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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問

曰(yue)：遂(sui)古之(zhi)初(chu)，誰傳道之(zhi)？

上下未形，何由(you)考之(zhi)？

冥(ming)昭瞢闇，誰能(neng)極之？

馮(feng)翼(yi)惟象，何(he)以識之？

明(ming)明(ming)闇闇，惟時何為？

陰陽三合，何本(ben)何化(hua)？

圜則九重，孰(shu)營(ying)度(du)之？

惟茲何功，孰初作之？

斡維焉系，天極焉加？

八柱何當(dang)，東南何虧(kui)？

九天之際，安放(fang)安屬？

隅(yu)隈多(duo)有，誰知(zhi)其數？

天何所(suo)沓？十(shi)二焉分？

日月安(an)屬？列星安(an)陳？

出自湯(tang)谷，次(ci)于蒙(meng)汜。

自(zi)明及晦，所行幾(ji)里？

夜(ye)光何(he)德，死則(ze)又育？

厥利維(wei)何·，而(er)顧菟在(zai)腹？

女岐無合(he)，夫焉(yan)取九子？

伯強何處(chu)？惠(hui)氣安(an)在？

何闔而(er)晦？何開而(er)明？

角宿未旦，曜靈安藏？

不任汩鴻，師何以(yi)尚之(zhi)？

僉曰“何(he)憂，何(he)不課而行之？”

鴟龜曳銜，鯀何聽焉？

順欲(yu)成功，帝何刑焉？

永(yong)遏在羽山(shan)，夫何(he)三年不施？

伯禹(yu)愎鯀，夫(fu)何(he)以變(bian)化(hua)？

纂(zuan)就前緒，遂成(cheng)考功。

何(he)續(xu)初繼業，而厥謀不(bu)同？

洪泉(quan)極(ji)深，何以窴之？

地方(fang)九則，何以墳之？

應龍何畫(hua)？河海(hai)何歷？

鯀(gun)何所(suo)(suo)營(ying)？禹何所(suo)(suo)成？

康回馮怒，墬何故(gu)以(yi)東南傾？

九州安錯？川谷何洿？

東流不溢，孰知其故(gu)？

東西南北，其修(xiu)孰多？

南北順橢，其衍幾何？

昆侖懸(xuan)圃，其凥安在？

增(zeng)城九重，其(qi)高幾(ji)里？

四方之門，其誰(shui)從(cong)焉？

西北辟啟，何(he)氣(qi)通焉？

日安不到？燭(zhu)龍(long)何照？

羲和之未揚，若(ruo)華何光？

何所冬暖？何所夏寒？

焉有石(shi)林？何(he)獸能言？

焉有虬龍，負(fu)熊以游？

雄虺九首，鯈忽(hu)焉在？

何(he)所(suo)不死？長人何(he)守？

靡蓱九衢，枲華安居？

一蛇(she)吞象，厥大何(he)如？

黑(hei)水玄趾，三危安在？

延年不死，壽何所止？

鯪魚何所？鬿堆焉處(chu)？

羿焉(yan)彃日？烏焉(yan)解羽？

禹(yu)之力獻功，降省下土四(si)方。

焉得(de)彼(bi)嵞山女(nv)，而通(tong)之於臺桑？

閔妃匹合(he)，厥身是繼。

胡維嗜(shi)不同味，而(er)快鼌飽？

啟(qi)代(dai)益作后(hou)，卒然離蠥。

何啟惟憂，而能拘是達(da)？

皆歸射鞫，而無(wu)害(hai)厥躬(gong)。

何后益作(zuo)革(ge)，而禹(yu)播降？

啟棘賓商，九(jiu)辯(bian)九(jiu)歌。

何勤(qin)子屠母(mu)，而死分竟地？

帝(di)降(jiang)夷羿，革孽(nie)夏民。

胡射夫河伯，而妻(qi)彼雒(luo)嬪？

馮珧利決，封豨是射(she)。

何獻蒸肉之膏(gao)，而后帝(di)不若？

浞娶純狐，眩妻(qi)爰謀。

何羿之(zhi)射(she)革，而交吞揆之(zhi)？

阻窮西征(zheng)，巖何越焉？

化(hua)而為黃熊(xiong)，巫何活焉？

咸(xian)播秬黍，莆雚是營。

何由并投，而鯀疾修盈(ying)？

白蜺嬰茀，胡(hu)為此堂？

安(an)得夫(fu)良(liang)藥(yao)，不能固臧？

天式從橫，陽離爰死。

大鳥何(he)鳴，夫焉喪厥體？

蓱號起雨，何以興之？

撰體(ti)協脅，鹿何膺之？

鰲戴(dai)山抃(bian)，何以安之(zhi)？

釋舟陵行，何之遷之？

惟澆在(zai)戶，何求(qiu)于嫂？

何(he)少康逐犬，而顛隕厥首？

女(nv)歧縫裳(shang)，而館同爰止。

何顛易厥首，而親以逢殆？

湯謀易旅，何以(yi)厚(hou)之？

覆舟斟尋，何道取之(zhi)？

桀伐蒙山(shan)，何所得焉？

妺嬉何(he)肆，湯何(he)殛焉？

舜閔(min)在家，父何(he)以(yi)鰥？

堯(yao)不姚告(gao)，二女何親？

厥萌(meng)在初(chu)，何(he)所億焉？

璜(huang)臺(tai)十(shi)成(cheng)，誰所(suo)極焉？

登(deng)立為(wei)帝，孰道尚之？

女媧有體，孰制匠之？

舜(shun)服厥弟，終然為害。

何肆犬豕，而(er)厥身(shen)不(bu)危敗？

吳獲迄古，南岳是止。

孰期去斯，得(de)兩男子？

緣鵠(hu)飾玉，后帝是饗。

何承謀(mou)夏桀，終以滅喪(sang)？

帝(di)乃降觀(guan)，下逢(feng)伊摯(zhi)。

何條(tiao)放致(zhi)罰，而黎服大說(shuo)？

簡狄在臺，嚳何宜？

玄鳥致貽，女何喜？

該秉季德，厥父是(shi)臧。

胡終弊于(yu)有扈，牧夫牛羊？

干協(xie)時舞，何(he)以懷之？

平(ping)脅曼膚，何以肥之？

有扈牧豎，云何而逢？

擊床先出(chu)，其命何從(cong)？

恒秉季德，焉得夫樸牛？

何往營班祿(lu)，不但還來(lai)？

昏微循跡，有狄不(bu)寧。

何繁鳥萃棘，負子肆情？

眩弟(di)并淫，危害厥兄。

何變(bian)化(hua)以(yi)作詐，而后嗣(si)逢長？

成湯東(dong)巡，有莘爰極。

何乞彼小(xiao)臣(chen)，而吉(ji)妃是得？

水濱(bin)之木，得彼小子(zi)。

夫何惡之，媵(ying)有(you)莘(xin)之婦？

湯出重(zhong)泉，夫何辠尤(you)？

不勝(sheng)心(xin)伐帝，夫誰使挑之？

會朝(chao)爭(zheng)盟，何踐吾期？

蒼(cang)鳥群飛，孰使萃之？

列擊紂躬(gong)，叔旦(dan)不嘉。

何親(qin)揆發(fa)足，周(zhou)之命以咨嗟？

授(shou)殷天下(xia)，其位(wei)安(an)施？

反成乃亡，其(qi)罪(zui)伊何？

爭遣伐器，何以行之？

并驅(qu)擊(ji)翼，何以將之(zhi)？

昭后成游，南土爰(yuan)底(di)。

厥利惟何(he)，逢(feng)彼白雉(zhi)？

穆王巧梅(mei)，夫何(he)為周流？

環理天下，夫何索求(qiu)？

妖夫曳炫，何號于市？

周幽誰(shui)誅？焉得夫褒姒(si)？

天命反側(ce)，何(he)罰何(he)佑(you)？

齊桓九會，卒(zu)然身殺。

彼王紂之躬，孰(shu)使亂惑？

何惡輔弼，讒(chan)諂是服？

比干(gan)何逆，而抑沈之？

雷開阿順，而賜封(feng)之？

何圣人之一(yi)德，卒其異方？

梅伯(bo)受醢，箕子詳狂？

稷維元(yuan)子，帝何竺(zhu)之(zhi)？

投之于冰上，鳥何燠之？

何馮弓挾矢，殊能將(jiang)之？

既驚帝切激(ji)，何(he)逢長之？

伯昌號衰，秉鞭作(zuo)牧。

何令徹彼岐社，命有殷國(guo)？

遷藏就岐，何能依？

殷有惑婦，何所譏？

受(shou)賜茲(zi)醢，西伯上告(gao)。

何親(qin)就上帝罰，殷之(zhi)命以不(bu)救？

師望在肆，昌何識？

鼓刀揚聲，后何喜？

武發殺殷，何所悒？

載尸集戰，何所急？

伯林雉(zhi)經(jing)，維其(qi)何故？

何(he)感(gan)天抑墬，夫誰畏懼？

皇天(tian)集命，惟何戒之？

受禮天下(xia)，又使至代之？

初(chu)湯臣摯(zhi)，后茲承輔。

何(he)卒官湯(tang)，尊食宗(zong)緒(xu)？

勛闔夢生，少離散亡。

何(he)壯武厲(li)，能流厥(jue)嚴(yan)？

彭鏗斟雉，帝何饗？

受壽永多(duo)，夫何久長？

中央共牧，后何怒？

蜂蛾微命，力何固？

驚女采薇，鹿何祐？

北至回水，萃何喜？

兄有噬犬，弟何欲？

易之以百兩，卒無祿？

薄暮雷電，歸何憂？

厥嚴不奉，帝何求？

伏匿穴處，爰何云？

荊勛作師，夫何長？

悟過(guo)改更，我又何言？

吳光爭國(guo)，久余是勝。

何(he)環穿自閭社(she)丘陵，爰出子文？

吾告堵敖，以不長。

何試上自予(yu)，忠名彌彰？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天(tian)問(wen)(wen)：即(ji)問(wen)(wen)天(tian)。王逸(yi)《楚辭章句》：“何不(bu)言‘問(wen)(wen)天(tian)’？天(tian)尊不(bu)可問(wen)(wen)，故而成為‘天(tian)問(wen)(wen)’。”一說即(ji)天(tian)的問(wen)(wen)題。

遂：通“邃”，遠。

傳道：流轉導(dao)(dao)引。道，通“導(dao)(dao)”，導(dao)(dao)引。

上(shang)下：指天地。形：成形。

考：成。一說考察。

冥昭：指晝(zhou)夜。瞢（méng）闇：混沌不明貌。

極：窮盡(jin)。此為(wei)看(kan)透(tou)之意。

馮（píng）翼：混沌空蒙貌。馮，通“憑”，滿。象(xiang)：無實物存在的只可想象(xiang)的形。

明(ming)明(ming)闇闇：指晝夜晦明(ming)。

時：通(tong)“是”，這樣。為：謂。

三(san)(san)合(he)：參錯相合(he)。三(san)(san)，通“參”。

本：根本。化：化生。

圜（yuán）：同(tong)“圓(yuan)”，指天(tian)。則(ze)：體(ti)制。九重：九層。

營：籌謀。度：規劃。

茲：此。功：同“工(gong)(gong)”，工(gong)(gong)程。

斡（guǎn）：轉軸。維(wei)：繩。

天極：北(bei)極。極，頂端。加：安放(fang)。

八(ba)柱：傳說中支撐天(tian)的八(ba)座山。當：在；一(yi)說對(dui)著(zhu)。

虧：缺損。

九天(tian)：指(zhi)天(tian)的中央(yang)和(he)八方；一說九層天(tian)。際(ji)：邊。

屬：連接，依附。

隅(yu)：角落。隈（wēi）：彎曲(qu)的地(di)方。

沓（tà）：會合，指(zhi)天地相合。

十(shi)二：十(shi)二時(shi)辰；一(yi)說十(shi)二分野。

列星：群(qun)星。陳(chen)：陳(chen)列。

湯(tang)谷：即旸谷，日出的地方。

次：止(zhi)息(xi)。蒙汜（sì）：神話(hua)中(zhong)太陽(yang)止(zhi)息(xi)的地方。

明：天亮。晦：夜晚。

夜光：月亮。德(de)：德(de)性；一說(shuo)通“得”，得以。

死則(ze)又育：指月亮的(de)缺和圓。

厥：其，此代指(zhi)夜光(guang)。利(li)：借為“黧”，黑色，指(zhi)月中黑影。

顧菟（tù）：月中的兔名，聞一多認為即(ji)蟾蜍。菟，即(ji)“兔”。

女(nv)(nv)岐(qi)：或作“女(nv)(nv)歧”，神(shen)話中的神(shen)女(nv)(nv)，無夫而生了(le)九(jiu)個孩子。合：匹(pi)配(pei)。

