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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偉：成人玩具業的壟斷者

吳偉總(zong)會建(jian)議來訪者親手(shou)觸摸他(ta)們公(gong)司的(de)產品，盡管(guan)那可(ke)能需要一(yi)點勇氣(qi)。這些仿真性器官(guan)和(he)人體(ti)模型外面(mian)覆蓋(gai)著(zhu)一(yi)種被(bei)稱為“loveskin”的(de)特殊材料，摸起來跟真人的(de)皮膚沒什(shen)么兩樣(yang)——除了有點涼。“可(ke)以(yi)加(jia)溫到37.5度的(de)。”他(ta)笑(xiao)著(zhu)說。

37歲的(de)(de)(de)吳偉是溫州市愛(ai)侶保健(jian)品有限公(gong)司(si)（下(xia)(xia)稱“愛(ai)侶”）的(de)(de)(de)總經理，該公(gong)司(si)是亞洲最(zui)大(da)的(de)(de)(de)性(xing)(xing)玩(wan)具生產商(shang)。在他們(men)數百平(ping)米的(de)(de)(de)展(zhan)示廳里，陳列著數千種(zhong)形色(se)各異的(de)(de)(de)產品。那些(xie)半透明的(de)(de)(de)深藍色(se)、暗紅色(se)、橙色(se)、淺綠色(se)的(de)(de)(de)仿(fang)真男性(xing)(xing)器官在控制器的(de)(de)(de)操縱下(xia)(xia)還會搖擺和震蕩；而充氣的(de)(de)(de)女性(xing)(xing)人體(ti)模型(xing)，統(tong)統(tong)是金黃色(se)、酒(jiu)紅色(se)、栗色(se)頭發的(de)(de)(de)西方(fang)女性(xing)(xing)模樣，她們(men)把血紅色(se)的(de)(de)(de)嘴張成“O”型(xing)，雙臂向前伸展(zhan)，站成一排的(de)(de)(de)時候活像正在唱出最(zui)后一個音(yin)符的(de)(de)(de)女高音(yin)。

這些(xie)五(wu)顏六(liu)色的(de)東西被賣到了30多(duo)個(ge)國家(jia)和地區。作為生產廠，吳偉的(de)公司(si)是吳氏(shi)家(jia)族性(xing)玩具產業鏈的(de)核心(xin)，吳偉還(huan)執掌著海外市場(chang)。2005年(nian)，他(ta)們90％的(de)產品銷往國外，并(bing)覆(fu)蓋了近70％的(de)國內市場(chang)。

吳偉的野心：

“我(wo)的想法是把性玩具做(zuo)成家(jia)電一樣的耐用消費品。”吳偉說。但他招工(gong)比家(jia)電企業難得多——車間里的景(jing)象曾經嚇(xia)跑了近三(san)成務工(gong)者(zhe)。

吳偉的(de)車(che)間通常禁止(zhi)參觀，那(nei)里的(de)雇員絕(jue)大部分是女工，有些很年(nian)輕。她們面(mian)無(wu)表情，動作嫻熟，仿佛生(sheng)產的(de)是手(shou)電筒而(er)非仿真(zhen)生(sheng)殖器。

“雖然我們的產品看起來千奇百怪，但背(bei)后(hou)是枯燥、重復的工作。”吳(wu)偉說(shuo)，“我們進(jin)入這個行業，堅(jian)持到今(jin)天，也沒有什(shen)么傳奇的故(gu)事。”

