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介紹

九歌·湘夫人

帝(di)子降兮(xi)北渚，目眇眇兮(xi)愁(chou)予。

裊(niao)裊(niao)兮(xi)秋風，洞庭(ting)波兮(xi)木葉下。

登白(bai)薠(fan)兮(xi)騁望(wang)，與佳期兮(xi)夕張。

鳥何(he)萃(cui)兮(xi)蘋中(zhong)，罾何(he)為兮(xi)木上？

沅(yuan)有(you)茝兮澧有(you)蘭(lan)，思公子兮未(wei)敢言。

荒忽兮遠望，觀(guan)流水兮潺湲。

麋何食兮庭(ting)中，蛟何為(wei)兮水裔？

朝馳余馬兮(xi)江(jiang)皋，夕濟兮(xi)西澨。

聞佳人兮召予(yu)，將騰駕(jia)兮偕逝(shi)。

筑室(shi)兮水中，葺之兮荷蓋。

蓀壁兮紫(zi)壇(tan)，播芳(fang)椒兮成堂。

桂棟(dong)兮(xi)(xi)蘭橑，辛夷楣兮(xi)(xi)藥房。

罔薜荔兮為帷，擗蕙櫋兮既張。

白(bai)玉兮(xi)(xi)為(wei)(wei)鎮，疏石蘭(lan)兮(xi)(xi)為(wei)(wei)芳。

芷葺兮(xi)荷屋(wu)，繚之兮(xi)杜衡。

合百草(cao)兮(xi)實庭，建芳馨(xin)兮(xi)廡(wu)門。

九嶷(yi)繽兮并迎，靈之來兮如云。

捐余袂兮江中，遺余褋兮澧浦(pu)。

搴(qian)汀洲兮(xi)杜若，將(jiang)以(yi)遺兮(xi)遠者(zhe)。

時不可兮(xi)驟得，聊逍遙兮(xi)容與！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九(jiu)歌：屈原(yuan)十一篇(pian)作品(pin)的總稱。“九(jiu)”是泛指，非實數，《九(jiu)歌》本是古樂(le)(le)章(zhang)(zhang)名。王逸《楚(chu)辭章(zhang)(zhang)句(ju)》認(ren)為(wei)(wei)：“昔楚(chu)國南郢之(zhi)(zhi)(zhi)邑，沅湘之(zhi)(zhi)(zhi)間，其(qi)俗信鬼而好祠(ci)。其(qi)祠(ci)必作歌樂(le)(le)鼓舞以樂(le)(le)諸(zhu)神。屈原(yuan)放(fang)逐，竄(cuan)伏其(qi)域，杯憂苦毒，愁思沸郁，出見(jian)俗人(ren)祭祀之(zhi)(zhi)(zhi)札(zha)，歌舞之(zhi)(zhi)(zhi)樂(le)(le)，其(qi)辭鄙(bi)陋，因作《九(jiu)歌》之(zhi)(zhi)(zhi)曲，上陳(chen)事(shi)神之(zhi)(zhi)(zhi)敬，下見(jian)已之(zhi)(zhi)(zhi)冤結，托(tuo)之(zhi)(zhi)(zhi)以風諫。”也有人(ren)認(ren)為(wei)(wei)是屈原(yuan)在民間祭歌的基(ji)礎(chu)上加工而成。關于湘夫人(ren)和湘君(jun)為(wei)(wei)誰(shui)，多有爭論。二人(ren)為(wei)(wei)湘水之(zhi)(zhi)(zhi)神，則無疑。

帝子(zi)：指湘夫人。舜妃(fei)為帝堯之女，故(gu)稱帝子(zi)。

眇(miao)（miǎo）眇(miao)：望而不見(jian)的徉子。愁(chou)予：使我憂愁(chou)。

裊(niao)（niǎo）裊(niao)：綿(mian)長不(bu)絕的樣(yang)子。

波：生波。下：落。

薠(fan)（fán）：一種近水生的(de)秋草。騁望(wang)：縱(zong)目而望(wang)。

佳(jia)：佳(jia)人，指(zhi)湘(xiang)夫(fu)人。期(qi)：期(qi)約。張：陳設。

萃：集。鳥本當(dang)集在木上，反說在水草中。蘋(pin)，一(yi)作(zuo)蘋(pin)。

罾（zēng）：捕魚的網。罾原當在(zai)水中，反說在(zai)木(mu)上(shang)，比喻所愿不得，失其應處之所。

沅：即(ji)(ji)沅水(shui)，在今(jin)湖(hu)南省。澧(li)（lǐ）：即(ji)(ji)澧(li)水(shui)，在今(jin)湖(hu)南省，流入洞(dong)庭湖(hu)。芷（zhǐ）：即(ji)(ji)白(bai)芷，一種香草。