取：得，生。

伯強：大厲疫鬼。

惠氣：祥瑞惠和之氣。

闔（hé）：關閉。

角宿（xiù）：二十(shi)八宿之(zhi)一，東方蒼龍七宿的首宿，代(dai)表(biao)東方，由兩顆星(xing)組成，古代(dai)傳說(shuo)兩顆星(xing)之(zhi)間為天門(men)。

曜（yào）靈：太陽。

任：勝任。汩（gǔ）：治理。鴻：通(tong)“洪(hong)”，洪(hong)水。

師：眾人。尚：推舉(ju)。

僉（qiān）：全。

課：試。行：用。

鴟(chi)(chi)（chī）龜(gui)(gui)曳(ye)(ye)銜(xian)：高亨認為(wei)大概是古代神話，鯀(gun)治水的(de)時候，有鴟(chi)(chi)龜(gui)(gui)引(yin)路(lu)，去偷息壤，鯀(gun)就聽從他(ta)們。鴟(chi)(chi)，貓(mao)頭鷹之(zhi)類。曳(ye)(ye)，牽引(yin)。銜(xian)，馬(ma)口(kou)鐵。

鯀（gǔn）：神(shen)話中(zhong)的(de)人(ren)物，夏禹(yu)的(de)父(fu)親。

順欲：符合要求。

帝：帝舜(shun)。刑：誅罰(fa)。

遏：禁閉。羽山：神話中的山名。

施：通(tong)“弛(chi)”，釋放(fang)。

伯(bo)禹(yu)：即禹(yu)，禹(yu)稱(cheng)帝前被封為夏伯(bo)，故稱(cheng)。愎（bì）鯀：從鯀腹中(zhong)生出來。

纂：繼續。就：跟從。緒：事(shi)業。

考：父親。

續初繼業(ye)(ye)：指繼承父(fu)親的(de)事業(ye)(ye)。

泉：淵。

窴(tian)（tián）：通(tong)“填”。

方：比。九則：以土地(di)的美惡(e)九等定則。則，標(biao)準。

墳：劃分。

應龍：有翅膀的龍。傳(chuan)說大禹治水(shui)(shui)時，有應龍用(yong)尾巴劃地，禹就依此挖通(tong)江(jiang)河，導(dao)水(shui)(shui)入(ru)海。

營(ying)：惑亂(luan)；一說(shuo)經營(ying)。

康(kang)回：即共工，神話傳說中的人物(wu)。馮(feng)怒：大怒。馮(feng)，通“憑”。《淮南子(zi)·天文訓》：“昔者共工與顓(zhuan)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zhou)之山，夫柱折(zhe)，地維絕，天傾西北(bei)，故(gu)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gu)水潦塵埃(ai)歸焉。”

墬（dì）：古(gu)“地”字。

九(jiu)州：傳(chuan)說(shuo)禹治(zhi)水后把天下分為九(jiu)州。錯：通(tong)“措”，設置。

洿（wū）：深；一說挖掘。

修：長。

橢：狹長。順：與(yu)橢同義。

衍：余。

懸(xuan)圃：古代神話中的地名(ming)，在昆侖(lun)山(shan)頂和天相通的地方(fang)。

凥(ju)（jū）：同“居”。一說(shuo)為“尻(kao)”的錯字。尻(kao)（kāo），尾。

增城：神話中(zhong)的地名，在昆侖山上。九重：九層。

四(si)方之門(men)：昆侖山(shan)四(si)面的門(men)。

從：由，出入。

辟啟：打開。

日安不到：什么地方(fang)太陽照射不到。

燭(zhu)(zhu)龍(long)：神話(hua)中(zhong)的神龍(long)。《山海(hai)經·大荒北經》：“西北海(hai)之(zhi)(zhi)外(wai)，赤水之(zhi)(zhi)北，有(you)章(zhang)尾山，有(you)神，人面(mian)蛇身而赤，其(qi)瞑(ming)乃晦，其(qi)視乃明，是燭(zhu)(zhu)九陰，是為(wei)燭(zhu)(zhu)龍(long)。”

羲和：傳說中替(ti)太陽(yang)駕車的神。揚(yang)：揚(yang)鞭。

若華：若木(mu)的花，傳說生長在日入的地(di)方。

所：處。

何獸(shou)能言(yan)：王逸《章句(ju)》：“言(yan)天下何所有(you)石木之林，林中有(you)獸(shou)能言(yan)語者乎？”

虬(qiu)（qiú）：神話中的(de)無角(jiao)龍。

負：背著；一(yi)說借為“媍(fu)”。游：游樂；一(yi)說游牝，指交(jiao)媾(gou)。

虺（huǐ）：毒蛇。

倏（shū）忽：往(wang)來飄忽。王逸《章句》：“虺(hui)，蛇別名也。倏忽，電(dian)光也。言有雄(xiong)虺(hui)，一身九頭(tou)，速及電(dian)光，皆(jie)何所在(zai)乎？”

不死(si)：長生(sheng)不死(si)。《山海經(jing)·海外南經(jing)》：“不死(si)民在交脛國東，其(qi)人黑色，長壽(shou)不死(si)。”

長(chang)人：指(zhi)長(chang)壽之人。一說(shuo)指(zhi)防風(feng)氏。《國語·魯語下(xia)》載(zai)，防風(feng)氏身長(chang)三丈(zhang)，守封嵎山，禹(yu)會群神于會稽山，防風(feng)氏后到，被禹(yu)殺死，骨節(jie)裝滿一車。

靡蓱（píng）：一(yi)種奇異的萍草(cao)。蓱，通“萍”。衢：“欋”的借字，樹根(gen)盤錯，此(ci)指(zhi)水(shui)草(cao)根(gen)葉糾纏。

枲（xǐ）：麻(ma)的別名。華：即“花(hua)”。高亨《楚辭選》：“靡蓱生花(hua)和麻(ma)花(hua)相像，所(suo)以叫做(zuo)‘麻(ma)蓱’，音(yin)轉而成(cheng)‘靡蓱’。”

一(yi)蛇吞象：《山海經(jing)·海內南(nan)經(jing)》：“巴蛇食象，三(san)歲而(er)出其骨。君子服之，無心腹(fu)之疾。其為蛇青黃赤(chi)黑，一(yi)曰黑蛇青首，在(zai)犀牛(niu)西。”一(yi)，一(yi)作“靈”。

黑水：水名(ming)。玄趾：地名(ming)。

三(san)危：山名。《尚書·禹貢》記載(zai)：“導黑水，至于三(san)危，入于南海。”

延(yan)：長。《穆天子傳》：“黑水之阿，爰有(you)木禾(he)，食(shi)者得(de)上(shang)壽(shou)。”

鯪(ling)（líng）魚：神(shen)話(hua)中(zhong)(zhong)的怪魚。《山海經·海內北經》：“陵魚人面手足魚身，在海中(zhong)(zhong)。”

鬿(qi)（qí）堆(dui)(dui)：神話中的怪鳥。《山(shan)海經(jing)·東山(shan)經(jing)》：“北號之山(shan)，有鳥焉，其(qi)狀如(ru)雞而(er)白首，鼠足而(er)虎爪，其(qi)名曰鬿(qi)雀，亦食人。”堆(dui)(dui)，“雀”的借字。

羿：神(shen)話傳說中善于(yu)射箭(jian)的(de)英雄人物。《淮南(nan)子·本經訓》載，唐堯(yao)時十(shi)個太(tai)陽一起出現在(zai)天空，把草(cao)木禾稼都曬焦了，堯(yao)命羿射落(luo)了其中的(de)九個，替人民解除了嚴重的(de)旱災。彃（bì）：射。

烏(wu)：烏(wu)鴉(ya)，指古(gu)代神(shen)話傳說中太陽里面(mian)的三(san)足烏(wu)。解羽(yu)：指太陽被射落，里面(mian)三(san)足烏(wu)的羽(yu)翼散(san)落下來。

力：精力。獻(xian)：投(tou)入。功：指治水工程。一說(shuo)“之”猶(you)“用”，“之力”與(yu)“獻(xian)功”對文。

降省：下來視察。

嵞（tú）：即“涂”，涂山(shan)，古(gu)國名。

通：通婚。臺桑：古地(di)名。

閔：憂。妃：配偶。匹合：婚配。

繼(ji)(ji)(ji)：繼(ji)(ji)(ji)嗣，繼(ji)(ji)(ji)承。王逸(yi)《章(zhang)句》：“言(yan)禹(yu)所以憂(you)無妃匹者(zhe)，欲為(wei)身立繼(ji)(ji)(ji)嗣也(ye)。”

胡：為(wei)什么。維：語助(zhu)詞。一作(zuo)“為(wei)”。

快(kuai)：快(kuai)意。鼌（zhāo）飽(bao)：一朝飽(bao)食(shi)，比喻一時(shi)的快(kuai)樂。鼌，即(ji)“朝”。王逸《章(zhang)句》：“言(yan)禹(yu)治水道娶者，憂無繼(ji)嗣耳。何特與眾人(ren)同嗜欲，茍欲飽(bao)快(kuai)一朝之(zhi)情乎？故以辛酉日娶，甲子日去，而有(you)啟也。”

啟：禹(yu)的兒子(zi)。益(yi)(yi)：啟的賢臣(chen)，禹(yu)曾選定他繼承帝(di)位。后：君主。聞一多《天問(wen)疏證》：“案《天問(wen)》似謂禹(yu)死，益(yi)(yi)立，啟謀奪(duo)益(yi)(yi)位而(er)事覺，卒為益(yi)(yi)所拘，故曰(yue)‘啟代(dai)益(yi)(yi)作后，卒然離蠥’。啟卒脫(tuo)拘而(er)出，攻益(yi)(yi)而(er)奪(duo)之天下，故曰(yue)‘何(he)啟罹(li)憂而(er)能拘是(shi)達’也。”

卒：通“猝”。離(li)，通“罹(li)”，遭(zao)到。蠥（niè）：即孽(nie)，災(zai)禍，憂患。

惟（lí）：通(tong)“罹”，遭受。

達：通。此為逃脫之意。

射鞫（jū）：金(jin)開誠《楚辭選注》以為泛(fan)指(zhi)武(wu)器(qi)，意(yi)思是說在啟和(he)益(yi)作戰時，益(yi)的部下都向啟交出武(wu)器(qi)，而對啟無(wu)所傷害。

