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書所見》是南宋詩人(ren)葉(xie)紹翁所作的(de)七言絕(jue)句。詩一二兩(liang)句寫景(jing),借(jie)落葉(xie)飄飛、秋風瑟(se)瑟(se)、寒氣襲(xi)人(ren)烘托游子漂(piao)泊流(liu)浪、孤單(dan)寂寞(mo)的(de)凄涼(liang)之感(gan)。三四兩(liang)句寫兒童夜捉蟋蟀,興致高昂,巧妙地(di)反襯(chen)悲情(qing),更(geng)顯客居他鄉(xiang)的(de)孤寂無奈。該(gai)詩以(yi)景(jing)襯(chen)情(qing),動靜結(jie)合(he),以(yi)梧葉(xie)聲和風聲襯(chen)出秋夜的(de)寂靜,還運用(yong)了(le)對比手法,以(yi)兒童夜捉促織的(de)樂景(jing)反襯(chen)自己客居他鄉(xiang)的(de)悲情(qing)。
夜書所見
蕭蕭①梧葉送寒聲(sheng),江上秋風動客情②。
知有兒童挑③促織(zhi)④,夜深籬落⑤一燈明。
①蕭蕭:風聲。
②客情:旅客思鄉之情。
③挑(tiao):用細長的東西撥動(dong)。
④促織(zhi):俗稱蟋蟀,有的地區又叫蛐(qu)蛐(qu)。
⑤籬落:籬笆。
蕭(xiao)蕭(xiao)秋(qiu)風吹(chui)動梧(wu)葉,送來(lai)陣陣寒意(yi),客游在外的游子(zi)不禁(jin)思念起(qi)自(zi)己的家鄉。
忽然看到遠處籬笆下的燈火,料想是孩子們在捉蟋(xi)蟀(shuai)。
這是葉紹翁在(zai)異(yi)(yi)鄉觸景生情之作(zuo)(zuo)。節候遷(qian)移,景物變換,最(zui)容易引起旅人的(de)鄉愁。《文心(xin)雕龍(long)·物色》說:“春秋代序,陰陽慘舒,物色之動(dong),心(xin)亦搖焉。”作(zuo)(zuo)者客居(ju)異(yi)(yi)鄉,靜夜感秋,寫下了這首情思婉轉的(de)小(xiao)詩(shi)。
葉紹翁,南宋中期(qi)詩(shi)人(ren),字嗣(si)宗,號(hao)靖逸(yi),處州龍(long)泉(quan)人(ren)。祖籍建(jian)安(今福(fu)建(jian)建(jian)甌),本姓(xing)李,后嗣(si)于龍(long)泉(quan)(今屬(shu)浙(zhe)江(jiang)麗水)葉氏。生卒年不詳。曾任朝(chao)(chao)廷(ting)小官。其學(xue)出自葉適,他長(chang)期(qi)隱居錢(qian)塘西(xi)湖之濱,與真(zhen)德秀交往甚密(mi),與葛天民互相酬唱。有《四朝(chao)(chao)聞見錄》、《靖逸(yi)小集(ji)》。
這首詩(shi)是詩(shi)人客居異鄉,靜夜感秋(qiu)所作,抒(shu)發了(le)羈旅之(zhi)(zhi)愁和深(shen)摯的(de)思(si)鄉之(zhi)(zhi)情。草木凋零,百(bai)卉衰殘,江上秋(qiu)風(feng)瑟(se)瑟(se)寒,梧葉(xie)蕭蕭吹心冷。詩(shi)中一個“送”字令人仿佛(fo)聽到(dao)寒氣砭骨之(zhi)(zhi)聲。
此詩以(yi)疊(die)字(zi)象聲詞(ci)置于句(ju)首,一開始就(jiu)喚起讀者聽覺(jue)形象的(de)聯想,造成秋氣(qi)蕭森的(de)意象,并且(qie)用聲音反襯(chen)出秋夜(ye)的(de)寂(ji)靜。接著(zhu)用一“送”字(zi),靜中顯動,引出“寒(han)聲”。在梧葉搖落(luo)的(de)蕭蕭聲中,仿(fang)佛含(han)有砭骨的(de)寒(han)氣(qi);以(yi)聽覺(jue)引起觸覺(jue)的(de)通感之法渲染了環境的(de)凄清幽冷(leng)。