公子：指(zhi)湘夫(fu)人。古代貴(gui)族稱公族，貴(gui)族子女不分性別(bie)，都可稱“公子”。

?荒忽：不分明的樣子。

潺湲：水流的樣子。

麋：獸名，似鹿。

水(shui)裔：水(shui)邊。此名意(yi)謂蛟(jiao)本當在(zai)深淵而在(zai)水(shui)邊。比喻所(suo)處失常。

皋：水邊高地。

澨（shì）：水邊(bian)。

騰駕：駕著馬車奔騰飛馳。偕逝：同往。

葺(qi)：編草蓋房子。蓋：指(zhi)屋(wu)頂(ding)。

蓀(sun)壁：用蓀(sun)草飾壁。蓀(sun)（sūn）：一種(zhong)香草。紫：紫貝(bei)。壇：中庭。

椒：一種科香木。

棟：屋棟，屋脊(ji)柱(zhu)。橑（liáo）：屋椽（chuán）。

辛夷：木名，初春升(sheng)花。楣(mei)：門(men)上(shang)橫梁。藥：白芷。

罔：通“網”，作結(jie)解。薜(bi)荔；一種香草，緣(yuan)木而生。帷：帷帳。

擗(pi)（pǐ）：掰(bai)開。蕙(hui)：一種香草。櫋（mián）：隔扇(shan)。

鎮：鎮壓坐席之物。

疏：分疏，分陳。石蘭：一種香草。

繚：纏繞(rao)。杜衡：一種香草。

合：合聚。百草：指眾芳(fang)草。實：充實。

馨(xin)：能(neng)夠(gou)遠聞的香(xiang)。廡（wǔ）：走(zou)廊(lang)。

九(jiu)嶷（yí）：山名，傳說中舜(shun)的(de)葬地，在湘水南(nan)。這里指九(jiu)嶷山神。繽(bin)：盛多的(de)樣(yang)子。

靈：神。如云：形容眾多(duo)。

袂（mèi）：衣(yi)袖。

褋（dié）：《方言》：禪衣(yi)，江淮南楚之(zhi)間謂之(zhi)“褋”。禪衣(yi)即女子內衣(yi)，是湘(xiang)夫(fu)人送給湘(xiang)君的信(xin)物。這是古時(shi)女子愛情生活的習慣。

汀：水中或水邊的平地。杜若(ruo)：一(yi)種香草。

遠者：指湘夫人。

驟得：數得，屢得。

逍遙：游玩(wan)。容與(yu)：悠(you)閑的樣子。

白話譯文

湘(xiang)夫(fu)人降落在北洲之(zhi)上，極(ji)目(mu)遠眺啊使我惆悵。

樹木輕搖啊秋(qiu)風初涼，洞庭起波啊樹葉落降。

踩著(zhu)白薠啊縱(zong)目四望，與(yu)佳人(ren)相約(yue)啊在今天晚上(shang)。

鳥(niao)兒為什么(me)聚集在水草之(zhi)處？魚網為什么(me)掛結(jie)在樹梢(shao)之(zhi)上？

沅(yuan)水(shui)芷草綠啊(a)澧水(shui)蘭花香，思念湘夫人啊(a)卻不(bu)敢明講。

神思恍惚啊望著遠方，只見江水啊緩緩流淌。

麋鹿為(wei)(wei)什么(me)在(zai)庭院里(li)覓食？蛟(jiao)龍(long)為(wei)(wei)什么(me)在(zai)水(shui)邊游蕩？