厥(jue)躬：指啟。躬，本身。

后益：即益，因做過君主(zhu)，所以叫后益。作：通“祚”，帝(di)位(wei)。革(ge)：革(ge)除。

播（fán）降：指繁榮昌盛。播，通“蕃”。降，通“隆”。

棘（jí）：急。賓：朝(chao)見。商：“帝”字之訛。

九(jiu)辯九(jiu)歌：樂曲名。《山海經·大荒西經》：“開上三嬪于天(tian)，得《九(jiu)辯》與《九(jiu)歌》以下(xia)。”

屠：裂剝。

死：通“尸(shi)”。竟：委，拋棄。王(wang)逸(yi)《章句》：“言禹(yu)〈片畐〉剝母背而生(sheng)，其母之身，分散竟地，何以能有圣德，憂勞(lao)天下乎(hu)？”

帝：天(tian)帝。降：派下(xia)。夷(yi)羿：東夷(yi)有窮(qiong)國的君主，擅長射(she)箭，驅(qu)逐夏(xia)太康(kang)，自立為君，后被寒(han)浞(zhuo)殺死。

革(ge)孽：變革(ge)夏政，禍害夏民。

雒（luò）嬪（pín）：洛水(shui)的美女(nv)，即宓妃。

馮（píng）：通(tong)“憑(ping)”，挾。珧（yáo）：蚌蛤的(de)甲殼，用(yong)以裝飾(shi)弓頭。此(ci)指弓。利決：善(shan)于射箭。決，套(tao)在右手大(da)拇指上用(yong)象骨做成的(de)用(yong)以鉤(gou)弦的(de)套(tao)子(zi)。

封：大。豨（xī）：野豬。

蒸：通“烝”，冬祭。膏：肥美的肉。

后帝(di)：天帝(di)。若：順。

浞(zhuo)（zhuó）：即寒浞(zhuo)，傳說是羿的(de)相。純狐：羿的(de)妻子。

眩(xuan)：迷惑。妻：指羿妻。爰：于是(shi)。王逸《章句》：“言浞娶于純狐氏女，眩(xuan)惑愛(ai)之，遂與浞謀殺羿也。”

射革(ge)：傳說羿力大善(shan)射，能射穿七層皮(pi)革(ge)。

交：合力(li)。吞：消滅。揆：計謀(mou)。

“阻窮(qiong)西(xi)征”二句：指鯀被放逐羽山之(zhi)野所行經的險途(tu)。西(xi)征，西(xi)行。越(yue)，度(du)越(yue)。王(wang)逸《章句》：“言(yan)堯放鯀羽山，西(xi)行度(du)越(yue)岑巖之(zhi)險，因墮死也。”

活(huo)：復生(sheng)。王逸(yi)《章句(ju)》：“言鯀(gun)死后(hou)化(hua)為黃(huang)熊，入于(yu)羽(yu)淵，豈巫醫所能復生(sheng)活(huo)也？”

秬（jù）黍：黑黍。

莆（pú）：即“蒲”，水(shui)草。雚(guan)（huán）：通“萑”，蘆類植物(wu)。營：耕(geng)種；一說除草的意思。

由(you)：原因。并投：一(yi)起(qi)放逐(zhu)(zhu)，傳說(shuo)與鯀一(yi)起(qi)被放逐(zhu)(zhu)的還有共工、驩兜、三苗(miao)。

疾(ji)：罪行(xing)。修盈：指罪行(xing)極多。

白(bai)蜺（ní）嬰(ying)(ying)茀（fú）：蜺，同(tong)“霓(ni)”。嬰(ying)(ying)，纏繞。茀，曲。

此堂：指崔文子(zi)室中。

臧（cáng）：同“藏(zang)”。聞(wen)一多《天問(wen)疏證》：“傅斯(si)年、郭(guo)鏤冰、童書業皆以嫦娥(e)偷(tou)藥事說此(ci)問(wen)，確不可意。言姮娥(e)化為白婗，曲繞于堂(tang)上，因竊藥以去也。臧讀藏(zang)，言羿既得(de)靈藥，何以不能深固藏(zang)之哉？”

天式：自然的法則。從(cong)橫：即縱橫，陰陽消長(chang)之道(dao)。

陽：陽氣。

大鳥(niao)：指王子喬(qiao)尸體變成的大鳥(niao)。王逸《章(zhang)句》：“崔文子取王子僑(qiao)之(zhi)尸，置之(zhi)室中(zhong)，覆之(zhi)以(yi)弊(bi)篚，須臾則(ze)化為大鳥(niao)而(er)鳴，開而(er)視之(zhi)，翻(fan)飛而(er)去，文子焉能亡子僑(qiao)之(zhi)身乎？言仙人不可殺也。”

蓱(ping)：蓱(ping)翳，雨師的名字。

撰(zhuan)：具有；一說(shuo)柔順。協(xie)脅(xie)：脅(xie)骨駢生。協(xie)，合。

鹿：指風神飛廉(lian)，傳說為鹿身。膺：承受，一說通“應(ying)”。王逸《章句》：“言天(tian)撰十二(er)神鹿，一身八足兩頭，獨何膺受此形體乎？”

鰲(ao)：大龜(gui)。抃（biàn）：拍手，四(si)肢揮(hui)動。王逸(yi)《章句》：“《列(lie)仙傳》曰：‘有(you)巨靈之(zhi)鰲(ao)，背負蓬萊之(zhi)山而抃舞(wu)，戲蒼海之(zhi)中。獨何以(yi)安之(zhi)乎？’”

釋：放(fang)棄。陵行(xing)：在陸上行(xing)走。

遷：移走。《列子·湯問(wen)》載：“龍伯之國有大人，一釣而連六(liu)鰲，合(he)負(fu)而趣歸其國。”

澆：寒浞的兒子。

嫂：澆的嫂子(zi)女歧。王逸《章句》：“言(yan)澆無義，淫(yin)佚其(qi)嫂，往(wang)至其(qi)戶，佯有所求，因與行淫(yin)亂也。”

少康(kang)：夏(xia)國君(jun)相的兒(er)子(zi)。逐犬：打獵。顛隕，墜落(luo)。王(wang)逸《章句》：“夏(xia)少康(kang)因田獵放犬逐獸，遂(sui)襲殺澆而斷(duan)其頭。”

顛隕：墜落。

女歧：澆的嫂子。

館同(tong)：同(tong)房。館，屋舍。止：息。王逸《章句》：“女歧與(yu)澆淫佚(yi)，為之縫裳，于(yu)是共舍而宿(su)止也。”

顛易：砍斷。

殆(dai)：危(wei)險。王逸《章(zhang)句》：“少康夜襲得(de)女歧頭，以為澆(jiao)，因斷之，故(gu)言易首，遇危(wei)殆(dai)也。”

湯：“澆(jiao)”的訛(e)字。易(yi)(yi)旅(lv)：即制(zhi)甲(jia)(jia)，制(zhi)造作戰用的衣甲(jia)(jia)。聞一多《天問疏證》說(shuo)：“滑易(yi)(yi)之革必(bi)不(bu)能厚，今澆(jiao)之作甲(jia)(jia)，既(ji)能滑易(yi)(yi)，又不(bu)失其(qi)堅固，巧之至矣，故怪(guai)而(er)問之。上文述澆(jiao)滅(mie)羿事，謂以羿之善射(she)，何獨(du)不(bu)能穿澆(jiao)之甲(jia)(jia)，而(er)反(fan)見害于澆(jiao)乎？”

厚：壯大。

覆舟：翻(fan)船。斟尋：夏(xia)的同姓諸侯國。《竹書(shu)紀年(nian)》載(zai)帝相二(er)十七年(nian)：“澆(jiao)伐斟尋，大(da)戰于(yu)濰，覆其舟，滅之”。王逸《章句》解(jie)釋(shi)“湯謀易(yi)旅”，說“殷湯欲變易(yi)夏(xia)眾，使之從己”。

道：方法。

桀(jie)：夏(xia)朝(chao)的亡國君主，極殘暴。蒙山(shan)：古國名(ming)。王逸《章(zhang)句》：“夏(xia)桀(jie)征伐(fa)蒙山(shan)之國，而得妺嬉也。”

妺(mo)（mò）嬉(xi)（xī）：即末喜，夏桀的(de)(de)元妃(fei)，為夏桀所寵(chong)，后(hou)被拋棄，于是與商湯的(de)(de)謀(mou)臣伊尹結交，滅了(le)夏桀。聞一多說：“桀伐蒙山(shan)得妺(mo)嬉(xi)，妺(mo)嬉(xi)終與伊尹交而亡夏，是蒙山(shan)之役，得不償失，故曰‘何所得焉’。”肆(si)：罪。

殛（jí），流放。

家：成家。

父：舜(shun)的父親瞽叟，溺愛后妻(qi)之子象，三人合(he)伙多次謀害舜(shun)。鰥（guān）：老而(er)無妻(qi)。

姚：舜的姓，這里指舜的父親(qin)。

二女(nv)：堯的(de)兩個(ge)女(nv)兒娥皇、女(nv)英。親：姻(yin)，婿家。《孟子·萬章上》：“萬章曰(yue)：‘帝(di)之妻舜而不(bu)告何也？’曰(yue)：‘帝(di)亦知(zhi)告焉而不(bu)得妻也。’”聞一多說：“堯不(bu)告而歸女(nv)于姚(yao)，是舜雖有妻，而舜之父母家人不(bu)知(zhi)有此(ci)婦，故曰(yue)‘二女(nv)何親’。”

萌：萌芽。

億(yi)：或作“意”；一(yi)說通(tong)“臆”，預料(liao)(liao)。指(zhi)殷(yin)的賢臣箕子看見紂(zhou)(zhou)王使用象牙筷子，非常害(hai)怕(pa)，料(liao)(liao)想以此(ci)為(wei)開端，必然會有一(yi)系(xi)列奢侈(chi)的事情(qing)發(fa)生，后來(lai)紂(zhou)(zhou)王果(guo)然建造了十層玉(yu)臺(tai)。

璜（huáng）臺：玉臺。成：層(ceng)。

極：盡(jin)，看透的(de)意(yi)思。

立：通“位”。

道(dao)：導(dao)引。尚(shang)(shang)：上(shang)。王逸《章句》：“言(yan)伏羲始(shi)畫八(ba)卦，修行道(dao)德(de)，萬(wan)民登以為帝，誰開導(dao)而尊尚(shang)(shang)之也？”

“女(nv)(nv)媧(wa)有(you)體”二句：女(nv)(nv)媧(wa)（wā），神(shen)話中的(de)上古女(nv)(nv)帝，是天地萬(wan)物和人(ren)的(de)創造(zao)者。王逸(yi)《章句》：“傳言女(nv)(nv)媧(wa)人(ren)頭蛇身，一日七十化(hua)。”

匠：造。

弟：指舜弟象。

終然為害(hai)：指象一直想殺舜。

肆：放肆。體：一(yi)作“矢(shi)”。聞一(yi)多(duo)考察《列女傳(chuan)·有虞二妃傳(chuan)》、《路史·發揮》卷二、《韓非子·內儲說下》的(de)有關記(ji)載，認為“肆犬豕(shi)”即(ji)“浴(yu)狗矢(shi)”，瞽瞍想灌醉(zui)舜(shun)然后殺(sha)死他，但娥皇、女英事先在舜(shun)的(de)身上灌了狗屎(shi)，舜(shun)于是終日喝酒而不醉(zui)，使瞽瞍的(de)陰謀不能得逞。灌了狗屎(shi)就(jiu)喝不醉(zui)了，令人(ren)費解，故屈(qu)原就(jiu)此發問。