雖然《時代》和路透社認為他(ta)(ta)是“中(zhong)國日益(yi)強(qiang)大的(de)(de)(de)(de)(de)企業主(zhu)階層(ceng)的(de)(de)(de)(de)(de)中(zhong)流(liu)砥柱(zhu)”，他(ta)(ta)的(de)(de)(de)(de)(de)工(gong)廠規(gui)模進入世(shi)界十強(qiang)，但吳偉的(de)(de)(de)(de)(de)經(jing)歷的(de)(de)(de)(de)(de)確不傳奇。他(ta)(ta)的(de)(de)(de)(de)(de)公司(si)沒有自(zi)己(ji)的(de)(de)(de)(de)(de)核心技術，從事的(de)(de)(de)(de)(de)是最簡單的(de)(de)(de)(de)(de)來料加工(gong)，他(ta)(ta)的(de)(de)(de)(de)(de)二弟(di)——掌管國內銷售(shou)的(de)(de)(de)(de)(de)吳輝，經(jing)營連(lian)鎖店的(de)(de)(de)(de)(de)經(jing)驗(yan)也沒有太多(duo)閃光(guang)之處(chu)。

吳(wu)氏家族在性玩具行(xing)(xing)業(ye)中的(de)(de)壟斷地(di)位來自于(yu)做別人沒想到或者不(bu)敢做的(de)(de)事情——不(bu)失時(shi)機地(di)進入一個冷僻、甚(shen)至(zhi)充(chong)滿(man)禁忌的(de)(de)行(xing)(xing)業(ye)。

吳偉堅持(chi)認為，他生產的那些花(hua)花(hua)綠綠的仿(fang)真性器官(guan)可(ke)以(yi)幫助(zhu)性功能障(zhang)礙者(zhe)恢復、有效減少計劃外(wai)人口的出生甚(shen)至降低性犯罪的發案率(lv)。

吳氏兄弟(di)不(bu)甘心充當低級的(de)OEM生產(chan)(chan)廠。眼下，他們正期待引入(ru)外資(zi)，在研發(fa)、生產(chan)(chan)、配送方(fang)面制造(zao)優勢(shi)，變革和擺(bai)脫以往低姿態的(de)生意模式(shi)。他們打算(suan)繼續征地，并進行巨額(e)投資(zi)。吳氏兄弟(di)不(bu)愿透露詳(xiang)情，但可以肯(ken)定(ding)的(de)是，此舉(ju)將有可能孕育(yu)世(shi)界(jie)最(zui)大規(gui)模的(de)性玩具生產(chan)(chan)基地。

在(zai)2003年以(yi)前，吳偉就在(zai)海外市場上有更大(da)的(de)(de)野心，他想樹立自己的(de)(de)品牌(pai)。三弟吳曉(xiao)(xiao)被派往(wang)美(mei)國開拓品牌(pai)之路，吳曉(xiao)(xiao)變賣(mai)了上海的(de)(de)房產，來(lai)到美(mei)國之后卻發現當(dang)(dang)地(di)性玩具行業已經相當(dang)(dang)成熟，從品牌(pai)推廣商、大(da)批發商、小(xiao)批發商到零售商等(deng)級森嚴(yan)，他們不得其門而入，鎩羽而歸。

隨后，吳偉又打算走捷徑，收購國外成熟性玩具(ju)品牌。“現在(zai)(zai)談(tan)得差不多了(le)，我們愿(yuan)買，他們愿(yuan)賣。”吳輝說，問題在(zai)(zai)于自己(ji)在(zai)(zai)國外打品牌會與客(ke)戶(hu)產生利(li)益沖(chong)突，因(yin)為把OEM業(ye)務交(jiao)給愛侶(lv)的海(hai)外客(ke)戶(hu)并不希望憑空多出一個強勁的對手，“所以我們想把他拉進來，通(tong)過增(zeng)資(zi)擴股，他在(zai)(zai)我們的公(gong)司有(you)了(le)股份，就(jiu)有(you)了(le)共同利(li)益。”

順利(li)的話，吳輝正在醞釀(niang)的宏偉銷(xiao)售藍圖——百城千店計劃將得以(yi)推行，他希(xi)望用從(cong)國(guo)外收購來的品牌統領今后的企(qi)業形(xing)象。