清(qing)晨我打馬在江畔奔(ben)馳，傍晚我渡(du)到江水西旁。

我聽(ting)說湘夫人啊在(zai)召喚著我，我將駕車啊與她同(tong)往。

我(wo)要把(ba)房屋啊建筑(zhu)在(zai)水中央，還(huan)要把(ba)荷(he)葉啊蓋在(zai)屋頂上(shang)。

蓀草裝點墻壁啊(a)，紫貝鋪砌庭壇；四壁撒滿香椒(jiao)啊(a)，用來裝飾廳堂。

桂(gui)木作棟(dong)梁啊木蘭為桁椽(chuan)，辛夷裝門楣啊白芷飾臥(wo)房。

編(bian)織薜荔啊做(zuo)成帷幕，析開蕙草做(zuo)的(de)幔帳(zhang)也已(yi)支張(zhang)。

用白玉啊做成鎮席，各(ge)處陳設(she)石蘭啊一(yi)片芳香。

在荷屋(wu)上覆蓋芷草，用杜衡纏繞四方。

匯集各種花草(cao)啊布滿庭院(yuan)，建造芬芳馥郁的門廊。

九(jiu)嶷山的眾神(shen)都來歡迎湘夫人，他們(men)簇簇擁(yong)擁(yong)的像云一樣(yang)。

我(wo)把(ba)那衣袖拋到江中(zhong)去，我(wo)把(ba)那單衣扔到澧水(shui)旁(pang)。

我在小洲上啊采(cai)摘(zhai)著杜若，將用來饋贈(zeng)給遠方的姑娘(niang)。

美好(hao)的時光啊(a)不可多(duo)得(de)，我姑且悠閑自得(de)地徘徊游逛。

背景介紹

《九(jiu)歌(ge)·湘(xiang)(xiang)(xiang)夫(fu)(fu)人(ren)(ren)(ren)》是(shi)(shi)(shi)《楚(chu)(chu)(chu)辭·九(jiu)歌(ge)》組詩十(shi)一首之(zhi)(zhi)一，是(shi)(shi)(shi)祭(ji)湘(xiang)(xiang)(xiang)水(shui)(shui)女神(shen)的(de)(de)(de)詩歌(ge)，和(he)(he)《九(jiu)歌(ge)·湘(xiang)(xiang)(xiang)君(jun)(jun)(jun)》是(shi)(shi)(shi)姊妹(mei)篇。一般認為(wei)(wei)(wei)，湘(xiang)(xiang)(xiang)夫(fu)(fu)人(ren)(ren)(ren)是(shi)(shi)(shi)湘(xiang)(xiang)(xiang)水(shui)(shui)女性(xing)之(zhi)(zhi)神(shen)，與(yu)湘(xiang)(xiang)(xiang)水(shui)(shui)男(nan)性(xing)之(zhi)(zhi)神(shen)湘(xiang)(xiang)(xiang)君(jun)(jun)(jun)是(shi)(shi)(shi)配偶神(shen)。湘(xiang)(xiang)(xiang)水(shui)(shui)是(shi)(shi)(shi)楚(chu)(chu)(chu)國(guo)境(jing)內的(de)(de)(de)最大河流。湘(xiang)(xiang)(xiang)君(jun)(jun)(jun)、湘(xiang)(xiang)(xiang)夫(fu)(fu)人(ren)(ren)(ren)這(zhe)對神(shen)祇反(fan)映(ying)了(le)原始初民(min)崇拜自然神(shen)靈的(de)(de)(de)一種意(yi)識形態和(he)(he)“神(shen)人(ren)(ren)(ren)戀愛(ai)(ai)”的(de)(de)(de)構想。楚(chu)(chu)(chu)國(guo)民(min)間文(wen)(wen)藝，有著濃厚的(de)(de)(de)宗教氣氛，祭(ji)壇實際上就(jiu)(jiu)是(shi)(shi)(shi)“劇壇”或(huo)(huo)“文(wen)(wen)壇”。以(yi)《湘(xiang)(xiang)(xiang)君(jun)(jun)(jun)》和(he)(he)《湘(xiang)(xiang)(xiang)夫(fu)(fu)人(ren)(ren)(ren)》為(wei)(wei)(wei)例：人(ren)(ren)(ren)們在(zai)祭(ji)湘(xiang)(xiang)(xiang)君(jun)(jun)(jun)時，以(yi)女性(xing)的(de)(de)(de)歌(ge)者(zhe)或(huo)(huo)祭(ji)者(zhe)扮演(yan)角色(se)迎接湘(xiang)(xiang)(xiang)君(jun)(jun)(jun)；祭(ji)湘(xiang)(xiang)(xiang)夫(fu)(fu)人(ren)(ren)(ren)時，以(yi)男(nan)性(xing)的(de)(de)(de)歌(ge)者(zhe)或(huo)(huo)祭(ji)者(zhe)扮演(yan)角色(se)迎接湘(xiang)(xiang)(xiang)夫(fu)(fu)人(ren)(ren)(ren)，各致以(yi)愛(ai)(ai)慕之(zhi)(zhi)深情(qing)。他(ta)們借神(shen)為(wei)(wei)(wei)對象(xiang)，寄托(tuo)人(ren)(ren)(ren)間純樸(pu)真摯的(de)(de)(de)愛(ai)(ai)情(qing)；同(tong)時也(ye)(ye)反(fan)映(ying)楚(chu)(chu)(chu)國(guo)人(ren)(ren)(ren)民(min)與(yu)自然界的(de)(de)(de)和(he)(he)諧。因(yin)為(wei)(wei)(wei)縱灌南楚(chu)(chu)(chu)的(de)(de)(de)湘(xiang)(xiang)(xiang)水(shui)(shui)與(yu)楚(chu)(chu)(chu)國(guo)人(ren)(ren)(ren)民(min)有著血肉相(xiang)連的(de)(de)(de)關(guan)系，楚(chu)(chu)(chu)人(ren)(ren)(ren)對湘(xiang)(xiang)(xiang)水(shui)(shui)寄予深切的(de)(de)(de)愛(ai)(ai)，把湘(xiang)(xiang)(xiang)水(shui)(shui)視為(wei)(wei)(wei)愛(ai)(ai)之(zhi)(zhi)河，幸福之(zhi)(zhi)河，進而把湘(xiang)(xiang)(xiang)水(shui)(shui)的(de)(de)(de)描寫人(ren)(ren)(ren)格(ge)化。神(shen)的(de)(de)(de)形象(xiang)也(ye)(ye)和(he)(he)人(ren)(ren)(ren)一樣(yang)演(yan)出悲歡離(li)合(he)的(de)(de)(de)故事，人(ren)(ren)(ren)民(min)意(yi)念中的(de)(de)(de)神(shen)，也(ye)(ye)就(jiu)(jiu)具(ju)體(ti)地罩上了(le)歷史傳(chuan)說(shuo)人(ren)(ren)(ren)物的(de)(de)(de)影子(zi)。湘(xiang)(xiang)(xiang)君(jun)(jun)(jun)和(he)(he)湘(xiang)(xiang)(xiang)夫(fu)(fu)人(ren)(ren)(ren)就(jiu)(jiu)是(shi)(shi)(shi)以(yi)舜與(yu)二妃（娥(e)皇、女英）的(de)(de)(de)傳(chuan)說(shuo)為(wei)(wei)(wei)原型的(de)(de)(de)。這(zhe)樣(yang)一來，神(shen)的(de)(de)(de)形象(xiang)不(bu)僅更(geng)(geng)為(wei)(wei)(wei)豐富(fu)生動，也(ye)(ye)更(geng)(geng)能與(yu)現實生活中的(de)(de)(de)人(ren)(ren)(ren)在(zai)情(qing)感上靠近，富(fu)有人(ren)(ren)(ren)情(qing)味。

