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zhu)楓(feng)(1905年(nian)(nian)-1950年(nian)(nian)6月10日(ri)),女,原名(ming)貽蔭,小(xiao)名(ming)桂鳳,改(gai)名(ming)諶之,字彌明(ming),鎮海城(cheng)關(guan)朱(zhu)家(jia)花園人。1905年(nian)(nian)出生于浙江鎮海,1945年(nian)(nian)加入中國共產黨。
在(zai)黨(dang)組織的領(ling)導下,積極參加革命活動,曾在(zai)香港(gang)從事地下情報工作。1949年11月(yue),朱楓接受黨(dang)組織的派(pai)遣,前(qian)往臺灣執行秘(mi)密任務。1950年,因叛徒蔡孝乾的出(chu)賣而不幸被捕,面(mian)對敵(di)人的酷(ku)刑拷打和(he)威逼(bi)利(li)誘(you),她(ta)始終堅貞不屈。
1950年(nian)6月(yue)10日在臺(tai)北馬場町(ding)刑場被殺害,終(zhong)年(nian)45歲。
1905年(nian),朱楓出(chu)生于浙(zhe)江鎮海城關朱家花園人。出(chu)身(shen)富裕(yu)家庭,曾就(jiu)讀縣立(li)女子(zi)高小、寧波女子(zi)師范學校。
1914年,入縣立高級女(nv)子小學。
1921年,入寧波女子師范學校。
1925年(nian),五(wu)卅(sa)慘案發(fa)生后(hou),朱楓(feng)與同(tong)窗好友陳修(xiu)良一(yi)起帶頭參(can)加(jia)游(you)行(xing)示威(wei)等反帝愛國活動。
1937年“七(qi)(qi)七(qi)(qi)抗戰”開始,朱楓毅然投入救亡運動,借(jie)鎮海民(min)眾教育(yu)館舉(ju)行義賣(mai)展覽,出售自己多年創作和收藏(zang)的金石、書畫、手工藝(yi)制(zhi)品等,得款全部捐獻抗戰運動。
1938年初,在武漢向黨領導的出(chu)版事(shi)業——新知書店捐款(kuan)500元(yuan),武漢淪陷后(hou)前(qian)往湘西地區(qu),后(hou)又遷回(hui)浙江(jiang)。
1939年夏,在浙江金(jin)華,會同黨派遣的華白沙、張一(yi)之二人,幫助臺(tai)灣愛國志(zhi)士李友(you)邦籌(chou)建“臺(tai)灣抗日義(yi)勇隊(dui)”,并捐資800元,解決義(yi)勇隊(dui)初建時的經濟困(kun)難。
1939年(nian)秋,赴皖南新(xin)四(si)軍軍部,參加(jia)新(xin)四(si)軍“隨軍書店”工作。
1940年(nian),“皖(wan)南事(shi)變(bian)”前奉命疏散至浙(zhe)江金華,隨后,接任(ren)新任(ren)務前往日寇占(zhan)領的(de)上海(hai),期間,為解(jie)決大后方革命出(chu)版(ban)事(shi)業的(de)物資(zi)和經濟困難,變(bian)賣母親遺物,采購(gou)印刷物資(zi),并(bing)親自押運繞道香港(gang)、大亞灣、鯊魚沖等地,溯東江轉運至廣西桂林(lin)。
1940年至(zhi)1942年,先后在(zai)新知書店總店和桂(gui)林辦事處工作,期間(jian),代表組織三次進入“上饒集中營”,探訪慰問并設(she)法(fa)營救(jiu)朱(zhu)曉光同志(zhi),出色完成任務。
1943年,接受整頓、加強書店(dian)副(fu)業“珠(zhu)江食品(pin)店(dian)”的任(ren)務。
1944年初,經武漢(han)到上海參(can)加新知書店駐(zhu)滬辦事處籌備中的“同豐商行”工作。
1944年(nian)10月,“同豐商行(xing)”遭敵人(ren)(ren)破(po)壞,工(gong)作人(ren)(ren)員被捕,朱楓(feng)關押在日本滬西憲兵的牢房中(zhong),經受住殘酷刑審的考驗(yan),在組織營(ying)救下出獄。
1945年春加(jia)入中國共(gong)產黨。
