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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介紹

《生(sheng)(sheng)命(ming)(ming)的(de)(de)零度(du)》是現代(dai)詩人(ren)臧克家于(yu)1947年2月創作的(de)(de)一(yi)首新詩。這首詩先以樸素的(de)(de)筆墨，畫出了(le)那八百(bai)多個活(huo)生(sheng)(sheng)生(sheng)(sheng)的(de)(de)生(sheng)(sheng)命(ming)(ming)，這看似樸素的(de)(de)敘(xu)說，內(nei)里卻包含了(le)多少感慨和不平。再由敘(xu)說而生(sheng)(sheng)發開去，是一(yi)幅幅貧與富、可憐與可憎(zeng)的(de)(de)對(dui)比鮮明(ming)的(de)(de)圖景，于(yu)鮮明(ming)的(de)(de)對(dui)比中溶解著詩人(ren)的(de)(de)呼喊和詛(zu)咒。此(ci)詩不僅(jin)運用諷刺手法迂回(hui)地(di)打擊(ji)敵人(ren)，還直(zhi)接抒發對(dui)當局的(de)(de)憎(zeng)恨、對(dui)群眾(zhong)的(de)(de)同情、對(dui)光明(ming)的(de)(de)期待。

內容介紹

作品原文

生命的零度

前日一天風(feng)雪，——昨夜(ye)八(ba)百童尸。

八百多個活生生的生命(ming)，

在(zai)報紙的(de)“本市新(xin)聞”上(shang)

占了小(xiao)小(xiao)的一角(jiao)篇幅。

沒有姓名，

沒有年齡，

沒有籍貫，

連凍死的樣子和地點

也沒有一句描寫和說明。

這樣的社會新聞，

在人的眼睛下一滑

就過去了，

頂多賺得幾聲嘆息；

人們喜歡鑒賞的是：

少(shao)女被強奸(jian)、人頭(tou)蜘蛛、雙(shuang)頭(tou)怪嬰、

強盜殺人或被殺的(de)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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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死

和你們的生一(yi)樣是無(wu)聲無(wu)臭(chou)的。

你們這些“人(ren)”喲嫩芽，

等不到春天，

饑餓和寒冷

便把生機一下子(zi)殺死(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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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從哪里來的？

是(shi)從那響著(zhu)內(nei)戰袍火的戰場上(shang)？

是從那不生產的鄉村的土地里(li)？

你們是隨著父母一(yi)道來的嗎？

抱著死里求生的一(yi)個希望，

投(tou)進了(le)這個“東亞第一大都(dou)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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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迷(mi)失在洋(yang)樓(lou)的(de)迷(mi)魂陣里(li)，

你們在(zai)真空的香(xiang)氣里流里口水，

嘈(cao)雜的音響淹沒了(le)你們的哀號，

這里(li)的良心都是生了(le)銹了(le)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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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臟樣子，

叫大人(ren)貴婦們望(wang)見就躲開，

你們抖(dou)顫的身子和聲音，

討來的(de)白眼(yan)和叱罵比憫憐(lian)更多；

大上海是廣大的，

溫暖的，

明亮的，

富有的。

而你們呢？

卻被饑(ji)餓和寒冷襲擊著(zhu)，

敗退到黑暗的角(jiao)落里，

空著肚(du)皮(pi)，響(xiang)著牙齒……

一夜西北風

揚起大雪，

你們的身子

像一支一支的溫度表。

一點一點地下降，

終于(yu)降到了生命的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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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死了，

八(ba)百多個人像約好了的一樣(yang)，

抱著同樣的絕望，

一齊死在一個夜里！

我知(zhi)道，你們是(shi)不愿意死(si)的，

你們也嘗試著抵抗，

但從一(yi)片蒼白的(de)想象里(li)

抓不到一個希望

做武器，

一條條赤裸裸的身子，

一顆顆赤裸裸的心，

很快地便(bian)被(bei)人間的寒冷

擊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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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吃人的社會里，