吳(wu)(wu)(wu)獲迄(qi)古(gu)：吳(wu)(wu)(wu)獲，獲，當(dang)為“伯(bo)(bo)(bo)(bo)”。吳(wu)(wu)(wu)伯(bo)(bo)(bo)(bo)，吳(wu)(wu)(wu)太(tai)(tai)(tai)伯(bo)(bo)(bo)(bo)。迄(qi)，當(dang)為“逃”。古(gu)，古(gu)公(gong)(gong)亶父(fu)。《史記·周本紀》載：“古(gu)公(gong)(gong)有長子(zi)曰(yue)太(tai)(tai)(tai)伯(bo)(bo)(bo)(bo)，次曰(yue)虞仲。太(tai)(tai)(tai)姜生少子(zi)季(ji)歷(li)，季(ji)歷(li)娶(qu)太(tai)(tai)(tai)任，皆(jie)賢婦(fu)人(ren)，生昌，有圣瑞。古(gu)公(gong)(gong)曰(yue)：‘我世(shi)當(dang)有興(xing)者，其在昌乎？長子(zi)太(tai)(tai)(tai)伯(bo)(bo)(bo)(bo)、虞仲知古(gu)公(gong)(gong)欲立(li)季(ji)歷(li)以傳昌，乃二人(ren)亡如荊蠻，文(wen)身斷發，以讓(rang)季(ji)歷(li)。’”《吳(wu)(wu)(wu)太(tai)(tai)(tai)伯(bo)(bo)(bo)(bo)世(shi)家》說：“季(ji)歷(li)果(guo)立(li)，是為王季(ji)，而昌為文(wen)王。太(tai)(tai)(tai)伯(bo)(bo)(bo)(bo)之奔(ben)荊蠻，自(zi)號句吳(wu)(wu)(wu)。荊蠻義(yi)之，從(cong)而歸之千余家，立(li)為吳(wu)(wu)(wu)太(tai)(tai)(tai)伯(bo)(bo)(bo)(bo)。太(tai)(tai)(tai)伯(bo)(bo)(bo)(bo)卒，無子(zi)，弟(di)仲雍(yong)立(li)，是為吳(wu)(wu)(wu)仲雍(yong)。”前文(wen)敘(xu)說弟(di)象殺兄(xiong)舜，故此問(wen)兄(xiong)太(tai)(tai)(tai)伯(bo)(bo)(bo)(bo)讓(rang)弟(di)季(ji)歷(li)、又傳位弟(di)仲雍(yong)事。

南岳(yue)：指霍山(shan)。止：居留。

去(qu)：一作“夫”。斯：這里，是吳地。

兩男子：指(zhi)太伯、仲(zhong)雍。

鵠（hú）：天鵝，此處(chu)指鵠羹(geng)。飾玉：裝(zhuang)飾美(mei)玉的鼎。

后(hou)帝：指商湯(tang)。饗(xiang)（xiǎng）：請人享用。

何承謀夏(xia)桀：王逸《章句》：“伊(yi)尹始仕(shi)，因緣(yuan)烹鵠之羹，修玉(yu)鼎，以事于(yu)湯。湯賢之，遂以為相。”洪興祖《補注》：“伊(yi)尹承事湯以謀夏(xia)桀。”

帝：帝湯。降觀：視察民情。

伊摯(zhi)：即(ji)伊尹，摯(zhi)是伊尹的(de)名。

條：鳴條，商(shang)(shang)湯(tang)打(da)敗夏桀的(de)地(di)方(fang)(fang)，一說(shuo)是商(shang)(shang)湯(tang)流放夏桀的(de)地(di)方(fang)(fang)。致罰(fa)，給予懲罰(fa)。

服：“民”的訛(e)字(zi)。說(shuo)，通“悅”。

簡狄：傳說是有戎(rong)國的(de)美(mei)女，帝嚳(ku)的(de)次妃(fei)，生商朝的(de)始祖(zu)契。臺：瑤臺，簡狄和她妹(mei)妹(mei)建疵居住(zhu)的(de)地(di)方。

嚳（kù）：古代傳說中的五帝之(zhi)一，號高辛氏(shi)。宜：通“儀(yi)”，匹配(pei)。

玄鳥：燕子；一說(shuo)鳳凰(huang)。貽：或作(zuo)“詒”，贈送。

喜：指懷孕生子。一作(zuo)“嘉”。《淮(huai)南子·地形(xing)訓》高誘注(zhu)：“簡翟(zhai)、建(jian)疵，姐妹二(er)人，在瑤臺，帝(di)嚳之妃也。天使玄鳥降卵，簡翟(zhai)吞之，以生契，是為玄王，殷(yin)之祖也。”

該：即(ji)王亥(hai)，契(qi)的(de)六世孫(sun)。季：即(ji)王亥(hai)的(de)父親，叫冥。

臧：善。

弊：通“斃(bi)”，死(si)；一(yi)說通“庇(bi)”，寄居。有(you)扈（hù）：即有(you)易(yi)。

牧(mu)夫(fu)牛羊：《山海(hai)經·大(da)荒東經》載“有(you)(you)因民國，句姓而食(shi)，有(you)(you)人曰王亥(hai)，兩手(shou)操鳥(niao)，方(fang)食(shi)其頭。王亥(hai)托(tuo)于(yu)(yu)有(you)(you)易(yi)、河伯仆(pu)牛。有(you)(you)易(yi)殺(sha)(sha)王亥(hai)，取(qu)仆(pu)牛”，郭(guo)璞引注《竹書(shu)紀(ji)年》曰“殷(yin)王子亥(hai)，賓于(yu)(yu)有(you)(you)易(yi)而淫焉，有(you)(you)易(yi)之君綿臣，殺(sha)(sha)而放之，是故殷(yin)主甲微(wei)假師于(yu)(yu)河伯，以伐有(you)(you)易(yi),遂殺(sha)(sha)其君綿臣也”，《周易(yi)·大(da)壯》六五云“喪(sang)羊于(yu)(yu)易(yi)，無悔”，《旅》上九言“鳥(niao)焚其巢，旅人先笑后號啕，喪(sang)牛于(yu)(yu)易(yi)，兇”，都是說王亥(hai)寓居有(you)(you)易(yi)放牧(mu)牛羊的(de)故事。

干：盾牌。協：合。時：是，此。舞(wu)：指以(yi)干戚為道具的(de)武舞(wu)，是古人表示英(ying)武雄壯的(de)一種(zhong)舞(wu)蹈。

懷：懷來，誘惑。

平脅曼膚：體態豐(feng)(feng)盈的樣子(zi)。平，指身體豐(feng)(feng)滿，脅條不(bu)顯。曼膚，指肌膚潤澤。

肥：肥碩；一說即“妃”，匹配(pei)。聞一多認為，此二句“狀有易女之美”。王逸《章句》：“言紂為無(wu)道(dao)，諸侯(hou)背畔(pan)，天(tian)下乖離，當懷(huai)憂(you)癯(qu)瘦(shou)，而反形體(ti)曼(man)澤(ze)，獨何以(yi)能(neng)平脅肥盛(sheng)乎？”

有扈：當作“有易”。牧豎：指王亥。

逢(feng)：相(xiang)(xiang)遇(yu)，指王亥相(xiang)(xiang)逢(feng)有易女。

擊床先出：指王亥(hai)(hai)與(yu)有(you)易女行淫(yin)，有(you)易之人入而(er)襲擊其床，亥(hai)(hai)被殺，女則先自逸出。

其命何(he)從：當作“其何(he)所從”，謂(wei)女從何(he)而(er)出。

恒：王恒，王亥之(zhi)弟。季：王亥的父親。

樸：通“服”。服牛(niu)：服役之牛(niu)。

營：居。祿(lu)：疑讀為“麓(lu)”。班祿(lu)，地名(ming)。

但：疑通作“旦”。聞一(yi)多對以上四句(ju)的解釋(shi)是：“亥以淫于有易而(er)見(jian)殺，所遺之(zhi)(zhi)牛遂為恒所得。恒往居于班祿(lu)，常不及旦明(ming)而(er)還(huan)至(zhi)有易之(zhi)(zhi)地也。”

昏：黃昏。微：通“昧(mei)”。

有狄：有易。

繁鳥：眾鳥。萃(cui)：聚集。棘：酸棗樹。

負(fu)子：即“負(fu)茲”，“負(fu)茲”即“負(fu)菑”，意指藉草而臥。肆情：指行淫佚之事。聞一(yi)多說：“適當深(shen)夜，有(you)狄(di)女不寧(ning)息室(shi)中，而潛行微徑，以與恒相會(hui)。”

“眩(xuan)弟并(bing)淫(yin)”二句：謂亥(hai)與弟恒并(bing)淫(yin)有易之(zhi)女，致亥(hai)被殺身(shen)死，故曰“危害厥(jue)兄(xiong)”。眩(xuan)，“胲（hǎi）”之(zhi)形(xing)誤(wu)，胲即(ji)王(wang)亥(hai)。

變(bian)化(hua)以(yi)(yi)作詐：有易女初與亥淫，而又與亥弟恒(heng)淫，故曰“變(bian)化(hua)以(yi)(yi)作詐”。

后嗣而逢(feng)長(chang)：疑恒(heng)繼兄居位，終娶有(you)易女為后，其(qi)后子孫(sun)眾多，血食彌久。逢(feng)長(chang)，興(xing)旺而久長(chang)。逢(feng)，通“豐”。

成湯：殷商的(de)開國君主。

有莘(xin)（shēn）：古(gu)國(guo)名。爰(yuan)：乃。極(ji)：到。

乞：索取。小臣：奴隸(li)，指(zhi)伊尹。

吉妃：善妃。《呂氏春秋·本味》篇記載，湯向有(you)莘(xin)國(guo)要伊尹，有(you)莘(xin)國(guo)不給，湯于是(shi)請求有(you)莘(xin)國(guo)君把女兒嫁給他，有(you)莘(xin)國(guo)君很高(gao)興，就(jiu)把伊尹作為陪嫁的奴隸一道送來。

水(shui)濱之木：指空(kong)心桑(sang)(sang)樹。《呂氏春秋》載(zai)，伊(yi)尹的(de)母親(qin)住在(zai)伊(yi)水(shui)邊上，伊(yi)水(shui)泛濫，全(quan)邑淹沒，她(ta)變成一棵空(kong)心桑(sang)(sang)樹，生下伊(yi)尹，有莘國(guo)(guo)有女子采桑(sang)(sang)，在(zai)空(kong)桑(sang)(sang)中得到伊(yi)尹，獻給有莘國(guo)(guo)君(jun)，長大后做(zuo)了(le)有莘國(guo)(guo)君(jun)的(de)小臣。

小子：小孩，指伊尹。

媵（yìng）：陪嫁的奴婢。

出：釋放。重(zhong)泉：地(di)名。據《史(shi)記(ji)·夏(xia)本紀》載，夏(xia)桀曾(ceng)將湯(tang)囚(qiu)禁在夏(xia)臺(tai)，重(zhong)泉當(dang)是夏(xia)臺(tai)中囚(qiu)禁人的地(di)方(fang)。

辠(zui)（zuì）尤：罪(zui)過(guo)。辠(zui)，古(gu)“罪(zui)”字。

不勝(sheng)心(xin)：心(xin)中無法忍受。帝：指(zhi)夏桀(jie)。

朝：日子，指甲(jia)子日。

踐：履(lv)行。吾(wu)：指(zhi)周(zhou)(zhou)。期(qi)：約定(ding)的日期(qi)。相傳周(zhou)(zhou)武王起兵伐紂(zhou)，八百諸侯都到(dao)盟津與(yu)武王會師，甲子(zi)日的早晨(chen)在殷都附近的牧野誓師，隨即(ji)攻下了殷都。