作者介紹

屈原，戰國末期(qi)楚國愛國詩人。名平(ping)，字原。又自云(yun)名正(zheng)則，字靈均。出身楚國貴族。初輔(fu)佐懷王(wang)，做(zuo)過左徒(tu)、三閭大夫。學識淵博，主張(zhang)彰明法度，舉賢授能，東聯齊國，西抗(kang)強秦(qin)(qin)。后遭讒害而去職。頃(qing)襄王(wang)時被放逐，長期(qi)流浪沅湘流域。后因(yin)楚國的(de)政治更加腐(fu)敗(bai)，郢都(dou)也(ye)為(wei)秦(qin)(qin)兵攻破，他既(ji)無(wu)力挽(wan)救楚國的(de)危亡(wang)(wang)，又深感政治理想(xiang)無(wu)法實現，遂投汨羅(luo)江而亡(wang)(wang)。其(qi)傳世作品保(bao)存在劉向輯集(ji)的(de)《楚辭》中，主要有(you)《離騷》《九章》《天問》《九歌》等。

鑒賞評價

整體賞析

此詩(shi)題雖為(wei)“湘夫人(ren)(ren)(ren)”，但詩(shi)中(zhong)(zhong)的(de)主(zhu)人(ren)(ren)(ren)公卻是(shi)湘君。這首詩(shi)的(de)主(zhu)題主(zhu)要是(shi)描寫(xie)相戀(lian)者生死契(qi)闊、會合(he)無緣。作品始(shi)(shi)終(zhong)以候人(ren)(ren)(ren)不來為(wei)線索，在悵(chang)惘中(zhong)(zhong)向(xiang)對方表示(shi)深長的(de)怨(yuan)望(wang)，但彼此之間的(de)愛情始(shi)(shi)終(zhong)不渝則是(shi)一致的(de)。全詩(shi)由男神的(de)扮演(yan)者演(yan)唱，表達(da)了赴(fu)約(yue)的(de)湘君來到約(yue)會地北渚(zhu)，卻不見湘夫人(ren)(ren)(ren)的(de)惆悵(chang)和迷惘。

如果把這兩首祭神曲聯系起來看，那么《九歌·湘(xiang)(xiang)夫人(ren)》所寫的(de)情事，正發(fa)生在湘(xiang)(xiang)夫人(ren)久(jiu)等湘(xiang)(xiang)君(jun)不(bu)至(zhi)而北出湘(xiang)(xiang)浦、轉道洞庭之時。因此當晚(wan)到(dao)的(de)湘(xiang)(xiang)君(jun)抵(di)達約會地北渚時，自(zi)然(ran)難以見到(dao)他的(de)心上人(ren)了。作品即由(you)此落筆(bi)，與《九歌·湘(xiang)(xiang)君(jun)》的(de)情節緊密配合。

首句“帝子降(jiang)兮北(bei)(bei)渚(zhu)”較為(wei)費解。“帝子”歷來解作天帝之女，后又附會作堯之二女，但毫無疑問是指湘(xiang)(xiang)水女神。一(yi)般都把這句說成是帝子已降(jiang)臨北(bei)(bei)渚(zhu)，即(ji)由(you)《九(jiu)歌·湘(xiang)(xiang)君(jun)》中的“夕弭(mi)節兮北(bei)(bei)渚(zhu)”而來；但這樣便與整篇(pian)所寫湘(xiang)(xiang)君(jun)盼她前來而不(bu)見的內容捍格難合(he)。于是有人把這句解釋成湘(xiang)(xiang)君(jun)的邀(yao)請語(yu)（見詹安(an)泰《屈原(yuan)》），這樣文意就(jiu)比較順暢了。

歌辭的(de)(de)第(di)一(yi)段(duan)寫(xie)湘(xiang)(xiang)君帶(dai)著虔誠的(de)(de)期盼，久久徘徊在洞(dong)庭(ting)湖的(de)(de)山(shan)岸，渴望(wang)湘(xiang)(xiang)夫(fu)人(ren)的(de)(de)到來(lai)。這(zhe)(zhe)是一(yi)個環境氣氛都十分耐人(ren)尋(xun)味(wei)的(de)(de)畫面：涼爽(shuang)的(de)(de)秋(qiu)風(feng)不斷(duan)吹來(lai)，洞(dong)庭(ting)湖中(zhong)水波泛起(qi)，岸上樹葉(xie)(xie)飄(piao)落。望(wang)斷(duan)秋(qiu)水、不見伊人(ren)的(de)(de)湘(xiang)(xiang)君搔首躕躇，一(yi)會(hui)兒登臨(lin)送目，一(yi)會(hui)兒張羅陳設，可是事與愿違(wei)，直到黃昏時分仍不見湘(xiang)(xiang)夫(fu)人(ren)前來(lai)。這(zhe)(zhe)種情形經(jing)以“鳥何(he)萃兮(xi)蘋中(zhong)，罾何(he)為(wei)兮(xi)木(mu)(mu)上”的(de)(de)反常現象作(zuo)比興，就更(geng)(geng)突出了充溢于人(ren)物內心的(de)(de)失(shi)望(wang)和困惑，大有所求不得(de)、徒勞無益的(de)(de)意味(wei)。而其中(zhong)“嫋嫋兮(xi)秋(qiu)風(feng)，洞(dong)庭(ting)波兮(xi)木(mu)(mu)葉(xie)(xie)下”更(geng)(geng)是寫(xie)景的(de)(de)名(ming)句(ju)，對渲染氣氛和心境都極有效果，因而深得(de)后代(dai)詩人(ren)的(de)(de)賞(shang)識。

