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漢武帝的姑(gu)母(mu)(mu)館陶公主號稱竇太(tai)(tai)主,堂邑侯陳午娶(qu)她為(wei)妻。陳午死后(hou),太(tai)(tai)主寡居,五十多歲了,卻親(qin)近(jin)、寵(chong)幸一個年輕人董(dong)偃(yan)(yan)。起(qi)先董(dong)偃(yan)(yan)和母(mu)(mu)親(qin)以賣(mai)珠為(wei)生,董(dong)偃(yan)(yan)那時十三(san)歲,經常(chang)隨母(mu)(mu)親(qin)出入竇太(tai)(tai)主家。竇太(tai)(tai)主的侍從(cong)都夸董(dong)偃(yan)(yan)俊秀(xiu)漂亮(liang),竇太(tai)(tai)后(hou)召見董(dong)偃(yan)(yan)母(mu)(mu)子,對董(dong)偃(yan)(yan)母(mu)(mu)親(qin)說(shuo):“我替(ti)你撫養這(zhe)孩子吧(ba)。”因而將他(ta)留在府中(zhong),教他(ta)寫字、算(suan)術、相(xiang)馬、駕車(che)、射箭等(deng)技(ji)巧,還讓他(ta)讀了些(xie)傳(chuan)記類的書。
董偃到(dao)十八歲(sui)時行(xing)了(le)冠(guan)禮,太主出門他(ta)駕車,太主回府(fu)他(ta)在身邊侍奉。
董(dong)偃性情溫柔慈(ci)愛他人。因為竇太(tai)主(zhu)寵愛他的緣故,很多(duo)王公都接待他,名揚長安城(cheng),號(hao)稱董(dong)君。
竇太主趁機推薦他,讓他散(san)財結(jie)交士人,命令(ling)掌管府(fu)中(zhong)金帛的中(zhong)府(fu)官(guan)說:“董君支出的財物,一(yi)天(tian)中(zhong)黃金滿一(yi)百斤(jin),錢滿一(yi)百萬,帛夠一(yi)千匹,才稟告我。”
安陵人袁叔(shu)是董(dong)偃最要好(hao)的(de)朋友,他對董(dong)偃說:“您暗地里侍奉公主,隨時都有可能被皇上處(chu)罰,您打算就(jiu)這樣若無(wu)其事地過下去(qu)嗎?”
董(dong)偃惶恐地說:“其實我心里也很害怕,但一(yi)直想(xiang)不出好的辦(ban)法來。”
袁叔說:“皇(huang)帝(di)去顧成廟(miao)(文帝(di)廟(miao))祭祀(si),路遠沒有住(zhu)宿(su)的地方,荻草竹林叢生難以盡除,籍田于禮又不可(ke)廢(fei),實(shi)無可(ke)建行宮之(zhi)處(chu),您(nin)何不告(gao)訴竇太主讓她把長(chang)門園獻出來,這正是皇(huang)上(shang)需(xu)要的啊(a)。要是這樣做了(le),皇(huang)上(shang)知道(dao)了(le)此計出自于您(nin),那么您(nin)就(jiu)可(ke)以安枕無憂,以后也就(jiu)不用再(zai)擔心了(le)。要是您(nin)沒有這樣做,皇(huang)上(shang)就(jiu)會(hui)提出請求(qiu),那時對您(nin)又會(hui)怎樣看待呢(ni)?”
于是董偃叩頭拜(bai)謝說(shuo)(shuo):“一定照您說(shuo)(shuo)的(de)去做。”
董偃接著(zhu)去見竇太主(zhu)(zhu),把這(zhe)件(jian)事告訴了她,竇太主(zhu)(zhu)馬上(shang)奏報皇(huang)(huang)上(shang),決定把長門園獻出來。皇(huang)(huang)上(shang)非常(chang)高(gao)興,把竇太主(zhu)(zhu)園改名為(wei)長門宮,董偃也安然(ran)無恙(yang)。太主(zhu)(zhu)也很高(gao)興,讓董偃送一百斤黃金給袁叔祝壽。
《漢書》說館陶公主(zhu)和(he)董(dong)偃(yan)的(de)關系始于公主(zhu)守寡之后(主(zhu)寡居,私(si)近(jin)董(dong)偃(yan)),但按時間線來推算的(de)話,并(bing)不是這(zhe)樣。堂邑侯陳午是元(yuan)光六年去世的(de),而陳氏是元(yuan)光五年廢處長門(men)宮。
獻園一事必定發生在廢后(hou)之前(qian),然后(hou)陳氏(shi)才能(neng)廢處于(yu)此。所以獻園更是遠在堂邑侯(hou)死(si)亡(wang)之前(qian)。
所(suo)以(yi)可知(zhi),在(zai)堂邑(yi)侯(hou)還在(zai)世的時(shi)候,董(dong)偃已經公(gong)然成(cheng)了館陶(tao)公(gong)主(zhu)的男寵,名揚長安(an)號(hao)稱“董(dong)君”。
這時竇太主與董偃的婚外關(guan)系(xi)是不合理也(ye)不合法(fa)的,屬于“奸”罪(zui),罪(zui)當死。所以(yi)董偃才會惶恐,害怕被降(jiang)罪(zui)。
武帝下詔免(mian)去(qu)太主的罪(zui)。太主戴上簪子穿好鞋(xie)站起(qi)身,到東廂房領董偃出(chu)來。
董偃戴著下人包頭用(yong)的(de)綠(lv)巾,身穿(chuan)套袖,隨著太主來到(dao)殿前,俯(fu)伏于地。
太主這才介紹說:“館(guan)陶(tao)公主的廚子董(dong)偃(yan)冒(mao)死拜見皇(huang)上。”董(dong)偃(yan)趁(chen)機叩頭請(qing)罪,皇(huang)上讓他(ta)起(qi)(qi)來。詔令賜(si)予衣(yi)帽讓他(ta)上殿。董(dong)偃(yan)起(qi)(qi)身,去(qu)換衣(yi)服就坐。太主親自(zi)給武帝獻食敬(jing)酒(jiu)。
在此時,董(dong)偃雖受尊重但無稱號,稱為“主(zhu)人(ren)翁”,君臣開懷暢飲,歡樂異(yi)常。
太主于是(shi)敬獻了許多金、錢、雜色絲帛(bo),請武帝(di)賜給將(jiang)軍、列侯(hou)、侍從官員。
從此董偃更加顯(xian)貴寵(chong)幸,天下沒有不知道(dao)他的。各郡國(guo)的賽狗(gou)、跑(pao)馬(ma)、踢(ti)球(qiu)、弄劍之徒,紛(fen)紛(fen)聚集(ji)到(dao)(dao)董偃周圍。董偃經常隨從武帝到(dao)(dao)北宮游戲,去上(shang)林苑平樂觀(guan)馳逐射(she)獵,觀(guan)看斗雞、踢(ti)球(qiu)、賽狗(gou)、跑(pao)馬(ma)等比(bi)賽,皇(huang)上(shang)非常喜(xi)歡這(zhe)些(xie)游樂。
一說,這是(shi)“戴(dai)綠帽”典故(gu)的由(you)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