1945年(nian)后,在(zai)地下黨開辦的公開商業機構(gou)“聯(lian)豐棉布號(hao)”、鼎元錢莊”以(yi)公方代表身(shen)份(fen)負責財務工作。
1948年,奉(feng)命調(diao)往香港,繼續從(cong)事黨(dang)的地(di)下工作。
1949年11月,中華人民共(gong)和國(guo)成(cheng)立后,朱楓(feng)接(jie)受黨的(de)(de)指示,經(jing)華東(dong)局派往(wang)臺(tai)灣執行(xing)秘密任務。11月25日(ri),朱楓(feng)經(jing)香港乘開往(wang)臺(tai)灣基隆的(de)(de)客貨(huo)海輪抵臺(tai)。到(dao)(dao)臺(tai)灣后,按照預先的(de)(de)約定(ding),朱楓(feng)盡快與臺(tai)灣工委書記蔡孝乾(qian)接(jie)上了(le)頭,隨即又與吳石(shi)將軍取得聯系。幾天后,朱楓(feng)按照預定(ding)的(de)(de)工作(zuo)方案,在基隆碼頭將已經(jing)到(dao)(dao)手的(de)(de)一批重要情報(bao)交到(dao)(dao)了(le)中共(gong)華東(dong)局情報(bao)部(bu)交通員手中。
1950年2月,由(you)于(yu)蔡孝乾被(bei)(bei)捕(bu)叛變,島(dao)內先后(hou)(hou)有數百名地(di)下黨(dang)員(yuan)(yuan)被(bei)(bei)捕(bu),隨即(ji),朱楓也在舟山定海(hai)(當時仍由(you)國民黨(dang)軍隊占據)被(bei)(bei)捕(bu)。朱楓被(bei)(bei)捕(bu)后(hou)(hou),大義凜然、堅貞不屈,表現了一個共產黨(dang)員(yuan)(yuan)大無畏的革命精(jing)神。
1950年6月(yue)10日,朱楓烈士在臺北馬(ma)場町(ding)高呼革命口號,英勇就(jiu)義(yi),時(shi)年四(si)十五歲。同時(shi)遇害的還有臺灣“國防部參謀次長”吳(wu)石(shi)將軍(jun)、吳(wu)石(shi)副官(guan)聶曦上校(xiao)、臺軍(jun)聯(lian)勤(qin)總部第(di)四(si)兵站總監(jian)陳寶倉中將。此事轟(hong)動一(yi)時(shi),朱楓是四(si)人中唯(wei)一(yi)的女(nv)性。
1950年7月,由時任(ren)上海(hai)市市長陳毅簽署(shu),上海(hai)市人民政府批準朱諶(chen)之同志為革命烈士。
1983年(nian)6月,朱楓(feng)被追認為革命烈士。
朱(zhu)楓出身富裕家庭,幼體弱。
由于家庭的安排,朱楓遠嫁東北,和(he)當(dang)時的奉天兵工(gong)廠(chang)工(gong)程師(shi)、同鄉陳綬卿結婚。生下女兒后,正值“九(jiu)一八事變”,他們不得不帶著女兒回到鎮海避難。然而打擊接踵而來,丈夫因病(bing)去世(shi)。
1937年(nian)七(qi)七(qi)抗戰開始,朱(zhu)楓(feng)拋棄舒適(shi)生活,投(tou)入救亡活動。在此(ci)期間,與朱(zhu)曉光結婚。
女兒:朱曉楓
兒子:朱明
1983年4月,中(zhong)國(guo)共產黨(dang)中(zhong)央委員會調查部作(zuo)出(chu)(chu)《關于朱(zhu)楓同志的(de)(de)(de)組織結(jie)論》:“朱(zhu)楓同志在敵(di)人(ren)面前表(biao)現出(chu)(chu)一個革(ge)命者、共產黨(dang)人(ren)為(wei)革(ge)命、為(wei)人(ren)民忠貞(zhen)不屈的(de)(de)(de)革(ge)命精神”,并指出(chu)(chu)“十年動(dong)亂期(qi)間,凡(fan)對(dui)朱(zhu)楓同志的(de)(de)(de)一切誣蔑(mie)不實之詞(ci)應該一律推(tui)倒,凡(fan)因由于對(dui)朱(zhu)楓同志的(de)(de)(de)誣蔑(mie)而(er)遭到(dao)牽連的(de)(de)(de)親屬,在政(zheng)(zheng)治(zhi)上應恢復(fu)他們的(de)(de)(de)名譽和享受應有的(de)(de)(de)政(zheng)(zheng)治(zhi)權利”。