第(di)二段在此基(ji)礎上，進一(yi)步深化湘(xiang)君的(de)渴望(wang)之情。以(yi)(yi)(yi)水邊澤畔(pan)的(de)香草興起對伊(yi)人(ren)(ren)(ren)的(de)默默思念(nian)，又(you)以(yi)(yi)(yi)流水的(de)緩緩而(er)流暗示遠望(wang)中時光的(de)流逝，是先秦詩(shi)歌典型的(de)藝術手法，其(qi)好處在于人(ren)(ren)(ren)物相(xiang)(xiang)感(gan)、情景(jing)合一(yi)，具(ju)有(you)(you)很強(qiang)的(de)感(gan)染力。以(yi)(yi)(yi)下麋食中庭和(he)蛟(jiao)滯(zhi)水邊又(you)是兩個反常現象(xiang)，與(yu)前文(wen)對鳥和(he)網的(de)描寫(xie)同樣(yang)屬于帶(dai)有(you)(you)隱喻(yu)性的(de)比興，再次(ci)強(qiang)調愛而(er)不見的(de)事愿相(xiang)(xiang)違。接著(zhu)與(yu)湘(xiang)夫(fu)人(ren)(ren)(ren)一(yi)樣(yang)。他(ta)在久等不至的(de)焦慮中，也從早到(dao)晚騎馬去(qu)尋找，其(qi)結果則與(yu)湘(xiang)夫(fu)人(ren)(ren)(ren)稍(shao)有(you)(you)不同：他(ta)在急切的(de)求覓中，忽然產(chan)生了聽(ting)到(dao)佳(jia)人(ren)(ren)(ren)召喚、并與(yu)她一(yi)起乘車(che)而(er)去(qu)的(de)幻覺。于是作(zuo)品有(you)(you)了以(yi)(yi)(yi)下最(zui)富想像力和(he)浪漫(man)色彩(cai)的(de)一(yi)筆。

第三(san)段(duan)純粹(cui)是(shi)湘君幻(huan)想中(zhong)與(yu)湘夫人(ren)(ren)如(ru)愿相會的(de)情景(jing)。這是(shi)一個(ge)令人(ren)(ren)目(mu)不暇接(jie)、眼花繚亂的(de)神(shen)奇(qi)世界：建(jian)在(zai)水中(zhong)央的(de)庭堂都用(yong)奇(qi)花異草香(xiang)木構筑修(xiu)飾。其色彩之繽(bin)紛、香(xiang)味(wei)之濃烈，堪稱無與(yu)倫比(bi)。作(zuo)品在(zai)這里一口氣羅(luo)列(lie)了(le)荷、蓀、椒、桂、蘭、辛(xin)夷、藥、薜荔、蕙、石蘭、芷、杜衡等十多種(zhong)植物(wu)，來極力(li)表現(xian)相會處的(de)華美(mei)艷(yan)麗。其目(mu)的(de)，則全在(zai)于(yu)以流光溢(yi)(yi)彩的(de)外(wai)部環境來烘托(tuo)和反映充(chong)溢(yi)(yi)于(yu)人(ren)(ren)物(wu)內(nei)心的(de)歡(huan)樂和幸福。因(yin)此當(dang)九嶷山的(de)眾神(shen)來把(ba)湘君的(de)戀(lian)人(ren)(ren)接(jie)走時，他才恍然大悟，從這如(ru)夢幻(huan)般的(de)美(mei)境中(zhong)驚醒，重新(xin)陷(xian)入(ru)相思(si)的(de)痛苦之中(zhong)。

最后一段(duan)與《九歌·湘(xiang)君(jun)》結尾不(bu)僅句數(shu)相(xiang)同(tong)，而且句式也(ye)完全一樣。湘(xiang)君(jun)在(zai)(zai)絕望之(zhi)余，也(ye)像湘(xiang)夫人(ren)那(nei)樣情(qing)緒(xu)激(ji)動，向江中和岸邊拋棄了(le)對方的(de)(de)贈(zeng)禮，但表(biao)面的(de)(de)決絕卻無法抑制(zhi)內心(xin)的(de)(de)相(xiang)戀。他(ta)最終(zhong)同(tong)樣恢復了(le)平靜(jing)，打算(suan)在(zai)(zai)耐心(xin)的(de)(de)等待和期(qi)盼中，走完相(xiang)戀相(xiang)思(si)這段(duan)好(hao)事多磨(mo)的(de)(de)心(xin)理歷(li)程。他(ta)在(zai)(zai)汀洲上采來(lai)芳香(xiang)的(de)(de)杜(du)若，準備把它(ta)贈(zeng)送給遠來(lai)的(de)(de)湘(xiang)夫人(ren)。