蒼鳥：鷹。喻(yu)武王伐紂，將(jiang)帥(shuai)勇猛如鷹鳥群飛(fei)。

列：分解(jie)。紂(zhou)躬：紂(zhou)的身體。《史記·周本紀》載：“至紂(zhou)死所(suo)，武(wu)王(wang)自射之，三(san)發，而后下車，以(yi)輕劍擊之，以(yi)黃(huang)鉞斬紂(zhou)頭，懸大(da)白之旗(qi)。”

叔(shu)旦：武王的弟(di)弟(di)周公(gong)旦。

揆（kuí）：謀劃。發(fa)：周武(wu)王的(de)名。

命(ming)：天命(ming)。咨嗟：嘆息。

反：一作“及”，等到(dao)。

伊：助詞，無義。

伐(fa)器：作戰的武器，指(zhi)軍(jun)隊。

并(bing)驅：并(bing)駕齊驅。翼：兩側的(de)軍隊。

將：率領(ling)，引申(shen)為指(zhi)揮。

昭后：周昭王。

南(nan)土：南(nan)方，指楚國。底：到。《史記(ji)·周本(ben)紀(ji)》正義(yi)引《帝王世紀(ji)》云(yun)：“昭王德衰，南(nan)征，濟于漢，船(chuan)(chuan)人惡(e)之，以膠(jiao)船(chuan)(chuan)進王，王御船(chuan)(chuan)至中流，膠(jiao)液船(chuan)(chuan)解(jie)，王及祭公俱沒(mei)于水中而崩(beng)。”

利：貪求。

逢：迎。雉：野雞(ji)。史載(zai)交趾(zhi)之南，有越裳國，周公居攝，越裳國來獻白(bai)雉。昭王德衰，不能使(shi)越裳國復獻白(bai)雉，故(gu)欲(yu)親往迎取之。

穆王(wang)：周(zhou)穆王(wang)，西周(zhou)第五代君主。巧梅：善御。梅，通(tong)“枚”，馬鞭。

周流：周游。

環理：周行(xing)。理，通“履”，行(xing)。

妖夫：妖人。炫：炫耀。

號：吆喝，叫賣。

周(zhou)幽(you)：周(zhou)幽(you)王，西(xi)周(zhou)最末一個君主。

褒(bao)姒(si)（sì）：周幽(you)王(wang)(wang)(wang)(wang)(wang)的王(wang)(wang)(wang)(wang)(wang)后。《史記·周本紀》載：“昔自夏后氏之(zhi)(zhi)(zhi)(zhi)衰也，有(you)二(er)神龍止(zhi)于(yu)夏帝庭而(er)(er)(er)言曰(yue)(yue)：‘余，褒(bao)之(zhi)(zhi)(zhi)(zhi)二(er)君。’夏帝卜，殺(sha)之(zhi)(zhi)(zhi)(zhi)與去(qu)之(zhi)(zhi)(zhi)(zhi)與止(zhi)之(zhi)(zhi)(zhi)(zhi)，莫吉(ji)。卜請其漦而(er)(er)(er)藏之(zhi)(zhi)(zhi)(zhi)，乃吉(ji)。于(yu)是(shi)布幣而(er)(er)(er)策告之(zhi)(zhi)(zhi)(zhi)，龍亡(wang)(wang)而(er)(er)(er)漦在，櫝而(er)(er)(er)去(qu)之(zhi)(zhi)(zhi)(zhi)。夏亡(wang)(wang)，傳(chuan)此器(qi)殷。殷亡(wang)(wang)，又傳(chuan)此器(qi)周。比三代，莫敢發(fa)(fa)之(zhi)(zhi)(zhi)(zhi)。至厲王(wang)(wang)(wang)(wang)(wang)之(zhi)(zhi)(zhi)(zhi)末，發(fa)(fa)而(er)(er)(er)觀(guan)之(zhi)(zhi)(zhi)(zhi)。漦流(liu)于(yu)庭，不可除。厲王(wang)(wang)(wang)(wang)(wang)使婦人裸而(er)(er)(er)噪(zao)之(zhi)(zhi)(zhi)(zhi)，漦化為玄黿，以入(ru)王(wang)(wang)(wang)(wang)(wang)后宮。后宮之(zhi)(zhi)(zhi)(zhi)童(tong)(tong)妾既齔(chen)而(er)(er)(er)遭之(zhi)(zhi)(zhi)(zhi)，既笈而(er)(er)(er)孕，無(wu)夫而(er)(er)(er)生(sheng)子(zi)，懼(ju)而(er)(er)(er)棄(qi)之(zhi)(zhi)(zhi)(zhi)。宣(xuan)王(wang)(wang)(wang)(wang)(wang)之(zhi)(zhi)(zhi)(zhi)時童(tong)(tong)女(nv)謠曰(yue)(yue)：‘檿弧箕服(fu)，實亡(wang)(wang)周國(guo)。’于(yu)是(shi)宣(xuan)王(wang)(wang)(wang)(wang)(wang)聞之(zhi)(zhi)(zhi)(zhi)，有(you)夫婦賣是(shi)器(qi)者，宣(xuan)王(wang)(wang)(wang)(wang)(wang)使執而(er)(er)(er)戮之(zhi)(zhi)(zhi)(zhi)。逃(tao)于(yu)道，而(er)(er)(er)見鄉者后宮童(tong)(tong)妾所棄(qi)妖(yao)子(zi)出(chu)于(yu)路者，聞其夜啼(ti)，哀而(er)(er)(er)救(jiu)之(zhi)(zhi)(zhi)(zhi)，夫婦遂(sui)亡(wang)(wang)，奔于(yu)褒(bao)。褒(bao)人有(you)罪，請入(ru)童(tong)(tong)妾所棄(qi)女(nv)子(zi)者于(yu)王(wang)(wang)(wang)(wang)(wang)以贖罪。棄(qi)女(nv)子(zi)出(chu)于(yu)褒(bao)，是(shi)為褒(bao)姒(si)。”

反側：反復無常。

齊桓(huan)：齊桓(huan)公，春(chun)秋(qiu)五(wu)霸之一。九會：就此(ci)召集諸侯(hou)會盟。會，一作合。

卒(zu)然：終于。身殺：指齊桓公后期任用奸臣，造成內亂，最后被圍(wei)困在宮中，饑(ji)渴而死。

亂惑：瘋狂昏迷。

讒諂：指搬弄(nong)是非(fei)、奉承拍(pai)馬的小人(ren)(ren)。讒，說壞(huai)話害人(ren)(ren)。諂，善于阿諛奉承。服：用。

比干：紂的叔父，因(yin)忠諫(jian)而被(bei)挖心。逆：抵觸，違(wei)背。

抑沈：壓(ya)制埋沒。沈，同“沉(chen)”。

雷開：紂王的奸臣。

圣人：指(zhi)紂王的(de)賢臣梅伯、箕子。一(yi)德(de)：品(pin)德(de)相同。

異方：不同(tong)的(de)方式，這里指不同(tong)的(de)結局。

梅伯：紂王(wang)的諸侯，為人忠直(zhi)，屢(lv)屢(lv)進諫，觸怒紂王(wang)被(bei)殺(sha)。醢(hai)（hǎi）：古代的一種酷刑，把人殺(sha)死(si)后剁成(cheng)肉(rou)醬。

箕子：紂(zhou)的叔父。詳狂：裝瘋。詳，通“佯”。《史記·殷(yin)本紀》：“紂(zhou)愈(yu)淫亂不止，微(wei)子數諫不聽，乃(nai)與大師、少(shao)師謀(mou)，遂去。比干(gan)曰：‘為(wei)人(ren)(ren)臣者，不得(de)不以死爭。’乃(nai)強(qiang)諫紂(zhou)。紂(zhou)怒曰：‘吾聞圣人(ren)(ren)心有(you)七竅(qiao)。’剖比干(gan)，觀其心。箕子懼(ju)，乃(nai)詳狂為(wei)奴，紂(zhou)又囚之。”

稷：后(hou)稷，周的(de)始祖。元子：嫡(di)妻生的(de)長(chang)子。《史記·周本(ben)紀》載，后(hou)稷的(de)母親(qin)叫姜嫄，姜嫄是帝嚳的(de)元妃。

帝(di)：帝(di)嚳。竺(zhu)：通“毒”，憎惡。

燠（yù）：溫暖(nuan)。《詩經·大(da)雅(ya)·生(sheng)(sheng)民》：“厥初生(sheng)(sheng)民，時維姜嫄(yuan)。生(sheng)(sheng)民如(ru)何，克禋克祀(si)。以(yi)弗(fu)無子(zi)，屢弟武(wu)敏歆，攸(you)介攸(you)止(zhi)。載震載夙(su)，載生(sheng)(sheng)載育，時維后稷。誕(dan)(dan)(dan)彌厥月，先生(sheng)(sheng)如(ru)達。不(bu)坼不(bu)副，無甾(zai)無害(hai)。以(yi)赫厥靈，上(shang)帝不(bu)寧。不(bu)康禋祀(si)，居然(ran)生(sheng)(sheng)子(zi)。誕(dan)(dan)(dan)置(zhi)之(zhi)隘(ai)巷，牛(niu)羊腓字之(zhi)。誕(dan)(dan)(dan)置(zhi)之(zhi)平林，會伐平林。誕(dan)(dan)(dan)置(zhi)之(zhi)寒冰(bing)，鳥覆翼之(zhi)。鳥乃去矣，后稷呱(gua)矣。實覃(tan)實訏，厥聲載路。”

馮：通“秉(bing)”，持。將：資。聞一多說：“言天(tian)何(he)以秉(bing)弓挾矢(shi)之殊能(neng)資后稷(ji)也。傳說蓋為(wei)后稷(ji)初生(sheng)，有殊異之質，能(neng)秉(bing)弓挾矢(shi)，其事神(shen)異，故舉而問(wen)之。”

驚帝(di)切(qie)激：即(ji)《大(da)雅·生(sheng)民》所說的“以(yi)赫(he)厥(jue)靈，上(shang)帝(di)不寧(ning)”。切(qie)激，深(shen)切(qie)激烈。聞一多引俞樾云：“后稷(ji)之生(sheng)，即(ji)使帝(di)驚懼(ju)如此，宜為(wei)帝(di)所不佑，何竟令其子(zi)孫強大(da)，享國長久(jiu)乎？”

伯昌：周文王，名昌，殷時(shi)封(feng)為雍州(zhou)伯，又稱西伯，故曰伯昌。號(hao)：“

秉(bing)：執。鞭：鞭子，比喻權柄。牧：諸侯之長。據聞一多考證，周文王在(zai)殷時受命作牧，已(yi)八十九歲。

徹(che)：毀。岐：地名(ming)，今陜西岐山(shan)縣東北，周人曾在此立國。社(she)：祭(ji)祀土地神(shen)的廟(miao)。王逸《章句(ju)》：“武王既誅紂(zhou)，令壞邠岐之社(she)，言已受天命(ming)而有殷國，因徙以為(wei)天下之太社(she)也。”

命有(you)：承受天命而享有(you)。

藏：財物。

依：依附。《孟子·梁惠王(wang)(wang)下》《毛詩故(gu)訓傳》《史記·周本紀》載，周的祖先古公亶父（即太王(wang)(wang)）居(ju)在邠，遭狄(di)人(ren)侵略(lve)，就(jiu)帶領少數人(ren)遷居(ju)于岐，結果邠人(ren)全部跟(gen)隨而來，依附太王(wang)(wang)。

惑婦：指(zhi)殷(yin)紂王的寵(chong)妃妲己(ji)。

譏(ji)：諫。王逸《章(zhang)句》：“言妲己惑誤于紂，不可復譏(ji)諫也。”

