian)故(gu)(gu)匯彼(bi)多(duo)方(fang)，屢(lv)變屢(lv)新，有(you)些用典(dian)使(shi)人(ren)不(bu)覺，多(duo)數典(dian)故(gu)(gu)，運(yun)用得靈活自如，似出己口(kou)。

從《枯樹(shu)賦》可以看出(chu)，這時(shi)的(de)(de)(de)(de)庾信，眼界(jie)寬廣、思(si)路開(kai)闊，把(ba)宮廷、山野、水邊、山上的(de)(de)(de)(de)樹(shu)，名貴的(de)(de)(de)(de)、普通的(de)(de)(de)(de)樹(shu)都(dou)(dou)寫到了(le)，又(you)把(ba)和(he)樹(shu)有關的(de)(de)(de)(de)典故、以樹(shu)命名的(de)(de)(de)(de)地(di)(di)方(fang)，也都(dou)(dou)寫了(le)出(chu)來。庾信善用形象、夸張的(de)(de)(de)(de)語言，鮮明的(de)(de)(de)(de)對(dui)比(bi)，成功(gong)地(di)(di)描寫出(chu)了(le)各種樹(shu)木(mu)原有的(de)(de)(de)(de)勃(bo)勃(bo)生機與繁(fan)茂雄(xiong)奇的(de)(de)(de)(de)姿態，以及樹(shu)木(mu)受(shou)到的(de)(de)(de)(de)種種摧(cui)殘(can)(can)和(he)因為摧(cui)殘(can)(can)而搖落變衰的(de)(de)(de)(de)慘(can)狀，使人(ren)讀后(hou)很自然地(di)(di)對(dui)樹(shu)木(mu)所受(shou)到的(de)(de)(de)(de)摧(cui)殘(can)(can)產生不平，感到惋惜。

庾信(xin)由(you)南入北，在(zai)與北朝文化的(de)(de)沖突(tu)抵牾中，在(zai)江南風氣漸去漸遠的(de)(de)羈旅之(zhi)恨中，心中出現(xian)了強烈的(de)(de)文化失根之(zhi)感(gan)，而江陵(ling)焚書更(geng)是(shi)一(yi)次空前的(de)(de)文化浩劫(jie)，在(zai)庾信(xin)心中留(liu)下巨(ju)大(da)創痛。“樹(shu)猶(you)如(ru)此，人何以堪”，庾信(xin)暮年發出的(de)(de)這(zhe)一(yi)聲哀號，也正是(shi)其“拔(ba)根”、“傷根”之(zhi)痛的(de)(de)自然反應。

名家點評

《詩(shi)賦(fu)宗師：庾信(xin)(xin)》（郭書(shu)村）：《枯樹賦(fu)》就是庾信(xin)(xin)的天鵝之歌。

《庾(yu)子山集注(zhu)》（倪璠）：《枯樹賦》者，庾(yu)子山鄉(xiang)關之思所為作也(ye)。

唐代張鷟（zhuó）《朝(chao)野僉載(zai)》記述：“粱庾信從南(nan)朝(chao)初至北方，文士多輕之，信將《枯樹(shu)賦》以示之，于后無敢言者。"

其他信息

后世影響

前人論詠(yong)物(wu)(wu)(wu)詩(shi)(shi)賦(fu)(fu)(fu)，大多主張(zhang)要(yao)(yao)(yao)有(you)(you)寄托，詠(yong)物(wu)(wu)(wu)而不(bu)粘于物(wu)(wu)(wu)：既得(de)物(wu)(wu)(wu)態之(zhi)(zhi)真，又(you)有(you)(you)比興之(zhi)(zhi)意，要(yao)(yao)(yao)求(qiu)(qiu)對(dui)(dui)物(wu)(wu)(wu)的(de)(de)描寫(xie)不(bu)即不(bu)離，不(bu)粘不(bu)滯。《枯(ku)樹賦(fu)(fu)(fu)》處(chu)處(chu)符合這些寫(xie)作(zuo)要(yao)(yao)(yao)求(qiu)(qiu)，它(ta)對(dui)(dui)后代，特(te)別是對(dui)(dui)唐代的(de)(de)詠(yong)物(wu)(wu)(wu)詩(shi)(shi)賦(fu)(fu)(fu)，均(jun)有(you)(you)一(yi)定影響。如張(zhang)九(jiu)齡的(de)(de)《歸燕(yan)》詩(shi)(shi)，就是將燕(yan)子作(zuo)為自我形象的(de)(de)寫(xie)照的(de)(de)。杜甫著名(ming)的(de)(de)《古柏行》，也是以樹喻人，寄慨遙深，其藝(yi)術(shu)手法與《枯(ku)樹賦(fu)(fu)(fu)》一(yi)脈相(xiang)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