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cai)桑(sang)子·彭浪磯》是宋(song)代作家朱敦儒懷念中(zhong)原故土(tu)的一(yi)首(shou)詞。整首(shou)詞于清(qing)婉中(zhong)含沉(chen)重(zhong)的傷時感(gan)亂之情,流麗而有(you)沉(chen)郁之致。全篇清(qing)婉而又沉(chen)郁,有(you)慷慨悲歌之新境界。
采桑子·彭浪磯①
扁舟②去作江(jiang)南客,旅雁(yan)孤云。萬里煙塵,回首中(zhong)原淚滿(man)巾。
碧山對晚(wan)汀洲③冷(leng),楓(feng)葉蘆根(gen)。日落波平,愁損辭鄉去國人。
①彭浪(lang)磯:在江(jiang)西省彭澤縣(xian)長江(jiang)南岸(an)。
②扁舟:小舟。
③汀(ting)洲:水(shui)(shui)中或水(shui)(shui)邊的平(ping)地。
乘舟(zhou)避難江南,就像失群的大雁,孤獨的浮云。穿梭(suo)在連綿的煙塵之(zhi)中(zhong),回(hui)首中(zhong)原已淚(lei)滿(man)襟。
碧山對著水(shui)邊的平地有絲絲涼意,看著楓(feng)樹(shu)葉(xie)和(he)蘆(lu)葦根。太陽落山了水(shui)波平靜了怨恨(hen)離開了家(jia)鄉。
這首詞題為“彭浪磯(ji)”,是在靖康之變(bian)后,詞人(ren)離開故鄉洛陽南下避難,經(jing)江西彭浪磯(ji)往兩廣途中創作的。
朱敦儒(1081-1159),宋代詞人,字(zi)希真,洛陽人。靖康、建炎(yan)間,屢召不起。紹興三年以薦補(bu)右(you)迪功(gong)郎,紹興五年賜(si)進士出(chu)身守秘書省正字(zi)。歷兵部(bu)郎中、臨安府通判、秘書郎、都官員外郎、兩(liang)浙東路提(ti)點刑獄,致仕(shi),居嘉(jia)禾。晚(wan)落致仕(shi),除鴻(hong)臚少卿,秦檜(gui)死(si),依(yi)舊致仕(shi)。紹興二(er)十九年卒。有詞三卷(juan),名《樵歌》。
上闋寫自己背井離鄉,像“旅雁(yan)孤云(yun)”一般凄(qi)苦,回首中原戰火(huo)紛(fen)飛,不覺涕淚沾(zhan)巾(jin)。
起首(shou)二句敘(xu)事(shi)即景(jing)自(zi)寓身世經歷。乘一(yi)葉(xie)扁舟(zhou),到江南(nan)去避難作客,仰(yang)望(wang)那(nei)長空中失群的(de)旅雁和孤零飄蕩(dang)的(de)浮云(yun),不(bu)禁深感自(zi)己的(de)境(jing)遇正復相類。兩(liang)句融敘(xu)事(shi)、寫景(jing)、抒(shu)情(qing)為(wei)一(yi)體,亦(yi)賦亦(yi)比亦(yi)興(xing),起得渾括自(zi)然(ran)。“萬里煙塵,回首(shou)中原淚(lei)滿巾”,兩(liang)句寫回首(shou)北望(wang)所(suo)見所(suo)感。中原失守,國士同悲(bei)。這兩(liang)句直(zhi)抒(shu)情(qing)懷,略無雕飾,取景(jing)闊大(da),聲情(qing)悲(bei)壯(zhuang)。
下闋寫眼前蕭條的秋色,更(geng)增(zeng)添了旅人辭鄉去國(guo)的愁思。
過片“碧山(shan)對(dui)晚(wan)汀洲(zhou)冷,楓(feng)葉蘆根(gen)”兩句,收(shou)回眼(yan)前現境。薄暮(mu)時(shi)分,泊舟磯(ji)(ji)畔,但見江中(zhong)的(de)(de)碧山(shan)正為(wei)暮(mu)靄所籠罩(zhao),磯(ji)(ji)邊(bian)的(de)(de)汀洲(zhou),蘆根(gen)殘存,楓(feng)葉飄零,滿眼(yan)蕭瑟(se)冷落的(de)(de)景(jing)象。這(zhe)(zhe)里寫磯(ji)(ji)邊(bian)秋(qiu)暮(mu)景(jing)色(se),帶有濃厚的(de)(de)凄(qi)清黯淡(dan)色(se)彩,這(zhe)(zhe)是(shi)詞人國家殘破、顛沛流離中(zhong)的(de)(de)情緒(xu)的(de)(de)反(fan)映。“日(ri)落波平(ping),愁損辭(ci)鄉去國人”,兩句總(zong)收(shou),點(dian)明(ming)自己“辭(ci)鄉去國”以來(lai)(lai)的(de)(de)心情。日(ri)落時(shi)分,往(wang)往(wang)是(shi)增加羈旅(lv)者鄉愁的(de)(de)時(shi)刻(ke),對(dui)于作者這(zhe)(zhe)樣一位倉皇避難的(de)(de)旅(lv)人來(lai)(lai)說,他(ta)的(de)(de)寂寞感(gan)、凄(qi)涼(liang)感(gan)不用說是(shi)更(geng)為(wei)強烈了。漸(jian)趨平(ping)緩的(de)(de)江波,這(zhe)(zhe)里恰恰反(fan)托出了詞人不平(ping)靜的(de)(de)心情。
全篇以景寄情(qing),動靜交錯,色調(diao)蒼暗。用(yong)“扁舟”、“旅(lv)雁”、“孤云”、“汀洲冷”、“楓葉蘆(lu)根”等典型(xing)的深秋景物,烘托(tuo)出詩人的凄楚情(qing)懷,同時也流露出了對國(guo)事的忡(chong)忡(chong)憂慮,唱出了時代(dai)的悲(bei)涼之音。
南(nan)宋·周必(bi)大《二(er)老堂詩話(hua)》:“靖康離亂,避地自江西走二(er)廣。”
宋代·蘇軾《李思訓(xun)畫長(chang)江絕島圖》:“山蒼蒼,水茫(mang)茫(mang),大孤小(xiao)孤水中央......峨峨兩煙鬟,曉鏡開新妝。舟中賈客莫漫狂(kuang),小(xiao)姑(孤)前年嫁彭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