從(cong)情感的(de)(de)結構(gou)角度看，這首(shou)詩(shi)(shi)是(shi)(shi)(shi)(shi)(shi)以“召(zhao)喚(huan)方式”呼應(ying)“期(qi)(qi)(qi)待(dai)視野”。《九(jiu)歌·湘(xiang)(xiang)(xiang)夫(fu)人》既然是(shi)(shi)(shi)(shi)(shi)迎(ying)神(shen)曲，必然是(shi)(shi)(shi)(shi)(shi)以召(zhao)喚(huan)的(de)(de)方式祈求神(shen)靈降臨。全(quan)詩(shi)(shi)以召(zhao)喚(huan)湘(xiang)(xiang)(xiang)夫(fu)人到(dao)(dao)來作為(wei)出發點，以期(qi)(qi)(qi)待(dai)的(de)(de)心理(li)貫穿其中。詩(shi)(shi)的(de)(de)前(qian)(qian)半(ban)段主要寫(xie)湘(xiang)(xiang)(xiang)君思念湘(xiang)(xiang)(xiang)夫(fu)人時那(nei)種(zhong)望而不(bu)見(jian)(jian)、遇而無緣(yuan)的(de)(de)期(qi)(qi)(qi)待(dai)心情。中間(jian)經歷了(le)憂傷、懊喪、追悔、恍惚(hu)等情感波(bo)動(dong)(dong)。這些(xie)都是(shi)(shi)(shi)(shi)(shi)因期(qi)(qi)(qi)待(dai)而落空所產生的(de)(de)情緒波(bo)動(dong)(dong)。詩(shi)(shi)的(de)(de)后(hou)半(ban)段是(shi)(shi)(shi)(shi)(shi)寫(xie)湘(xiang)(xiang)(xiang)君得(de)知湘(xiang)(xiang)(xiang)夫(fu)人應(ying)約即(ji)將到(dao)(dao)來的(de)(de)消息(xi)后(hou)，喜(xi)出望外，在有(you)(you)緣(yuan)相見(jian)(jian)而又未相見(jian)(jian)的(de)(de)期(qi)(qi)(qi)待(dai)心情中忙碌(liu)著新婚前(qian)(qian)的(de)(de)準備事宜。詩(shi)(shi)的(de)(de)末尾，湘(xiang)(xiang)(xiang)夫(fu)人才出現，召(zhao)喚(huan)的(de)(de)目(mu)的(de)(de)達到(dao)(dao)，使前(qian)(qian)面一系列的(de)(de)期(qi)(qi)(qi)待(dai)性的(de)(de)描寫(xie)與此呼應(ying)。實際(ji)上(shang)，后(hou)半(ban)段的(de)(de)描寫(xie)不(bu)過是(shi)(shi)(shi)(shi)(shi)湘(xiang)(xiang)(xiang)君的(de)(de)幻(huan)想境界(jie)。出現這種(zhong)幻(huan)象境界(jie)，也是(shi)(shi)(shi)(shi)(shi)由于期(qi)(qi)(qi)待(dai)心切(qie)的(de)(de)緣(yuan)故。整首(shou)詩(shi)(shi)對期(qi)(qi)(qi)待(dai)過程的(de)(de)描寫(xie)，有(you)(you)開端，有(you)(you)矛盾，有(you)(you)發展，有(you)(you)高潮，有(you)(you)低潮，有(you)(you)平(ping)息(xi)。意識線路(lu)清晰可見(jian)(jian)。

這(zhe)首詩還有著明(ming)(ming)暗對應的(de)(de)(de)雙層結構方(fang)式。主人(ren)公情(qing)(qing)(qing)(qing)感的(de)(de)(de)表現，有明(ming)(ming)有暗，明(ming)(ming)暗結合。抒情(qing)(qing)(qing)(qing)對象(xiang)既可實指，又有象(xiang)征性。在(zai)描寫實境時，主人(ren)公的(de)(de)(de)情(qing)(qing)(qing)(qing)感是表層性的(de)(de)(de)，意旨明(ming)(ming)朗，指事(shi)(shi)明(ming)(ming)確，語言明(ming)(ming)快，情(qing)(qing)(qing)(qing)感色(se)澤清(qing)晰，高低起(qi)伏，強弱大小，都呈透(tou)明(ming)(ming)狀態。如詩的(de)(de)(de)后半段(duan)寫筑(zhu)室(shi)建堂、美飾(shi)洞房、裝飾(shi)門面(mian)、迎(ying)接(jie)賓客(ke)的(de)(de)(de)場面(mian)，就屬于表層性的(de)(de)(de)，即明(ming)(ming)寫。從“筑(zhu)室(shi)兮水中”至“疏(shu)石兮為芳”，是從外(wai)(wai)(wai)到里(li)、由(you)大到小；從“芷葺兮荷屋(wu)”至“建芳馨兮廡門”，又由(you)里(li)到外(wai)(wai)(wai)。線路清(qing)楚，事(shi)(shi)實明(ming)(ming)白，情(qing)(qing)(qing)(qing)感的(de)(de)(de)宣泄是外(wai)(wai)(wai)露(lu)的(de)(de)(de)，是直露(lu)胸臆的(de)(de)(de)方(fang)式，淋漓酣(han)暢(chang)，無(wu)拘無(wu)束，少(shao)含(han)蓄(xu)，情(qing)(qing)(qing)(qing)感的(de)(de)(de)流動與(yu)外(wai)(wai)(wai)在(zai)形式同步。