1990年6月29日,“朱楓烈士犧牲40周年紀念座(zuo)談會”在京隆重舉行,會議(yi)由(you)羅青長主持,他轉達了(le)鄧穎(ying)超對朱先(xian)烈的(de)懷(huai)念并對其后人表達親切慰問,海峽萬里且為(wei)忠魂舞(wu),與會人士紛紛表達對女杰朱諶之的(de)深切緬懷(huai)和敬(jing)意。
2010年(nian)12月(yue)9日,朱楓烈士殉難(nan)60周(zhou)年(nian)后,她的骨灰(hui)由臺(tai)灣(wan)中(zhong)國(guo)生命(ming)集團(tuan)董事(shi)長劉添財先生親(qin)自(zi)護送飛抵北京。國(guo)家民(min)政部在(zai)機場貴賓廳(ting)臨時(shi)設了(le)一(yi)個(ge)靈堂,看到(dao)劉添財先生親(qin)手捧(peng)著骨灰(hui)壇,小心翼(yi)翼(yi)地走進貴賓廳(ting),在(zai)場的朱曉(xiao)楓女(nv)兒、女(nv)婿非常感動,“完全沒(mei)有(you)陌生感,仿佛一(yi)家人”,李揚說(shuo)。
交(jiao)接現場,劉添財講述了一(yi)個小插曲。他(ta)說:“我們(men)公司(si)和快遞公司(si)合作幾十年,從(cong)未有丟失文(wen)件(jian)的狀況,沒想到上飛(fei)機前一(yi)天(tian),證明(ming)文(wen)件(jian)卻丟了。當(dang)時臺北正下雨,我們(men)擔心至極時,接到一(yi)個大樓管理員的電話(hua),說在(zai)(zai)一(yi)個角落撿(jian)到了老奶(nai)奶(nai)的證明(ming)文(wen)件(jian),我想,這都是老奶(nai)奶(nai)在(zai)(zai)天(tian)保(bao)佑我們(men)的緣故。”一(yi)席話(hua)下來,在(zai)(zai)座者無不動容(rong)。
朱(zhu)楓(feng)(feng)的骨灰暫存在北京八(ba)寶山。2011年7月14日,“朱(zhu)楓(feng)(feng)烈士(shi)骨灰安放(fang)”及“朱(zhu)楓(feng)(feng)烈士(shi)銅(tong)像揭幕”儀式在浙江省寧波(bo)市鎮海(hai)區(qu)隆(long)重舉行。
朱(zhu)楓(feng)到達臺灣順利完(wan)成任務后,甚至都作(zuo)了離臺返(fan)回(hui)的(de)(de)準備(bei),在她(ta)寫給上(shang)海同鄉好友的(de)(de)一封信(xin)中,她(ta)說(shuo)將在月內返(fan)家(jia),“望順告(gao)小女及曉妹,多年不見想念(nian)彌殷(yin),得(de)此可(ke)增(zeng)快慰(wei)也”,值得(de)強(qiang)調的(de)(de)是,在這封信(xin)中,朱(zhu)楓(feng)留下(xia)的(de)(de)簽名是正(zheng)氣(qi)十足、從未使用過的(de)(de)“威鳳(feng)”二字。轉(zhuan)眼間元旦已(yi)過,就在朱(zhu)楓(feng)即(ji)將完(wan)成特派員的(de)(de)任務,喜悅而又渴(ke)盼地(di)計算著歸期的(de)(de)時候,最(zui)令人擔心的(de)(de)事情發生了。
因為(wei)中國共產黨(dang)(dang)臺灣地下(xia)工作委(wei)員會最高領導人蔡(cai)孝(xiao)乾的(de)被(bei)捕(bu)(bu)和(he)變(bian)節,被(bei)出賣(mai)的(de)朱楓很快被(bei)國民黨(dang)(dang)抓獲。之(zhi)前已聞知風聲(sheng)的(de)朱楓雖經吳(wu)石將軍安排,已經逃(tao)到了老家鎮海對面的(de)舟(zhou)山群島上,但因為(wei)無(wu)船渡海,朱楓還(huan)是沒能逃(tao)過抓捕(bu)(bu)。“闊別十多年的(de)故鄉就在煙波迷茫(mang)的(de)對岸(an),你(ni)可以想象她被(bei)捕(bu)(bu)前每天望眼欲穿(chuan)和(he)夜夜夢回的(de)煎熬。”