十年創業：

當年(nian)吳(wu)曉變(bian)賣房產(chan)，正處于上(shang)海房地產(chan)市場高漲前夜(ye)，他為(wei)此損失(shi)不(bu)小。吳(wu)輝(hui)說：“溫州(zhou)人(ren)就是這樣(yang)，面對機會，能用(yong)身家性(xing)命去搏。”而當年(nian)吳(wu)氏兄弟的(de)父親吳(wu)振旺帶(dai)(dai)領兄弟三人(ren)進入性(xing)玩具行業，也帶(dai)(dai)著這種背水(shui)一戰的(de)冒險精神。

吳(wu)振旺早年在(zai)上海經(jing)營一(yi)家(jia)工業公(gong)司(si)，1993年，公(gong)司(si)雇員卷走1000多萬元資金后蒸發，“那(nei)幾乎(hu)是公(gong)司(si)全(quan)部資產，我父親(qin)遇(yu)到了人生最大的(de)(de)挫折”，吳(wu)輝(hui)說。他們經(jing)營的(de)(de)機電設(she)備也因落后正在(zai)遭(zao)受(shou)淘汰(tai)。吳(wu)偉剛好在(zai)一(yi)本叫做(zuo)《太(tai)陽月亮》的(de)(de)香港(gang)雜志上看到中國第一(yi)家(jia)性用(yong)品店在(zai)北(bei)京開張的(de)(de)消息，于(yu)是吳(wu)振旺、吳(wu)偉、23歲的(de)(de)吳(wu)輝(hui)和女友四人赴京考察(cha)。

“當時店里(li)雖然(ran)不是人山人海，但客(ke)流不斷，產(chan)品(pin)從(cong)100－500元不等，不便宜(yi)，我(wo)們(men)覺(jue)得這個(ge)生意能做(zuo)，而且我(wo)爸(ba)認為，憑他(ta)做(zuo)機電行業(ye)的經驗，他(ta)可以把產(chan)品(pin)質量做(zuo)得更好(hao)。”吳輝說。

吳(wu)振旺(wang)押上了自己家(jia)的房產(chan)，貸款100多萬，撥出50萬在溫州開店(dian)。1994年底，“亞當(dang)夏娃保健品有限公司(si)”第一家(jia)門店(dian)開業，吳(wu)輝(hui)任(ren)總經理。

“第(di)一天(tian)就賣了2000多元(yuan)，我賺了1000多元(yuan)，第(di)二天(tian)、第(di)三(san)天(tian)分別賣了3000多元(yuan)、4000多元(yuan)。”吳輝說。半年(nian)后，上海南京路也有了亞(ya)當夏(xia)娃專賣店(dian)。

為(wei)了增(zeng)加(jia)分店(dian)，吳振(zhen)旺(wang)(wang)(wang)再次(ci)抵押房產(chan)，借高利貸。半年(nian)之后，他們(men)有了十多家店(dian)面。吳振(zhen)旺(wang)(wang)(wang)認為(wei)時機成(cheng)熟，在溫州經(jing)濟(ji)開發區開設了愛侶(lv)公司(si)(si)，自己(ji)生產(chan)性(xing)器具。吳振(zhen)旺(wang)(wang)(wang)利用自己(ji)的關系，上(shang)下奔走，使愛侶(lv)成(cheng)為(wei)第一個(ge)獲得中國藥(yao)監(jian)局生產(chan)批(pi)文、第一個(ge)準許(xu)出口(kou)性(xing)玩具的企業(ye)，但從(cong)1995年(nian)辦廠直到(dao)2000年(nian)吳振(zhen)旺(wang)(wang)(wang)離開董事長的職位，雖(sui)然吳輝的亞(ya)當夏娃保持贏(ying)利，愛侶(lv)公司(si)(si)卻始終虧損(sun)。

“那時候(hou)技術和思路都很(hen)落后(hou)，產品(pin)種類(lei)少、包裝(zhuang)單(dan)調(diao)。只有紅、藍兩色(se)，包裝(zhuang)盒是‘天地(di)蓋(gai)’的(de)(de)樣式，根本看(kan)不(bu)見產品(pin)。盒子上用的(de)(de)照片也只有一(yi)(yi)個男模一(yi)(yi)個女模，由(you)于生產規(gui)模小，產品(pin)價格要比現在貴(gui)幾(ji)倍(bei)。”吳偉這樣解(jie)釋虧損的(de)(de)原(yuan)因。