從深層結(jie)構看，這首詩又有(you)著(zhu)寓情(qing)于景的(de)(de)表(biao)情(qing)法(fa)。景物不是(shi)原(yuan)來(lai)的(de)(de)樣(yang)子，如(ru)(ru)“鳥何”“罾何”“麋何”“蛟何”等句；或是(shi)帶上感情(qing)色(se)彩的(de)(de)景物，如(ru)(ru)秋(qiu)風(feng)、秋(qiu)水、秋(qiu)葉(xie)的(de)(de)描寫。情(qing)感的(de)(de)流動(dong)較蘊(yun)藉、含蓄、深沉，如(ru)(ru)海底暗流，不易發覺。因此需(xu)要通過表(biao)層意象加以(yi)領(ling)會。

這種雙層結(jie)構(gou)(gou)，明暗對應，相輔相成(cheng)，構(gou)(gou)成(cheng)一種情(qing)(qing)景交融的境界(jie)。這種結(jie)構(gou)(gou)的優點是(shi)：可以增大(da)情(qing)(qing)感的容量(liang)，使情(qing)(qing)感的表現呈立(li)體(ti)狀。

另外，全詩所(suo)描寫的(de)(de)(de)對象和運用(yong)的(de)(de)(de)語(yu)(yu)言，都是(shi)楚化(hua)了(le)的(de)(de)(de)，具有(you)(you)(you)鮮明的(de)(de)(de)楚國(guo)地方(fang)(fang)特(te)色。諸如沅水(shui)、湘(xiang)(xiang)水(shui)、澧水(shui)、洞庭湖、白芷、白薠、薜(bi)荔、杜蘅、辛夷、桂、蕙、荷、麋(mi)、鳥(niao)、白玉等(deng)自然(ran)界的(de)(de)(de)山水(shui)、動物(wu)、植物(wu)和礦(kuang)物(wu)，更有(you)(you)(you)那楚地的(de)(de)(de)民情(qing)風俗(su)、神話(hua)傳說(shuo)、特(te)有(you)(you)(you)的(de)(de)(de)浪漫色彩、宗教氣(qi)氛等(deng)，無不具有(you)(you)(you)楚地的(de)(de)(de)鮮明特(te)色。詩中所(suo)構想的(de)(de)(de)房屋建筑、陳設布置，極富(fu)特(te)色，都是(shi)立足(zu)于(yu)楚地的(de)(de)(de)天(tian)(tian)然(ran)環境、社會風尚和文化(hua)心理結構這(zhe)個土壤(rang)上(shang)的(de)(de)(de)，否則(ze)是(shi)不可(ke)能(neng)作此構想的(de)(de)(de)。語(yu)(yu)言上(shang)也(ye)有(you)(you)(you)楚化(hua)的(de)(de)(de)特(te)點。楚辭中使(shi)用(yong)了(le)大量的(de)(de)(de)方(fang)(fang)言俗(su)語(yu)(yu)，《九歌(ge)·湘(xiang)(xiang)夫人(ren)》也(ye)不例外，如“搴”（動詞）、“袂”、“褋(die)”（名詞）等(deng)。最突出的(de)(de)(de)是(shi)“兮”字(zi)(zi)的(de)(de)(de)大量運用(yong)——全詩每句都有(you)(you)(you)一個“兮”字(zi)(zi)。這(zhe)個語(yu)(yu)氣(qi)詞相當于(yu)今天(tian)(tian)所(suo)說(shuo)的(de)(de)(de)“啊”字(zi)(zi)。它(ta)的(de)(de)(de)作用(yong)就在于(yu)調整音節(jie)，加大語(yu)(yu)意(yi)、語(yu)(yu)氣(qi)的(de)(de)(de)轉折、跳躍，增強(qiang)語(yu)(yu)言的(de)(de)(de)表現(xian)力。《九歌(ge)·湘(xiang)(xiang)夫人(ren)》以方(fang)(fang)言為主，兼有(you)(you)(you)五七言。句式變化(hua)靈活。這(zhe)種“騷體”詩，是(shi)繼《詩經(jing)》后(hou)新出現(xian)的(de)(de)(de)自由詩，在我國(guo)古代詩歌(ge)發(fa)展(zhan)史上(shang)是(shi)一次了(le)不起的(de)(de)(de)創(chuang)新。