被(bei)捕后,朱楓(feng)決意尋(xun)死(si)。1950年(nian)2月26日,在看守(shou)所內,朱把貼身的(de)金(jin)(jin)鎖(suo)片和自己穿(chuan)的(de)海勃(bo)龍大衣肩襯里(li)的(de)金(jin)(jin)手鐲咬碎,二(er)兩多重(zhong)的(de)金(jin)(jin)子,這位剛強的(de)烈(lie)女子分四次混熱水吞(tun)(tun)下(xia)。吞(tun)(tun)金(jin)(jin)之痛人們可以想象(xiang),次日被(bei)看守(shou)發現時朱楓(feng)已經痛得昏(hun)迷,如此重(zhong)要的(de)人物尋(xun)死(si),國民黨不敢怠(dai)慢,直接派飛機把她送往(wang)臺(tai)北(bei)醫院。
4件金飾殘片在朱(zhu)楓胃里留(liu)了(le)兩天,最后被(bei)醫(yi)生們以瀉藥(yao)排出,這份(fen)吞金的(de)X光片一直還保留(liu)著。審理此(ci)案(an)的(de)國民黨少將谷(gu)正文(wen)后來曾(ceng)留(liu)下一篇(pian)《吳石(shi)等叛亂案(an)》,稱朱(zhu)楓“此(ci)種維護(hu)重要工作、不惜犧牲個(ge)人生命(ming)之紀律與精神,誠有可取法之處”,并贊(zan)其“黨性堅強、學能優良(liang)”。
1950年6月(yue)10日,國民黨最高當(dang)局(ju)受命組織的(de)“特別軍事(shi)法庭”最后宣判,除了吳(wu)石、朱(zhu)楓外(wai),還(huan)有陳寶倉(cang)中(zhong)將(jiang)和吳(wu)石的(de)副官聶曦上校,這就是當(dang)年轟動(dong)臺灣的(de)所謂“間諜案四要角”。
法庭(ting)上(shang)的新聞攝影官拍下(xia)的照(zhao)片記錄下(xia)當時的情形(xing)。法庭(ting)上(shang)站滿了全副武裝的法警,肅(su)穆、恐懼(ju)的氣氛逼人,朱楓身(shen)穿一(yi)件淡綠色(se)碎花旗袍出庭(ting),外罩深藍(lan)色(se)毛(mao)線上(shang)衣,只見(jian)她雙手揣在一(yi)起、萬分放松地依靠在法庭(ting)的欄(lan)桿上(shang),神(shen)情自若(ruo)、態度從(cong)容,好像(xiang)周圍的一(yi)切跟(gen)她毫無關系(xi)……
2003年春節來自一張老照片的重托
20世紀90年代中(zhong)后(hou)期,與(yu)朱楓(feng)同案被捕(bu)并同時就義的(de)(de)吳石(shi)將(jiang)軍遺(yi)骸歸葬大陸,引起兩(liang)岸傳媒和(he)廣大民(min)眾(zhong)的(de)(de)關(guan)切,也讓朱楓(feng)后(hou)人尋找朱楓(feng)烈士遺(yi)骸的(de)(de)夙愿有了新的(de)(de)期盼。
2000年12月,山東(dong)畫(hua)報出版社出版的(de)《老照(zhao)片》上(shang)署(shu)名秦風(feng)(臺(tai)灣(wan)作家、新聞和文史工作者徐宗(zong)懋)的(de)文章《戰(zhan)爭后(hou)的(de)戰(zhan)爭》,在敘述“吳石(shi)案”經過時,配發了朱楓臨刑前受審的(de)那張歷史照(zhao)片。
一(yi)年之后(hou),《老照片》收到朱楓女兒(er)朱曉楓的回應:“這是我(wo)50年后(hou)第一(yi)次看到當時(shi)的情(qing)景,一(yi)時(shi)間感慨萬分(fen),千言萬語也無法(fa)表達我(wo)的心(xin)情(qing)。”
就(jiu)在此時,同(tong)樣深受那(nei)張照片觸(chu)動的我與(yu)同(tong)住(zhu)南(nan)京的朱(zhu)曉楓、徐錫成夫婦結識,他們想(xiang)在有生(sheng)之年尋(xun)找和迎回(hui)先人遺骸的心愿(yuan)也引(yin)起我的同(tong)情與(yu)共(gong)鳴。
2003年新(xin)春,我陪同朱曉楓(feng)夫(fu)婦專程從南(nan)京去上海,拜會了(le)徐宗懋先生。徐先生是(shi)位熱心人,他(ta)了(le)解到古(gu)稀之年的朱曉楓(feng)女(nv)士一直在為(wei)尋(xun)找(zhao)母親遺骸作多方(fang)努力仍未有進(jin)展,很(hen)爽快(kuai)地(di)表示愿意幫忙(mang)。