第二句方點出(chu)(chu)“秋風”。“月寒江風起”,來自江上的(de)陣陣秋風,觸發了羈旅行客(ke)的(de)孤寂情懷(huai)。晉(jin)人(ren)張翰(han),在洛(luo)陽做(zuo)官,見秋風起,因思(si)故(gu)鄉(xiang)的(de)莼菜羹和(he)鱸魚(yu)膾,就辭官回家了。此(ci)詩作(zuo)者耳聞(wen)秋風之(zhi)聲,牽動了旅中情思(si),也悵然欲歸。這兩句用“梧葉”、“寒聲”和(he)“江上秋風”寫出(chu)(chu)了秋意(yi)的(de)清冷,實(shi)際上是用以(yi)襯托客(ke)居心境的(de)凄涼。再以(yi)“動”字(zi)揭出(chu)(chu)“客(ke)情”,情景湊泊,自然貼切,彌見羈愁之(zhi)深(shen)。
三四兩句,從庭內移(yi)(yi)到戶(hu)外,來了個大跨(kua)度的(de)跳躍。這兩句是倒裝(zhuang)句,按(an)意思順序(xu),應該前后互移(yi)(yi)。詩(shi)人意緒紛繁,難(nan)以(yi)入睡,轉身步出戶(hu)外,以(yi)排遣縈繞心頭的(de)羈思離愁,但眼前的(de)夜(ye)景又(you)給他以(yi)新的(de)感受。那茫(mang)茫(mang)的(de)夜(ye)色中,閃(shan)現在籬落間的(de)燈火,不正(zheng)是“兒童挑(tiao)促織”嗎?這種無(wu)憂無(wu)慮、活潑天真的(de)舉動(dong),與詩(shi)人的(de)凄然情傷、低(di)回不已,形(xing)成鮮明(ming)的(de)對比。
暗(an)夜中(zhong)(zhong)的一盞(zhan)燈(deng)光,在詩人心(xin)(xin)靈的屏幕上映現出童(tong)年生活的片斷,眼前之景與(yu)心(xin)(xin)中(zhong)(zhong)之情相遇合,使詩人陷入(ru)了對故鄉的深(shen)沉思(si)念之中(zhong)(zhong)。他以“籬落一燈(deng)”隱喻自己的“孤(gu)棲天涯”,借景物傳達一片鄉心(xin)(xin),與(yu)“江上”句(ju)相關聯,收束全篇,尤(you)覺秋思(si)洋溢,引(yin)人遐想。
詩(shi)(shi)歌流露出留戀童(tong)年(nian)生活之(zhi)情。兒童(tong)夜捉促織,勾起詩(shi)(shi)人對童(tong)年(nian)生活的回(hui)憶(yi)。這(zhe)首(shou)(shou)詩(shi)(shi)先寫秋風之(zhi)聲,次(ci)寫聽此聲之(zhi)感慨,末兩(liang)句點題(ti),寫戶外所見(jian)。這(zhe)首(shou)(shou)詩(shi)(shi)語言流暢,層次(ci)分(fen)明,中間轉折,句似斷而(er)意脈貫(guan)穿(chuan)。詩(shi)(shi)人善于通過(guo)藝術形(xing)象,把不易說出的秋夜旅人況味委婉托出,而(er)不落(luo)入(ru)衰颯的境(jing)界。最后以景結情,詞淡意遠,耐(nai)人咀(ju)嚼。
南宋許棐《梅屋詩稿·贈(zeng)葉靖(jing)逸》:“聲華馥似(si)當(dang)風(feng)桂,氣味清于(yu)著露(lu)蘭。”
錢鐘(zhong)書《宋詩選(xuan)注(zhu)》:“這種景(jing)就是姜夔《齊天樂》詠蟋蟀所(suo)謂‘笑籬(li)落呼(hu)燈,世間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