你們原是

活一時算一時的，

你們死在哪里

就算哪里；

我恨(hen)那(nei)些“慈善(shan)家”，

我死后，到(dao)處檢收(shou)你們的尸體。

讓你們的身子

在那三尸土地上

永遠地停留著吧！

叫那(nei)發明暖氣的(de)科學家們

走過的時候

看一下：

攔住大亨們的(de)小包車，

讓他們吐兩口唾沫；

讓摩登小姐們踏上去

大叫一聲，

讓這(zhe)些尸(shi)首流血(xue)，潰爛，

把臭氣摻和到

大上海的呼吸里去。

一九四七年二月

背景介紹

關于這(zhe)首詩(shi)的(de)(de)(de)創作經過，臧(zang)克(ke)家(jia)曾有過自述。抗日戰(zhan)爭勝(sheng)利之后的(de)(de)(de)第二年夏天(tian)，他經一(yi)位(wei)友人(ren)幫助(zhu)，進入上(shang)海一(yi)家(jia)報社，主編一(yi)個副刊(kan)，以微薄的(de)(de)(de)月薪養(yang)活四口之家(jia)，貧困之中還要咬緊牙關和病魔(mo)作戰(zhan)。大(da)上(shang)海是富人(ren)的(de)(de)(de)天(tian)堂，是窮人(ren)的(de)(de)(de)地(di)獄。1947年隆冬的(de)(de)(de)一(yi)個早晨，他在報紙的(de)(de)(de)“本市新(xin)聞”上(shang)，看(kan)到(dao)了一(yi)則報道(dao)：“經過一(yi)整天(tian)的(de)(de)(de)大(da)風雪，昨夜慈善(shan)機構在各處檢收了八百具(ju)童尸。”詩(shi)人(ren)目(mu)睹這(zhe)幾(ji)行(xing)字，“周身的(de)(de)(de)血液好似黃浦江的(de)(de)(de)怒潮”，于是憤然提(ti)筆寫下(xia)了這(zhe)首詩(shi)。

作者介紹

臧克(ke)家（1905～2004年），山東濰坊諸(zhu)城人，曾(ceng)用名(ming)臧瑗(yuan)望(wang)，筆名(ming)少全(quan)、何嘉。山東大學知名(ming)校友，是聞一多的(de)學生(sheng)，現代詩(shi)人，忠誠的(de)愛國(guo)主(zhu)(zhu)義者，曾(ceng)任(ren)中國(guo)民(min)主(zhu)(zhu)同盟(meng)盟(meng)員。全(quan)國(guo)人民(min)代表(biao)大會(hui)第二(er)、三屆代表(biao)，全(quan)國(guo)政協(xie)第五(wu)(wu)、六、七(qi)、八屆委(wei)員，第七(qi)、八屆常務委(wei)員，中國(guo)作家協(xie)會(hui)第一、二(er)屆理(li)事，第三屆理(li)事、顧(gu)問，第四屆顧(gu)問，第五(wu)(wu)、六屆名(ming)譽(yu)副主(zhu)(zhu)席，中國(guo)文(wen)聯(lian)第三、四屆委(wei)員，第六、七(qi)屆榮(rong)譽(yu)委(wei)員，中國(guo)詩(shi)歌學會(hui)會(hui)長。主(zhu)(zhu)要詩(shi)集有《烙印》《罪(zui)惡的(de)黑手》《從軍(jun)行》《一顆新星》《春(chun)風集》等。