朱曉楓告訴他:有消息說,當年為(wei)母親(qin)收尸的(de)(de)是住在臺北(bei)的(de)(de)姐夫(fu)王樸(又名王昌誠(cheng))和(he)姐姐陳志毅(小名“阿菊(ju)”,又名陳蓮芳),查(cha)找(zhao)王樸一家(jia)人的(de)(de)下落成為(wei)唯一的(de)(de)線索。
徐宗懋(mao)回臺(tai)后,拿著朱曉楓的委托書向臺(tai)北“市府(fu)”申請尋(xun)人(ren)。約兩周后,承辦人(ren)員來電(dian),說他(ta)們(men)過濾了16個“王(wang)樸”,只有一(yi)位年齡與(yu)省籍(ji)背景(jing)比較(jiao)符合申請人(ren)的陳述。然而,當喜出(chu)望(wang)外的徐宗懋(mao)找到(dao)對方時,幾句對話就(jiu)讓他(ta)明白這不是他(ta)要(yao)找的人(ren)……
2003年5月(yue)間(jian),他約臺灣一家電視臺的朋(peng)友同來(lai)南京(jing),為朱(zhu)曉楓尋(xun)母遺骸拍攝(she)新聞(wen)專(zhuan)題(ti),回臺后公開(kai)播(bo)放(fang)。他還在臺灣《中國時報》、香港(gang)《鳳凰(huang)周刊(kan)(kan)》等報刊(kan)(kan)上發表長(chang)篇報道,向公眾尋(xun)求幫助。
然而(er),整(zheng)整(zheng)兩(liang)年過去,沒(mei)有(you)等到(dao)任何有(you)關王昌(chang)誠(cheng)夫婦的確切消(xiao)息。茫然中有(you)幾分(fen)沮喪(sang)的徐宗懋(mao),突(tu)然想到(dao)了曾做過臺北市“民(min)政局長”的朋友林正修,此人熟識戶政管(guan)理,曾參與(yu)舉辦白色恐(kong)怖受難者的紀(ji)念(nian)活動,完全(quan)理解他的追求。
2005年春節過后不久,徐宗懋就接到林正修(xiu)電話(hua):王(wang)昌誠已經過世,王(wang)妻、朱諶之(zhi)(原名(ming)朱楓(feng))的繼女(nv)陳蓮(lian)芳還活著,他找到了(le)!
2005年3月找到(dao)朱楓繼女“阿菊(ju)”
1949年(nian)11月25日(ri),朱(zhu)楓身(shen)負重(zhong)任自(zi)香港(gang)赴臺,是以(yi)去(qu)臺北看望(wang)女兒(er)阿菊和襁褓(bao)中的小(xiao)外(wai)孫為由(you)向臺灣當局(ju)申請(qing)并獲得批準的。阿菊是朱(zhu)楓前(qian)夫陳綬卿的女兒(er),朱(zhu)楓嫁到(dao)陳家時她才(cai)7歲(sui),朱(zhu)楓親(qin)手將她帶大(da),母女間的感情融洽。
1946年秋,阿菊(ju)和同在國(guo)民黨警(jing)務部門(men)的(de)(de)丈夫王昌誠隨機關由上(shang)海(hai)遷臺。朱楓(feng)抵臺后,就住在阿菊(ju)家里從事(shi)共產黨的(de)(de)秘密工作。
找到“阿菊”就能揭開“遺骸下落”的(de)(de)謎底嗎?徐宗懋不無擔心。他(ta)請林正修陪(pei)他(ta)一起去拜訪(fang)陳蓮芳。在一個健(jian)康(kang)療養院(yuan),他(ta)們(men)見(jian)到了(le)85歲的(de)(de)陳蓮芳,她坐在健(jian)身椅上,面色紅潤。
“我受您妹(mei)妹(mei)朱(zhu)曉楓的(de)委托(tuo)來看您!”徐宗懋開門見山。
“妹(mei)妹(mei)?我沒有妹(mei)妹(mei)!”老太(tai)太(tai)沖口而出,臉色(se)變得(de)凝重。徐宗懋(mao)隨即(ji)提到她的繼母(mu)朱諶之(zhi)。老太(tai)厲(li)色(se)相對:“朱諶之(zhi)是(shi)共匪(fei),跟我沒關(guan)系,我們一家都是(shi)國民黨(dang)。”
“朱諶之被(bei)槍決后,是您先生(sheng)收(shou)的尸?”