2000年，吳偉(wei)引來(lai)了日本投資(zi)者，他們用技術和幾十萬美元(yuan)資(zi)金(jin)入股愛侶(lv)，并協助愛侶(lv)在亞洲市(shi)場上獲得成功，也給了吳偉(wei)打開歐美市(shi)場的(de)(de)鑰匙。從此，愛侶(lv)高唱著“讓每個性愛的(de)(de)夢想成為(wei)現實”，開始在OEM的(de)(de)道路上飛奔。

吳偉說：“現在我們每年要用(yong)掉幾(ji)千(qian)種包(bao)裝(zhuang)盒、幾(ji)百個女(nv)模特(te)的照片。”

愛侶僅有的創新恐怕就是把(ba)英(ying)文(wen)(wen)包裝“漢化”成中(zhong)文(wen)(wen)版，再給產(chan)品起個中(zhong)文(wen)(wen)名(ming)。這(zhe)些價格從20元到(dao)近萬元不等的產(chan)品，名(ming)字有的像(xiang)“鼓浪嶼”、“紫春藤”一(yi)樣(yang)含(han)蓄，有的像(xiang)“陽(yang)光男孩”、“香(xiang)香(xiang)公(gong)主”、“溫(wen)柔劍客”一(yi)樣(yang)跳躍，另外一(yi)些則極(ji)為(wei)直白(bai)和張揚(yang)。

國內的(de)競爭者們(men)開始逼迫吳氏兄弟壓(ya)縮利潤(run)。“國內市場混亂，競爭無序。我一直希望國內市場能(neng)超過國外(wai)(wai)市場，但是5%－10％的(de)利潤(run)只夠員工吃飯(fan)。加上(shang)海外(wai)(wai)訂單(dan)已經(jing)使我們(men)超負(fu)荷運轉，所以我們(men)經(jing)常(chang)會放棄國內訂單(dan)。”吳偉抱怨，而吳輝(hui)的(de)銷(xiao)售業務利潤(run)也在縮水(shui)。

從這個(ge)時候開始，他與哥(ge)哥(ge)在生產方面的(de)分歧愈(yu)發激(ji)烈，亞當夏娃(wa)目(mu)前是國(guo)際安(an)全套頂級品(pin)(pin)牌(pai)杜蕾斯在溫州(zhou)的(de)總代理，吳輝希望未(wei)來自主生產安(an)全套、情趣服(fu)裝、潤(run)滑劑和口服(fu)用品(pin)(pin)。“現在在OEM市場，我們賺一(yi)，海外品(pin)(pin)牌(pai)賺九(jiu)。做銷售，如(ru)果(guo)沒有自己(ji)的(de)品(pin)(pin)牌(pai)就只能永遠廉價地給別(bie)人打工。”他說，但哥(ge)哥(ge)吳偉則認為，如(ru)果(guo)在量級上還做不到世界(jie)第一(yi)第二，就沒有必要進入新的(de)行(xing)業(ye)。

吳輝(hui)開始在品(pin)牌(pai)上打主(zhu)意(yi)，沒有產品(pin)的(de)(de)品(pin)牌(pai)就(jiu)先從渠道的(de)(de)品(pin)牌(pai)做(zuo)起。他打算在現(xian)有的(de)(de)280家(jia)批發商中挑選100家(jia)，進行(xing)統(tong)一裝(zhuang)潢和視覺效果(guo)設計(ji)，再讓這100家(jia)批發商各自輻射10家(jia)分店，這就(jiu)是他的(de)(de)“百城(cheng)千店計(ji)劃”。

吳輝的辦(ban)公室里掛(gua)著(zhu)一幅(fu)書法(fa)作品：爭創世(shi)界一流。

為了把愛侶做成全球最大的性玩具(ju)制造商，他和他的兄弟們(men)一直(zhi)在努力(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