受賜(si)：文(wen)王接受紂(zhou)王之賜(si)。茲醢：指紂(zhou)王用文(wen)王的長子伯(bo)(bo)邑(yi)考做的肉(rou)羹。聞一(yi)多(duo)曰(yue)：“蓋相傳紂(zhou)以(yi)醢賜(si)文(wen)王，文(wen)王受而食之，后乃知(zhi)其為伯(bo)(bo)邑(yi)考也。痛(tong)而告祭于天，愿以(yi)身就罰(fa)，不(bu)意天不(bu)降(jiang)罰(fa)于文(wen)王，而降(jiang)罰(fa)于紂(zhou)，遂以(yi)國亡身死也。”

師：官名。望：呂(lv)望，即姜太公。肆：市。

昌：周(zhou)文(wen)王的(de)名。識：認識，了解(jie)。

鼓(gu)刀(dao)揚聲：動(dong)刀(dao)割(ge)肉，發(fa)出聲音。

后：周文(wen)王。王逸(yi)《章句》：“呂望鼓刀在列肆，文(wen)王親往(wang)問之，呂望對曰：‘下屠(tu)屠(tu)牛(niu)，上屠(tu)屠(tu)國。’文(wen)王喜，載(zai)與俱歸也。”

武：周武王。發：武王的名。殷：紂王。

悒（yì）：不愉快。

尸：木主，靈牌(pai)。集戰(zhan)：會戰(zhan)。以上(shang)兩句王逸《章(zhang)句》：“武王伐(fa)欲(yu)(yu)誅殷紂，何所悁悒(yi)而不能(neng)久忍也？言武王伐(fa)紂，載文王木主，稱太(tai)子發，急(ji)欲(yu)(yu)奉(feng)行(xing)天誅，為民除害(hai)也。”

伯林：指晉太子申(shen)生(sheng)。伯，長。林，君。雉經：縊死。

感天(tian)(tian)抑墬：謂“感動(dong)天(tian)(tian)地”。王逸(yi)《章句》：“晉(jin)太子申生(sheng)為后母驪姬(ji)所(suo)譖(jian)，遂雉經而自殺。”洪興祖《補注》：“《左傳》云，狐突適下(xia)國(guo)，遇太子曰：‘夷吾無禮，余得(de)請與帝矣(yi)’，又曰‘帝許我罰(fa)有罪矣(yi)，敝于(yu)韓’。此(ci)言(yan)申生(sheng)之(zhi)冤感天(tian)(tian)抑墬，而誰畏懼之(zhi)乎？”

集(ji)命(ming)：指皇天(tian)將賜天(tian)命(ming)。

“受禮天(tian)(tian)下”二句：王逸《章(zhang)句》：“皇天(tian)(tian)集祿命(ming)而于王者，王者何(he)不常畏懼而戒懼也？王者既已修(xiu)成禮義，受天(tian)(tian)命(ming)而有天(tian)(tian)下矣(yi)，又何(he)為至使異(yi)姓代之(zhi)乎(hu)？”

臣：小臣。摯：伊尹。

官湯：官于(yu)湯，在湯處做官。

尊食宗緒(xu)：指配享宗廟(miao)。

闔：闔廬，春秋時吳(wu)國(guo)國(guo)君。夢：闔廬祖(zu)父壽(shou)夢。生：通“姓(xing)”，孫。

散亡：指闔廬初不得(de)立，流亡在外。

厲：奮發。

流：傳(chuan)布(bu)。嚴：原作“莊(zhuang)”，漢時(shi)避明(ming)帝(di)諱改。據(ju)古(gu)代(dai)謚法，勝敵志(zhi)強曰莊(zhuang)，好勇致力曰莊(zhuang)。闔(he)廬曾(ceng)大敗楚國，武(wu)功足可稱道。聞一多(duo)曰：“言(yan)闔(he)廬少時(shi)流亡(wang)在外，何以及壯而勇武(wu)猛厲，威名(ming)大播于(yu)世也。”

彭鏗(keng)：即彭祖，傳說他活了八百多歲。斟雉(zhi)：調制雞羹。

帝：指堯。饗：享用。

“受壽(shou)(shou)(shou)永多”二(er)句：王逸《章句》：“彭祖好和滋(zi)味，善斟(zhen)雉(zhi)羹(geng)，能事帝堯(yao)(yao)，堯(yao)(yao)美而饗食之(zhi)。彭祖進(jin)雉(zhi)羹(geng)于堯(yao)(yao)，堯(yao)(yao)饗食之(zhi)以壽(shou)(shou)(shou)考。彭祖至八百歲，猶自悔不壽(shou)(shou)(shou)，恨枕高而唾遠也(ye)。”

中央：指(zhi)(zhi)周王朝。共：指(zhi)(zhi)共伯(bo)和。牧：指(zhi)(zhi)共伯(bo)和攝行政(zheng)事。

后：周厲王(wang)。怒(nu)：指降(jiang)旱為(wei)(wei)祟。《莊子(zi)(zi)·讓(rang)王(wang)》釋文引司(si)馬(ma)彪曰：“共伯，名和，修(xiu)其行(xing)，好賢(xian)人(ren)，諸侯(hou)皆以為(wei)(wei)賢(xian)。周厲王(wang)之難，天(tian)子(zi)(zi)曠絕，諸侯(hou)皆請以為(wei)(wei)天(tian)子(zi)(zi)。共伯不聽，即干王(wang)位。十(shi)四(si)年，大(da)旱，屋焚，卜于(yu)太陽，兆(zhao)曰：‘厲王(wang)為(wei)(wei)祟。’召公乃(nai)立宣王(wang)。共伯復歸于(yu)宗，逍遙(yao)得意共山之首(shou)。”

蜂蛾：群居而團結的(de)小(xiao)(xiao)動物。微命：小(xiao)(xiao)生命。

力何固：指團結的力量何等堅固。這二句大(da)概是比喻國人(ren)盡管地位不高，但(dan)他們像(xiang)蜂、蛾(e)一(yi)樣團結一(yi)致，形成很大(da)的力量，終(zhong)于把周厲王(wang)驅逐出去。

驚女：聞一多以為當作“女驚”，“驚”通“警”，警戒的意(yi)思。《文選·辨命論》注引《古史(shi)考》曰(yue)：“伯(bo)夷(yi)、叔齊……隱于首(shou)陽山，采(cai)薇而食之(zhi)(zhi)。野有婦(fu)人謂之(zhi)(zhi)曰(yue)：‘子義不(bu)食周粟，此亦周之(zhi)(zhi)草木也。’于是(shi)餓死(si)。”這就是(shi)“女驚采(cai)薇”的故事。

鹿何祐：《琱玉集·感應篇》引《列士傳》曰：“伯夷(yi)兄弟遂(sui)絕食，七(qi)日，天遣(qian)白鹿乳之(zhi)。”《路史(shi)·后紀四》注引《類(lei)林(lin)》《廣博物(wu)志》有相同的記載，這就是屈原所問“鹿何祐”之(zhi)事。

回(hui)水(shui)：指(zhi)首(shou)陽山(shan)下河(he)曲(qu)之(zhi)水(shui)。

萃：相聚。指伯夷、叔齊先后出(chu)逃，在首陽山下的(de)回水相聚，最終一起餓死。

兄：指(zhi)秦(qin)(qin)景(jing)公，春秋時秦(qin)(qin)國國君。

弟(di)：指(zhi)秦景(jing)公之(zhi)弟(di)針。

兩：通“輛”。

無(wu)祿(lu)：失去(qu)祿(lu)位。王逸《章(zhang)句》：“秦(qin)伯(bo)有噬犬，弟(di)針(zhen)欲(yu)請之。秦(qin)伯(bo)不肯(ken)與弟(di)針(zhen)犬，針(zhen)以(yi)百兩金(jin)易之，又不聽(ting)，因逐針(zhen)而奪其爵祿(lu)也。”

薄暮：傍晚。

厥嚴(yan)：楚國的威嚴(yan)。奉：保持。

帝何求：對上帝還有(you)什么(me)要求。

伏匿：隱(yin)藏(zang)。穴處：居(ju)在山(shan)洞里。

爰何(he)云：對(dui)國事還有(you)什么可說的。

荊：楚國。勛(xun)：追求功勛(xun)。作師：興兵(bing)。

夫何長：國家命(ming)運怎能長久？

悟過改更：希望楚王能覺(jue)悟錯誤，改變(bian)做法。

吳(wu)光(guang)：吳(wu)公子光(guang)，即闔廬。爭國：指闔廬對(dui)楚國發動的戰爭。

久余是勝(sheng)：闔(he)廬常戰勝(sheng)我(wo)(wo)們。余，我(wo)(wo)楚國。

何環(huan)穿(chuan)(chuan)自(zi)閭(lv)(lv)社(she)丘(qiu)陵：一作“何環(huan)閭(lv)(lv)穿(chuan)(chuan)社(she)，以及(ji)丘(qiu)陵，是淫(yin)是蕩”。閭(lv)(lv)，閭(lv)(lv)里。社(she)，里社(she)。

子(zi)(zi)文：楚國(guo)令尹(yin)子(zi)(zi)文。王逸《章句》：“子(zi)(zi)文，楚令尹(yin)。子(zi)(zi)文之(zhi)母，鄖公(gong)之(zhi)女(nv)。旋穿閭社(she)，通于(yu)丘陵(ling)以淫，而(er)生子(zi)(zi)文。棄之(zhi)夢中，有虎乳(ru)之(zhi)，以為神異，乃取收養焉。”

堵敖：名熊(xiong)勝，楚文王的(de)兒子，繼承君位五年，其弟(di)楚成王殺死(si)他自立。

試：通“弒”，臣殺君(jun)的行為(wei)。上(shang)：指堵敖(ao)。自(zi)(zi)予：給自(zi)(zi)己，指自(zi)(zi)立為(wei)王。