“沒有,我先(xian)生為了(le)這事還被關起來查了(le)幾個月,尸體(ti)是政府(fu)處理的。不知道,這件(jian)事我們都不知道。”
又落空了。
當(dang)天中午,朱曉(xiao)楓和我就先后接到徐宗懋打來的(de)(de)電(dian)話。朱曉(xiao)楓聽說找到了臺(tai)北的(de)(de)姐姐當(dang)然高興,阿(a)菊的(de)(de)“排斥反(fan)應(ying)”她(ta)能夠理解。她(ta)對徐宗懋說:“我那時還小(xiao),與阿(a)菊相處時間不長,北京的(de)(de)陳(chen)蘭芳是她(ta)親(qin)姐姐,2005年時已經88歲了,很想(xiang)她(ta),很希望(wang)能見她(ta)一面。”
我在電話(hua)中也對徐宗懋說(shuo):雖(sui)然朱(zhu)楓遺(yi)骸的下落未(wei)查明,找到活(huo)著的人也很重要,甚至更有(you)意義。
當天(tian)下午3時(shi),徐(xu)宗(zong)懋又帶著(zhu)一批(pi)資料(liao)趕回(hui)療(liao)養(yang)院。他拿(na)出朱(zhu)曉楓提(ti)供的她童(tong)年時(shi)在(zai)東北的全(quan)家(jia)福照片(pian)。
“你(ni)怎么有這(zhe)個……”老人(ren)凝視照(zhao)片(pian),久久不(bu)能言語。徐宗懋說,她的兩個哥哥已經過(guo)世,可是姐姐還在,身體不(bu)好,希望有生(sheng)之年能見她一面。
她(ta)露出笑容,但對于雙方(fang)重新聯系(xi)卻仍(reng)拿不(bu)定主(zhu)意,“主(zhu)要還是(shi)(shi)怕影響到我女兒,讓我再考慮一下。”至此,老太太已不(bu)當(dang)他(ta)是(shi)(shi)外人了,用惆悵的口吻談起往事:“唉,那些名字都(dou)是(shi)(shi)我在保密局的化名……”
聽到此言,徐宗懋一下子(zi)被(bei)激醒,自(zi)己(ji)怎(zen)么忽略了如此重要的情節!林正修也告(gao)訴過他(ta),通過戶(hu)政檔案找不到王(wang)昌(chang)誠(cheng)(cheng)和(he)陳蓮芳,因(yin)為他(ta)們根(gen)本是(shi)躲(duo)著不讓(rang)人(ren)找到。盡(jin)管兩岸探親通商快20年了,王(wang)昌(chang)誠(cheng)(cheng)夫(fu)婦不僅(jin)沒有(you)回大陸,還(huan)刻(ke)意躲(duo)避親人(ren)尋訪(fang),避開他(ta)們經驗法(fa)則中任何(he)可(ke)能的危險。
不久,有關(guan)當局(ju)的檔案查閱也有了結果,徐宗懋了解到(dao)大(da)概的真相:1950年(nian)6月(yue)10日(ri),朱諶(chen)之遇難(nan)后即由臺(tai)北市“衛生局(ju)”火(huo)葬管理處派人送(song)去火(huo)化(hua)。3個月(yue)后,陳(chen)蓮芳寫了一封信向(xiang)“軍法(fa)局(ju)”陳(chen)情,希望領回(hui)繼母的遺物,以便(bian)有朝一日(ri)連同(tong)(tong)遺骸歸(gui)葬大(da)陸故里,“軍法(fa)局(ju)”也同(tong)(tong)意了,并(bing)具函通知她來領,但她最后卻沒有去認(ren)領。
2010年驚蟄(zhe)77號(hao)“無主骨(gu)灰罐”
2010年冬天,有位上(shang)海(hai)的潘(pan)先生給我(wo)打來(lai)電話說,他(ta)不久前去(qu)臺(tai)北參加“2009秋祭”,在那里仔(zi)細調查“戒嚴時(shi)期政治(zhi)受難(nan)者”墓冢和(he)骨(gu)灰的下落(luo),看到了(le)有關部門的文件,其中有一份《政治(zhi)受難(nan)者墓區整建(jian)工程納骨(gu)塔骨(gu)罐(guan)遷移名冊》,名冊上(shang)編號77的無主(zhu)骨(gu)灰罐(guan)署名為“朱湛文”。他(ta)認為“湛文”有可(ke)能是“諶之”二字之誤,并在隨(sui)即發來(lai)的電子郵件中作了(le)進(jin)一步說明(ming)。