鑒賞評價

文學賞析

這(zhe)首詩(shi)先以(yi)(yi)樸素的(de)(de)(de)(de)(de)(de)筆墨，畫出了(le)(le)那(nei)八(ba)百(bai)多個(ge)活生(sheng)(sheng)生(sheng)(sheng)的(de)(de)(de)(de)(de)(de)生(sheng)(sheng)命(ming)，這(zhe)看似樸素的(de)(de)(de)(de)(de)(de)敘(xu)說，內里卻包含了(le)(le)多少(shao)感(gan)慨和不平(ping)。再由敘(xu)說而生(sheng)(sheng)發(fa)開(kai)去，是一(yi)幅幅貧(pin)與富、可憐與可憎的(de)(de)(de)(de)(de)(de)對(dui)比鮮明的(de)(de)(de)(de)(de)(de)圖景，于(yu)鮮明的(de)(de)(de)(de)(de)(de)對(dui)比中溶解著詩(shi)人(ren)(ren)的(de)(de)(de)(de)(de)(de)呼喊(han)和詛咒。感(gan)情到了(le)(le)沸(fei)點(dian)之時，詩(shi)人(ren)(ren)面(mian)對(dui)八(ba)百(bai)名(ming)死去的(de)(de)(de)(de)(de)(de)兒童，以(yi)(yi)一(yi)個(ge)別開(kai)生(sheng)(sheng)面(mian)的(de)(de)(de)(de)(de)(de)比喻，升(sheng)華出了(le)(le)那(nei)催人(ren)(ren)淚下又撩人(ren)(ren)抗(kang)爭的(de)(de)(de)(de)(de)(de)幾句：“一(yi)夜西北風(feng)/揚起大(da)雪，你們的(de)(de)(de)(de)(de)(de)身(shen)子/像一(yi)支一(yi)支的(de)(de)(de)(de)(de)(de)溫度表，/一(yi)點(dian)一(yi)點(dian)地下降，終(zhong)于(yu)降到了(le)(le)生(sheng)(sheng)命(ming)的(de)(de)(de)(de)(de)(de)零(ling)度！”這(zhe)是全篇的(de)(de)(de)(de)(de)(de)警句，既富哲(zhe)理又有力(li)度。篇末一(yi)大(da)段，詩(shi)人(ren)(ren)更(geng)是呼出發(fa)聾震聵的(de)(de)(de)(de)(de)(de)喊(han)聲：“我”想“你們是不愿意(yi)死的(de)(de)(de)(de)(de)(de)”，“我恨(hen)那(nei)些‘慈善家…’”“我”大(da)聲呼喊(han)：“讓這(zhe)些尸首流血，潰爛，把臭氣(qi)摻和到/大(da)上海(hai)的(de)(de)(de)(de)(de)(de)呼吸里去。”這(zhe)些詩(shi)行，寫出的(de)(de)(de)(de)(de)(de)不僅僅是對(dui)死者的(de)(de)(de)(de)(de)(de)同(tong)情，而更(geng)是對(dui)生(sheng)(sheng)者的(de)(de)(de)(de)(de)(de)鼓動和召(zhao)喚，鼓動和召(zhao)喚人(ren)(ren)們去抨擊、去摧(cui)毀那(nei)個(ge)腐(fu)爛的(de)(de)(de)(de)(de)(de)世(shi)界。

在(zai)(zai)表現藝術上，臧克家的(de)(de)詩作(zuo)，常常交替使(shi)用(yong)兩種寫法：或委(wei)婉含(han)蘊，或振(zhen)筆直(zhi)陳(chen)。這一首顯(xian)然是屬于(yu)后者(zhe)。其(qi)所(suo)以(yi)如(ru)此(ci)，是因(yin)為(wei)義(yi)憤在(zai)(zai)胸，骨鯁在(zai)(zai)喉，八百名童尸的(de)(de)慘狀由不得(de)詩人作(zuo)含(han)蓄與(yu)否的(de)(de)推敲，激憤驅(qu)使(shi)他(ta)(ta)非如(ru)此(ci)宣泄不可。不過，他(ta)(ta)固有的(de)(de)含(han)蓄使(shi)得(de)他(ta)(ta)在(zai)(zai)意象(xiang)的(de)(de)镕鑄時，注意到詩味的(de)(de)雋永。“你們死(si)了(le)，八百多個(ge)人像約好了(le)的(de)(de)一樣(yang)，抱(bao)著(zhu)同樣(yang)的(de)(de)絕望，一齊死(si)在(zai)(zai)一個(ge)夜里！”這樣(yang)的(de)(de)意象(xiang)，內里就蘊含(han)了(le)許多象(xiang)外之言，弦(xian)外之音。