彰：顯著。

白話譯文

請問遠古開始之(zhi)時，誰將(jiang)此(ci)態流傳導引(yin)？

天地尚未成形(xing)之(zhi)前，又從哪里(li)得以產生？

明暗不分(fen)渾(hun)沌一(yi)片(pian)，誰(shui)能探究根(gen)本(ben)原因(yin)？

迷(mi)迷(mi)蒙蒙這(zhe)種現象，怎么識別將它認清(qing)？

白天光(guang)明夜晚黑(hei)暗，究竟它是為何而然？

陰陽參合而生宇宙，哪是本體哪是演變(bian)？

天的體(ti)制傳(chuan)為九重。有(you)誰(shui)曾去環(huan)繞量(liang)度？

這是多么大(da)的工程。是誰開始(shi)把它建(jian)筑？

天體軸繩系在(zai)哪(na)(na)里(li)？天極(ji)不動設在(zai)哪(na)(na)里(li)？

八(ba)柱撐天(tian)對著何(he)方(fang)？東(dong)南為何(he)缺損不(bu)齊？

平面(mian)上的九天(tian)邊際，抵達何處聯(lian)屬何方？

邊邊相交隅角(jiao)很多，又(you)有誰能知其數量？

天在哪里與(yu)地(di)交會？黃道怎樣十二(er)等(deng)分？

日月天體如何(he)連(lian)屬？眾星在天如何(he)置陳？

太陽是(shi)從旸谷出來。止宿則在(zai)蒙汜之地(di)。

打從天亮直到(dao)天黑，所走之(zhi)路究竟(jing)幾里？

月亮有著什(shen)么德行，竟(jing)能死了又再(zai)重生？

月中(zhong)黑點(dian)那(nei)是(shi)(shi)何物(wu)，是(shi)(shi)否兔子腹中(zhong)藏身？

神女(nv)女(nv)岐沒(mei)有配偶，為何能夠產(chan)下九(jiu)子？

伯強之(zhi)神居于何處？天地瑞(rui)氣又在哪里(li)？

天(tian)門關閉為何天(tian)黑？天(tian)門開啟為何天(tian)亮？

東(dong)方角(jiao)宿還沒放光，太陽又在哪里(li)匿藏？

鯀既不(bu)能勝任治水。眾人為何將他推舉？

都說沒有什么(me)擔(dan)憂，為何不讓試著(zhu)做去？

鴟龜(gui)相助或曳或銜，鯀有什么(me)神(shen)圣德行(xing)？

治理川谷也見功勞，堯帝為何對他施刑？

將(jiang)鯀長久禁(jin)閉羽山。為何三年(nian)還(huan)不(bu)放他？

大禹從鯀腹中生出，治(zhi)水(shui)方法(fa)怎樣變(bian)化(hua)？

接手先人未竟事業，終使父親遺志成(cheng)功。

為何繼(ji)承前任遺(yi)緒，他的(de)謀略(lve)卻不相同？

洪水如淵深(shen)不(bu)見底。怎樣才(cai)能將它填(tian)塞？

天下土(tu)地(di)肥瘠九(jiu)等，怎(zen)樣(yang)才能劃(hua)分明白(bai)？

應龍(long)如何以(yi)尾畫地？河海如何流通順利？

鯀(gun)是什么使(shi)他(ta)意(yi)亂？禹是什么使(shi)他(ta)事成(cheng)？

水神(shen)共工勃(bo)然大(da)(da)怒，東南大(da)(da)地(di)為何側傾？

九(jiu)州大地如何安置？河流山谷怎樣疏浚(jun)？

東流之(zhi)水總不(bu)滿溢，誰(shui)知這是什(shen)么原因(yin)？

東西南北四(si)方土地。哪(na)邊更長(chang)哪(na)邊更多？

南(nan)北(bei)順量比較狹長(chang)，長(chang)出(chu)地方又(you)有(you)幾何？

昆侖山上玄圃仙境，它(ta)的尾部又(you)在哪里？

山中還有(you)(you)增城(cheng)九重，它的高度又(you)有(you)(you)幾里(li)？

昆侖山的四面門戶，什(shen)么人物(wu)由(you)此出(chu)入？

西北(bei)兩面大(da)門敞開，什么氣息通過此處？

太陽光輝(hui)哪兒不到？燭龍又能照耀何方？

羲和還沒御日(ri)出(chu)行(xing)，若木(mu)之花為何放光(guang)？

什(shen)么地(di)方冬(dong)日長暖？什(shen)么地(di)方夏日長寒？

哪兒又有巖石成林？什么野獸會發人言？

哪兒有著獨角虬龍，以熊(xiong)為婦(fu)游牝(pin)從容？

雄的(de)虺(hui)蛇九個頭顱，來去迅(xun)捷生在何處？

不死之(zhi)(zhi)國哪(na)里可(ke)找？長(chang)壽之(zhi)(zhi)人持(chi)何神術？

萍(ping)草(cao)蔓延(yan)根莖盤錯，枲(xi)麻長在(zai)哪兒開花(hua)？

一條(tiao)長蛇(she)吞(tun)下大象(xiang)，它的身子又有多大？

黑(hei)水之地(di)玄趾(zhi)之民(min)，還有三危都在(zai)哪(na)里？

延(yan)年益壽得以(yi)不死(si)，生命久(jiu)長(chang)幾時(shi)終止？

奇形鯪魚生于何(he)方？怪(guai)鳥魁(kui)堆長在哪里？

后羿怎樣射(she)下九(jiu)日？日中(zhong)之烏如何解(jie)體？

大(da)禹(yu)盡(jin)力成(cheng)其圣功，降臨省視天下(xia)四方。

哪兒得來(lai)涂山之女，與她結合就在臺桑(sang)？

愛涂山(shan)女與之匹配(pei)，得(de)到繼(ji)嗣(si)兒子出生。

為何嗜欲與人(ren)同(tong)味，求歡飽(bao)享(xiang)一朝之(zhi)情？

啟代伯益作(zuo)了國君，終究還是遇上災禍。

為何(he)啟會遭此憂患，身(shen)受拘囚(qiu)又能逃脫？

都是勤謹鞠(ju)躬盡(jin)瘁，沒有損害他(ta)們自身(shen)。

為何伯(bo)益福祚終結，禹的后嗣繁榮(rong)昌盛？

夏(xia)啟做(zuo)夢(meng)上天作客，得(de)到九(jiu)辯(bian)九(jiu)歌(ge)樂曲。

為何賢子竟傷母命，使(shi)她支解滿地尸骨？

帝堯派遣夷羿降臨，消除憂患安慰夏民。

為何(he)箭射那個(ge)河伯，奪取(qu)他的妻子洛嬪(pin)？

持著寶弓套著扳指，把那巨大野(ye)豬射死。

為何獻(xian)上蒸(zheng)祭肥肉，天帝心中并不舒(shu)適？

寒浞要娶純(chun)狐氏女，羿(yi)妻合伙把羿(yi)謀殺。

為何羿(yi)能(neng)(neng)射穿皮革，其妻與浞(zhuo)能(neng)(neng)消(xiao)滅他(ta)？

西行(xing)之(zhi)路遇阻受困，山巖重重怎么越過(guo)？

鯀的身子(zi)化為(wei)黃熊，巫師如(ru)何使(shi)他復(fu)活？

地上(shang)都已播(bo)種黑黍(shu)，蘆葦水灘(tan)也已經營。

為何(he)遭(zao)逐同于四兇，難道鯀(gun)真(zhen)惡貫滿盈(ying)？

白虹(hong)披(pi)身作為衣飾(shi)，為何常儀(yi)這么堂皇(huang)？

哪兒(er)得到不(bu)死之藥，卻又不(bu)能長久保藏？

天的法式有縱有橫，陽(yang)氣(qi)離散就會(hui)死(si)亡。

大鳥金烏多么肥(fei)壯，為何竟會體解命(ming)喪？

雨(yu)師(shi)屏翳(yi)號呼下雨(yu)，他怎樣使雨(yu)勢興(xing)盛？

有著馴良柔順體質，鹿身風神如(ru)何響應？

巨鰲(ao)背負神(shen)山舞動，神(shen)山怎樣穩定(ding)不移(yi)？

舍棄舟船行走陸地，龍伯(bo)巨人怎(zen)樣(yang)遷徙？

想那澆(jiao)在家(jia)居之時，對他嫂(sao)嫂(sao)有何(he)要求(qiu)？

為(wei)何少康驅趕獵犬，遇澆就能(neng)將他斬首？

女艾借(jie)著(zhu)縫(feng)補衣(yi)服，與(yu)澆(jiao)同住一個房(fang)間。

為何少康取澆首級，澆雖力(li)大仍然遇難？

少康(kang)策劃整(zheng)頓(dun)部(bu)下，他是如何厚待眾人？

討伐斟(zhen)尋傾覆其船，他用什么方法取(qu)勝？

夏桀出兵(bing)討伐(fa)蒙山，所得之物(wu)又(you)是(shi)什么？

妺喜(xi)怎(zen)樣恣肆淫虐？商湯(tang)怎(zen)樣將桀誅殺？

舜在家里(li)非常仁孝，父親為(wei)何讓他(ta)獨身？

堯不告訴(su)舜(shun)父瞽瞍，二妃如何與舜(shun)成(cheng)親？

起初剛有淫(yin)奢萌芽，怎么就能(neng)預料結局？

紂王建造十層玉臺，誰使他到如(ru)此地步？

承受(shou)(shou)天(tian)命(ming)登位(wei)稱帝，什么(me)道理受(shou)(shou)人(ren)敬仰？

女媧有(you)著特殊(shu)形(xing)體，是誰(shui)將她造(zao)成(cheng)這樣？

舜(shun)帝(di)友愛他的弟(di)(di)弟(di)(di)，弟(di)(di)弟(di)(di)還是對(dui)他加害。

為何(he)放肆如同(tong)豬(zhu)狗(gou)？其(qi)身并不危險失敗？

吳國得以(yi)長(chang)久(jiu)存(cun)在，江南山川民眾(zhong)棲止。

誰能(neng)想到此中緣故，全因得到兩個男子？

飾鵠飾玉銅鼎調(diao)羹，美(mei)食(shi)拿來獻饗君王。

為何承用伊尹之謀，湯能伐(fa)桀使他(ta)滅亡？

商湯降臨巡視(shi)四方(fang)，在外遇到賢臣(chen)伊尹(yin)。

為何桀在鳴條受(shou)罰，黎(li)民百姓(xing)十分高興？

簡狄住(zhu)在瑤臺之(zhi)上，帝嚳怎會對她中意？

玄鳥高飛送來聘禮，簡狄(di)為何那么歡喜(xi)？

王(wang)亥秉承王(wang)季之德，受到他的(de)父親褒獎。

為(wei)何終遭有易之難，當他在此(ci)放(fang)牧牛(niu)羊？

王亥持盾跳(tiao)起武舞(wu)，為何就有(you)女子愛他？

有易女(nv)子體態豐腴，為何王亥(hai)能夠配她？

有易(yi)國的放牧小子，又(you)在(zai)哪里撞破私情？

兇器擊床(chuang)王亥已(yi)出，如何得以保存性(xing)命(ming)？

王恒秉承王季之德，哪里得到大牛滿欄(lan)？

為何去求有易賜(si)祿，卻不能夠(gou)安然(ran)回返？

上甲微能追隨(sui)祖(zu)跡，有易(yi)國就不(bu)得安寧。

為何眾鳥(niao)集于樹叢，他會與其(qi)子婦(fu)偷情？

弟(di)弟(di)昏亂共為淫虐，因此危害他的兄長。

為何善變狡(jiao)詐多(duo)端(duan)，他的后代(dai)反而盛昌(chang)？

成湯出巡東方(fang)之地，到達有莘(xin)氏(shi)的國土。

為何求得小臣伊尹，還能再(zai)得妃子賢(xian)淑？

水邊那株(zhu)空桑木上，拾(shi)到那個小兒(er)伊(yi)尹。

為何又(you)會產生惡感(gan)，把(ba)他作(zuo)為陪(pei)嫁(jia)禮品(pin)？

湯從囚地重泉(quan)出來，究竟(jing)他有什么大罪？

難忍(ren)恥辱(ru)起而(er)伐桀，是(shi)誰挑起這場是(shi)非？

諸侯前來朝會請盟，為(wei)何都能守約如期？

蒼鷹威(wei)武成群高飛(fei)，誰使它們聚在一起(qi)？

整頓隊伍(wu)攻(gong)擊商(shang)紂，周公姬(ji)旦(dan)卻(que)不同意。

為(wei)何親自為(wei)武王謀，奠(dian)定(ding)周朝又發嘆(tan)息？

天將天下授予殷商，紂的王位如何施(shi)設？

成功之道(dao)違反則亡(wang)，他的(de)罪(zui)過(guo)又是(shi)什(shen)么？

諸侯踴躍拿起武器，武王如何動(dong)員他(ta)們？