我立刻(ke)將這個重要(yao)信息告訴朱曉楓,并(bing)向徐宗懋轉發了潘(pan)先生的(de)(de)郵件。于是,徐宗懋托請他(ta)的(de)(de)大學同窗(chuang)、臺灣中(zhong)研(yan)院近(jin)代史(shi)研(yan)究(jiu)所朱浤(hong)源教授(shou),以“白色恐(kong)怖時期政(zheng)治案件研(yan)究(jiu)”的(de)(de)名(ming)(ming)義(yi)向臺北市“民政(zheng)局”殯葬管理處提出(chu)呈請,查詢(xun)相(xiang)關(guan)資料,確有一個疑似朱諶之(zhi)的(de)(de)名(ming)(ming)字“朱湛文”登(deng)記(ji)在第二殯儀館提供(gong)的(de)(de)政(zheng)治受難者名(ming)(ming)冊上(原編號(hao)233,后改為(wei)77)。
2010年(nian)3月4日(ri)(“驚(jing)蟄”前一天(tian))早晨8時,朱教授再次上山尋(xun)找(zhao)。他們在富德公墓第(di)11墓區的納骨室內(nei),逐(zhu)一翻找(zhao),至(zhi)最角落(luo)處,看到(dao)了紅漆寫著“77”、外套白色(se)編織袋的“無主骨灰罐”。
說來也巧,當(dang)天早晨(chen)8點18分(fen),一(yi)場6.4級大地震發生在(zai)高雄至(zhi)屏(ping)東(dong)一(yi)線,強(qiang)烈的(de)(de)震感波及海(hai)峽對岸(an)的(de)(de)華(hua)東(dong)諸省。
當天下午(wu),徐宗懋向我(wo)通報了這個激動的(de)消息。隨后(hou),他又發來電子郵(you)件,附上一組照(zhao)片和朱教(jiao)授等人的(de)聯系方式,也許是受(shou)到樂觀情緒的(de)推動,他信中還(huan)說(shuo):“6月10日,剛好是朱女(nv)士(shi)赴刑場60周年,我(wo)建議朱曉楓女(nv)士(shi)在這之前來臺灣……”
2010年12月9日北京首都機場
我向(xiang)朱(zhu)曉(xiao)楓(feng)夫(fu)婦轉告上述情(qing)況,老人家的(de)欣(xin)喜自不待言。年事已高的(de)朱(zhu)曉(xiao)楓(feng)委托大女婿李揚做全權(quan)代表。
在(zai)熱心人(ren)的(de)幫助下(xia),事情(qing)有(you)了進展,但(dan)遇到(dao)的(de)困難和(he)麻煩也接踵而(er)至。因為兩(liang)(liang)岸之(zhi)間處理此(ci)類“歷(li)史(shi)遺留問題(ti)”尚無先例,無論是(shi)家(jia)屬身(shen)份和(he)死者關系的(de)認(ren)定,還(huan)是(shi)“骨(gu)罐(guan)”的(de)領取和(he)出入境,都(dou)有(you)相當復雜的(de)手(shou)續(xu)要辦。多虧兩(liang)(liang)岸來往的(de)最高(gao)層級“兩(liang)(liang)會(hui)”(海基會(hui)和(he)海協會(hui))為此(ci)“特(te)殊(shu)個案(an)”出具(ju)公文溝通情(qing)況(kuang)、向家(jia)屬提供(gong)咨詢服務(wu),特(te)事特(te)辦,可(ke)以稱得(de)上是(shi)一次(ci)“破(po)冰之(zhi)旅”。
6月中旬,雷先生回信說:“經核查,該(gai)骨灰罐已(yi)打開內蓋(gai)為朱諶之確定沒錯,一直安(an)置待領。”