綜上所(suo)述，《湘君》和(he)(he)《湘夫人》是(shi)由一次約(yue)會(hui)(hui)在(zai)(zai)(zai)時間(jian)(jian)上的(de)(de)誤差而(er)引出的(de)(de)兩個悲(bei)劇(ju)，但合(he)起來(lai)又(you)是(shi)一幕(mu)兩情相(xiang)(xiang)(xiang)悅、忠貞不(bu)渝的(de)(de)喜劇(ju)。說它們(men)(men)是(shi)悲(bei)劇(ju)，是(shi)因為赴約(yue)的(de)(de)雙方(fang)都(dou)錯(cuo)過了(le)相(xiang)(xiang)(xiang)會(hui)(hui)的(de)(de)時間(jian)(jian)，彼此(ci)都(dou)因相(xiang)(xiang)(xiang)思不(bu)見(jian)而(er)難以自拔，心靈和(he)(he)感(gan)情遭受了(le)長時間(jian)(jian)痛苦的(de)(de)煎熬；說它們(men)(men)是(shi)喜劇(ju)，是(shi)由于男女(nv)雙方(fang)的(de)(de)相(xiang)(xiang)(xiang)戀真誠深摯，盡管(guan)稍有(you)(you)挫折，但都(dou)沒有(you)(you)放棄(qi)追(zhui)求和(he)(he)期盼，所(suo)以圓滿結局的(de)(de)出現只是(shi)時間(jian)(jian)問題。當他(ta)們(men)(men)在(zai)(zai)(zai)耐心平靜(jing)的(de)(de)相(xiang)(xiang)(xiang)互等待(dai)之后終于相(xiang)(xiang)(xiang)見(jian)時，這場因先來(lai)后到而(er)產生的(de)(de)誤會(hui)(hui)和(he)(he)煩惱必(bi)然會(hui)(hui)在(zai)(zai)(zai)頃刻間(jian)(jian)煙(yan)消云散，迎接他(ta)們(men)(men)的(de)(de)將是(shi)湘君在(zai)(zai)(zai)幻覺中(zhong)所(suo)感(gan)受的(de)(de)那種(zhong)歡樂和(he)(he)幸福。

這兩(liang)篇(pian)作(zuo)品(pin)一(yi)寫(xie)女子的(de)(de)愛(ai)慕(mu)，一(yi)寫(xie)男子的(de)(de)相思(si)，所取角度(du)不(bu)(bu)(bu)(bu)同(tong)，所抒情(qing)(qing)意卻(que)同(tong)樣纏(chan)綿悱惻；加之作(zuo)品(pin)對(dui)民間情(qing)(qing)歌直白的(de)(de)抒情(qing)(qing)方式(shi)的(de)(de)吸(xi)取和對(dui)傳統比興手法的(de)(de)運用(yong)，更(geng)加強了它們的(de)(de)藝術感(gan)染力(li)。因此盡(jin)管這種熱(re)烈大膽、真誠(cheng)執著(zhu)的(de)(de)愛(ai)情(qing)(qing)被(bei)包裹在宗教儀式(shi)的(de)(de)外殼中(zhong)(zhong)，但(dan)它本身所具有強大的(de)(de)生命內核，卻(que)經久不(bu)(bu)(bu)(bu)息地(di)釋放(fang)出無限的(de)(de)能(neng)量，讓歷代(dai)(dai)的(de)(de)讀者和作(zuo)者都(dou)能(neng)從(cong)中(zhong)(zhong)不(bu)(bu)(bu)(bu)斷獲取不(bu)(bu)(bu)(bu)畏艱難、不(bu)(bu)(bu)(bu)息地(di)追求理想和愛(ai)情(qing)(qing)的(de)(de)巨大動(dong)力(li)。這可以從(cong)無數篇(pian)后代(dai)(dai)作(zuo)品(pin)都(dou)深受其(qi)影響的(de)(de)歷史中(zhong)(zhong)，得到最好(hao)的(de)(de)印證(zheng)。

名家點評

明·胡應麟《詩藪》：“沅(yuan)有藍兮(xi)醴有蘭，思(si)公子兮(xi)未敢(gan)言(yan)。荒(huang)忽兮(xi)遠(yuan)望(wang)，觀流水(shui)兮(xi)潺湲。”唐人絕(jue)句千萬(wan)，不能出此范(fan)圍，亦不能入此閫域。

清(qing)·林云銘《楚(chu)辭(ci)燈(deng)》：開(kai)篇“裊(niao)(niao)裊(niao)(niao)秋風(feng)”二句(ju)，是寫景(jing)之妙；“沅有(you)芷(zhi)”二句(ju)，是寫情之妙。其中(zhong)皆有(you)情景(jing)相生、意(yi)中(zhong)會得、口(kou)中(zhong)說不得之妙。……“無邊落木(mu)蕭蕭下(xia)，不盡長江滾滾來”，實以“裊(niao)(niao)裊(niao)(niao)秋風(feng)”二句(ju)作藍本也。《楚(chu)辭(ci)》開(kai)后(hou)人無數奇(qi)句(ju)，豈可輕易讀過！

清·陳本禮(li)《屈辭(ci)精義》：與前湘君章詞若重復(fu)，意實迥別(bie)，一(yi)篇水月鏡花文字，使后世讀者從(cong)何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