名家點評

現代詩(shi)人(ren)臧克家：我用詩(shi)句(ju)，在直抒(shu)胸臆，我用詩(shi)句(ju)在控(kong)訴(su)。但是向誰(shui)控(kong)訴(su)？控(kong)訴(su)誰(shui)？在金錢(qian)做主的舊社會(hui)，人(ren)的良心(xin)是生了(le)銹的。（《甘苦寸心(xin)知(zhi)》）

四川(chuan)大學教授尹在(zai)勤：不(bu)(bu)知道讀者(zhe)有沒有這(zhe)種(zhong)感受：讀完這(zhe)首詩(shi)，就(jiu)不(bu)(bu)禁會(hui)想(xiang)起杜甫、白居(ju)易的(de)一些(xie)反映勞動人民疾苦(ku)的(de)名篇(pian)來！臧克家自第一本詩(shi)集《烙印》起，不(bu)(bu)少詩(shi)都承繼優(you)秀的(de)現實主義傳統(tong)并發揚(yang)光大，抒寫對勞苦(ku)大眾的(de)同情以及對舊世界強烈的(de)憤懣(men)。這(zhe)首詩(shi)是他的(de)代(dai)表作(zuo)之一。（《袖珍新詩(shi)鑒賞辭典》）

青(qing)島大學(xue)文(wen)學(xue)院教(jiao)授周(zhou)海波：臧克(ke)家的政(zheng)治諷刺詩(shi)在辛辣(la)的諷刺之余也具有(you)濃郁的抒(shu)情(qing)特質，取得了(le)詩(shi)歌政(zheng)治性(xing)和藝術性(xing)的良(liang)好結合。《生命的零度》充滿抒(shu)情(qing)色彩，詩(shi)人(ren)在長于敘事狀物的同(tong)時明顯(xian)地增加了(le)議論和抒(shu)情(qing)成分。詩(shi)人(ren)不僅運用諷刺手法迂回(hui)地打擊敵人(ren)，還直接抒(shu)發對當(dang)局的憎恨、對群(qun)眾(zhong)的同(tong)情(qing)、對光明的期待，時而(er)(er)因(yin)民生艱難而(er)(er)痛心(xin)疾首，時而(er)(er)因(yin)社會黑暗而(er)(er)振(zhen)臂討檄。（《中(zhong)國現當(dang)代(dai)文(wen)學(xue)500題(ti)解》）

中國作協名譽副主席(xi)翟泰豐：在(zai)解放戰爭(zheng)的(de)(de)年(nian)代，詩(shi)人拿起(qi)了譏諷反(fan)動(dong)派(pai)的(de)(de)筆，同人民一(yi)道(dao)譏諷國大(da)代表(biao)，“你(ni)們(men)開了那么多(duo)天的(de)(de)大(da)會，/才花(hua)了八(ba)十多(duo)億”，同時與(yu)此(ci)相(xiang)對照，以悲憤的(de)(de)情調為“前(qian)日一(yi)天風(feng)雪(xue)，昨夜八(ba)百(bai)童尸(shi)”，而怒(nu)吼：“你(ni)們(men)的(de)(de)死/和你(ni)們(men)的(de)(de)生(sheng)一(yi)樣是(shi)無聲無息(xi)的(de)(de)。/你(ni)們(men)這(zhe)些‘人’的(de)(de)嫩芽(ya)，/等(deng)不到春天，/饑(ji)餓和寒(han)冷/便把(ba)生(sheng)機一(yi)下子殺死。”一(yi)個“國大(da)”“才花(hua)了八(ba)十多(duo)億”對襯“前(qian)日一(yi)天風(feng)雪(xue)，昨夜百(bai)八(ba)童尸(shi)”，真可謂詩(shi)的(de)(de)深邃。詩(shi)情鮮明，詩(shi)筆尖刻。（《翟泰豐文集（2）·文學評論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