然(ran)而(er),時(shi)間一(yi)天(tian)一(yi)天(tian)過去,6月(yue)10日(ri)的“忌日(ri)”(朱(zhu)楓犧牲60周年(nian))過去了,11月(yue)22日(ri)的“生(sheng)辰”(朱(zhu)楓誕生(sheng)105周年(nian))也過去了,遲(chi)(chi)遲(chi)(chi)不(bu)見有關烈士(shi)遺骸的最后消息,以至我們這些知情者都為(wei)之擔心(xin)。直(zhi)到11月(yue)底(di),李揚才告(gao)訴我,一(yi)切手(shou)續全(quan)部辦妥,朱(zhu)楓烈士(shi)的骨灰罐(guan)將由專人護送于12月(yue)9日(ri)飛(fei)抵北京。
2010年(nian)12月9日,北(bei)京天空晴朗(lang)。中午12時(shi)40分,從臺北(bei)起飛(fei)的長榮航空公司BR716航班,正點降(jiang)落(luo)在首(shou)都(dou)機(ji)場三號航站(zhan)樓前的停機(ji)坪上,由(you)臺灣中國生(sheng)命集團董事長劉添財先生(sheng)親自護送的朱楓烈士骨灰罐(guan)同機(ji)到達。2011年(nian)7月12日下午3時(shi)寧波櫟社(she)機(ji)場
從北京起飛、由國(guo)家安(an)全部門所包的(de)(de)專(zhuan)機(ji)(ji)在在場眾人的(de)(de)目光中緩(huan)緩(huan)落地。5分(fen)鐘后,朱(zhu)楓(feng)(feng)(feng)的(de)(de)外(wai)孫(sun)女徐云初手捧朱(zhu)楓(feng)(feng)(feng)遺(yi)像,外(wai)孫(sun)女婿李揚(yang)抱著黨旗覆蓋著的(de)(de)朱(zhu)楓(feng)(feng)(feng)骨灰盒,先后從飛機(ji)(ji)上走下。迎接他們的(de)(de),是早早在此(ci)等候的(de)(de)朱(zhu)楓(feng)(feng)(feng)女兒(er)朱(zhu)曉楓(feng)(feng)(feng)和兒(er)子朱(zhu)明等家屬。浙江省鎮(zhen)海中學校園內(nei)有(you)一清凈幽雅的(de)(de)小院——憩園,園內(nei)有(you)一幢(chuang)木結構兩層樓房;1994年(nian),鎮(zhen)海中學田徑場擴建,在周(zhou)圍百余戶民宅即將拆遷時,學校領導了(le)解到其中有(you)朱(zhu)楓(feng)(feng)(feng)烈(lie)(lie)士(shi)的(de)(de)故居,于是千方百計保存了(le)這(zhe)幢(chuang)小樓,進行(xing)全面整修,建立(li)朱(zhu)楓(feng)(feng)(feng)烈(lie)(lie)士(shi)紀念(nian)樓,現(xian)為市(shi)級愛國(guo)主義教育基地。
紀念(nian)樓(lou)占地210平(ping)方(fang)(fang)米(mi),白(bai)墻黑瓦,朱樓(lou)雕梁(liang),洞(dong)門樓(lou)窗回廊(lang),別致玲瓏小巧,兩層的小別墅,建筑(zhu)面積160平(ping)方(fang)(fang)米(mi)。
樓內陳列朱楓烈(lie)士從1925年起參加各(ge)種進步學生運動和愛國救亡運動以及1948年以后(hou)從事黨的情報工(gong)作、1950年6月(yue)在臺北壯(zhuang)烈(lie)犧牲的英勇事跡(ji)和遺物。
紀念(nian)樓(lou)內還(huan)收藏有(you)楊成(cheng)武、張愛萍、薛暮橋、羅青(qing)長(chang)等中央有(you)關領導(dao)、烈士(shi)生前(qian)親友(you)的題詞和紀念(nian)書畫作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