軍(jun)隊并進(jin)擊敵(di)兩翼，他又如何指揮大(da)兵(bing)？

昭王盛治兵車出(chu)游，到(dao)達(da)南方遠地才止。

最后得到(dao)什么(me)好處，難道只是(shi)遇見白雉？

穆王御馬巧施鞭策，為何他(ta)要周游四方？

他的(de)足跡環繞天下，有(you)些什么要求(qiu)愿望(wang)？

妖人夫婦牽引叫賣(mai)，為何他們呼號街市？

幽王究(jiu)竟殺的是誰？哪里得來這個褒姒？

天命從來反覆無常，何者受懲(cheng)何者得佑？

齊國桓公九合諸侯，最(zui)終受困身(shen)死尸(shi)朽。

那個殷(yin)商(shang)紂王自(zi)身，是誰使他(ta)狂暴昏亂？

為(wei)何(he)厭惡忠良輔佐(zuo)，喜歡聽信小(xiao)人讒諂？

比(bi)干(gan)有何(he)悖逆之處，為何(he)對他貶抑打擊？

雷開(kai)慣于阿諛奉承，為何給他賞賜封地？

為何圣人品德相同，處事方(fang)法最終相異？

梅伯受刑剁(duo)成肉醬，箕子(zi)裝(zhuang)瘋消極避(bi)世。

后稷原是(shi)嫡出(chu)長(chang)子，帝嚳為何毒害翻(fan)臉？

將(jiang)他(ta)扔在(zai)寒冰之上，鳥兒為何(he)覆翼送暖？

為何長大仗弓持箭(jian)，善治農業懷(huai)有奇(qi)能(neng)？

出(chu)生既已驚(jing)動(dong)上帝，為(wei)何(he)后嗣(si)繁榮(rong)昌(chang)盛？

西(xi)伯(bo)姬(ji)昌號令(ling)衰世，執鞭來作雍州牧伯(bo)。

為何武王令治(zhi)周社，承受天命享有(you)殷國？

帶著寶藏遷居(ju)岐山，如何能使百姓依(yi)從(cong)？

殷紂已受妲(da)己迷(mi)惑(huo)，勸諫之言又有何用？

紂(zhou)王賜他(ta)兒子肉醬，西伯姬昌向天訴(su)求。

為何紂(zhou)王(wang)親受(shou)天(tian)罰，殷商命運(yun)仍難(nan)挽救？

太(tai)公呂望人(ren)在(zai)肉店，姬昌為何就能認識？

聽到揮刀振動(dong)發聲，文王為何(he)那么(me)歡(huan)喜？

武王(wang)姬發誅紂滅商，為(wei)何抑(yi)郁(yu)不能久忍？

抬著文王(wang)木主(zhu)會戰，為何充滿焦急之情？

紂(zhou)王燒(shao)柴上(shang)吊自焚，這樣去死究(jiu)竟(jing)何故？

為(wei)何武王(wang)驚天(tian)動地(di)，假托神靈卻懷畏懼？

上帝既(ji)降天命于殷(yin)，為何不再勸戒明白？

紂王(wang)既已統治天下(xia)，為何又(you)被他人取代？

初把伊(yi)尹視(shi)作(zuo)小臣，后來(lai)用作(zuo)輔政宰相。

為何(he)最終上追成湯，受(shou)到尊敬宗廟(miao)配享？

闔廬有功壽夢之(zhi)孫，少年遭受離散(san)之(zhi)苦。

為何壯年奮厲勇武，能使他的(de)威嚴遠布(bu)？

彭祖(zu)烹調雉雞之(zhi)羹，為何(he)帝堯(yao)喜歡(huan)品嘗(chang)？

得享高壽年歲太多，為何竟有(you)那么(me)久長？

大地(di)中央共同治民，列(lie)國君主為何發怒？

蜂蛾生命(ming)原本微賤，自衛力(li)量為(wei)何牢固？

驚于女言不再(zai)采薇，白鹿為何(he)庇佑(you)夷(yi)齊？

北(bei)行(xing)來到回水之地，一起餓死有何(he)可喜(xi)？

哥(ge)哥(ge)有著善咬(yao)猛犬(quan)，弟弟又(you)打什么主意？

一(yi)百輛車換(huan)一(yi)條狗，最(zui)終不成反失祿米。

傍(bang)晚時分雷鳴電閃，想要歸去有何憂愁？

國家莊嚴(yan)不復存在，對著上帝(di)有何祈求？

伏(fu)身藏匿洞穴之中，還有什么事情要(yao)講？

楚國勛舊軍(jun)中殉國，國勢如(ru)何(he)能夠久長(chang)？

悔悟過失改正錯誤，我又有何言詞可陳？

吳王闔廬(lu)與楚(chu)爭國，我們久已被(bei)他戰勝！

環繞穿越里社丘(qiu)陵，為何生出令尹子(zi)文？

我曾告訴賢者堵敖，楚(chu)國將衰(shuai)不能久長。

為何自贊告(gao)誡(jie)君主，忠義(yi)之名欲更顯揚(yang)？

背景介紹

關于(yu)《天(tian)問》的(de)(de)(de)創作(zuo)背景和緣(yuan)由，王(wang)(wang)逸(yi)《楚辭章句》認為，屈(qu)(qu)原放逐以后，心(xin)中(zhong)憂(you)愁憔悴，彷徨于(yu)川澤之間(jian)，游蕩在平(ping)原丘陵之上(shang)，向蒼穹發出呼號(hao)，仰(yang)面嘆息，走進楚國(guo)先王(wang)(wang)的(de)(de)(de)宗廟以及王(wang)(wang)室(shi)公卿的(de)(de)(de)祠堂，看到墻(qiang)壁(bi)上(shang)描繪著主宰天(tian)地(di)山川的(de)(de)(de)神靈，畫面瑰奇美麗，形(xing)象(xiang)神奇怪異，又有描繪古代(dai)圣君賢王(wang)(wang)行(xing)事的(de)(de)(de)圖畫，于(yu)是(shi)在墻(qiang)壁(bi)上(shang)書寫了文字，以抒發心(xin)中(zhong)的(de)(de)(de)憤懣之情。楚人哀嘆屈(qu)(qu)原的(de)(de)(de)不幸命運(yun)，將這(zhe)些文字收集起來，即為《天(tian)問》。后人對此說表(biao)示懷(huai)疑，如王(wang)(wang)夫之就認為是(shi)屈(qu)(qu)原為諷諫(jian)楚王(wang)(wang)而(er)作(zuo)。

作者介紹

屈原(yuan)，戰(zhan)國末期楚(chu)(chu)國愛國詩人。名平，字原(yuan)。出身楚(chu)(chu)國貴族。初輔佐楚(chu)(chu)懷(huai)王，曾(ceng)任左(zuo)徒、三(san)閭(lv)大夫。學識淵博(bo)，主(zhu)張彰明法(fa)度，舉賢授能(neng)，東(dong)聯齊國，西抗強秦(qin)(qin)。后遭讒害而(er)(er)去職。楚(chu)(chu)頃襄王時被(bei)放逐，長期流浪沅湘流域。后因郢(ying)都為秦(qin)(qin)兵攻破，他既無力(li)挽救楚(chu)(chu)國的(de)(de)危亡(wang)(wang)，又深感政治理想無法(fa)實(shi)現，遂(sui)投汨羅江而(er)(er)亡(wang)(wang)。其(qi)詩以(yi)華(hua)美(mei)的(de)(de)語言(yan)、豐富的(de)(de)想象，融化神話傳說(shuo)，抒發熱烈的(de)(de)感情，塑(su)造出鮮明的(de)(de)形象。主(zhu)要作(zuo)品有《離騷》《九章》《天問》《九歌》等(deng)。

鑒賞評價

整體賞析

《天(tian)問(wen)》是(shi)《楚辭(ci)》中的(de)(de)(de)一篇(pian)“奇”文：說它奇，不(bu)僅(jin)是(shi)藝術的(de)(de)(de)表(biao)現(xian)形式(shi)不(bu)同于屈原的(de)(de)(de)其(qi)他作(zuo)(zuo)品(pin)，更主要是(shi)從作(zuo)(zuo)品(pin)的(de)(de)(de)構思(si)到作(zuo)(zuo)品(pin)所表(biao)現(xian)出(chu)(chu)來的(de)(de)(de)思(si)想的(de)(de)(de)“奇”——奇絕的(de)(de)(de)內(nei)容顯示出(chu)(chu)其(qi)驚人的(de)(de)(de)藝術才華(hua)，表(biao)現(xian)出(chu)(chu)詩(shi)人非凡的(de)(de)(de)學識和超卓的(de)(de)(de)想像力。

《天問(wen)》是(shi)屈原(yuan)(yuan)思想學(xue)(xue)說(shuo)的(de)(de)集粹，所問(wen)都(dou)是(shi)上古傳說(shuo)中不(bu)(bu)甚可解(jie)的(de)(de)怪事、大事。“天地(di)(di)萬象之理，存亡興(xing)廢之端(duan)，賢兇善惡之報，神奇(qi)鬼怪之說(shuo)”，他似乎是(shi)要求(qiu)得到(dao)一個(ge)(ge)解(jie)答，找出(chu)一個(ge)(ge)因果。而這(zhe)些問(wen)題也(ye)都(dou)是(shi)春秋(qiu)戰(zhan)國以來(lai)的(de)(de)許多學(xue)(xue)人(ren)所探究的(de)(de)問(wen)題，在諸子百家的(de)(de)文(wen)章里(li)，幾乎都(dou)已討論(lun)到(dao)。屈原(yuan)(yuan)的(de)(de)《天問(wen)》則以惝(chang)恍迷(mi)離的(de)(de)文(wen)句，用疑問(wen)的(de)(de)語(yu)氣說(shuo)出(chu)來(lai)以成此(ci)鉅制，這(zhe)就是(shi)屈原(yuan)(yuan)所以為詩人(ren)而不(bu)(bu)是(shi)“諸子”的(de)(de)緣由。《天問(wen)》的(de)(de)“天”，頗有(you)指一切法象的(de)(de)意味，與道(dao)(dao)家的(de)(de)“道(dao)(dao)”字，《易經》的(de)(de)“易”字，都(dou)是(shi)各家用以代表(biao)這(zhe)些“法象”的(de)(de)名(ming)詞。屈原(yuan)(yuan)為楚之宗室重(zhong)臣，有(you)豐富的(de)(de)學(xue)(xue)識和經歷，以非凡才智作此(ci)奇(qi)文(wen)，頗有(you)整齊百家、是(shi)正雜說(shuo)之意，這(zhe)樣(yang)也(ye)就很清楚地(di)(di)呈現出(chu)《天問(wen)》的(de)(de)光輝和價(jia)值。

這是一(yi)首(shou)以(yi)(yi)四字句為基本格(ge)式(shi)的(de)(de)(de)長詩，一(yi)共提出(chu)了一(yi)百(bai)七十(shi)(shi)(shi)多(duo)個(ge)（統計(ji)標準不一(yi)，一(yi)說(shuo)一(yi)百(bai)五(wu)(wu)十(shi)(shi)(shi)多(duo)個(ge)，又(you)說(shuo)一(yi)百(bai)十(shi)(shi)(shi)六(liu)個(ge)）問(wen)題(ti)，其(qi)中(zhong)天文方(fang)面(mian)三十(shi)(shi)(shi)問(wen)，地理方(fang)面(mian)四十(shi)(shi)(shi)二問(wen)，歷(li)史(shi)(shi)方(fang)面(mian)多(duo)達九十(shi)(shi)(shi)五(wu)(wu)問(wen)，可謂包(bao)羅萬象(xiang)。這些問(wen)題(ti)有許多(duo)是在他那個(ge)時代(dai)尚未(wei)解決而他又(you)懷(huai)疑(yi)的(de)(de)(de)，也(ye)有明知(zhi)故(gu)問(wen)的(de)(de)(de)，對(dui)(dui)許多(duo)歷(li)史(shi)(shi)問(wen)題(ti)的(de)(de)(de)提問(wen)，往往表現出(chu)作者的(de)(de)(de)思想感情、政治見(jian)解和對(dui)(dui)歷(li)史(shi)(shi)的(de)(de)(de)總結、褒貶；對(dui)(dui)自然所提的(de)(de)(de)問(wen)題(ti)，表現的(de)(de)(de)是作者對(dui)(dui)宇宙(zhou)的(de)(de)(de)探索(suo)精神(shen)，對(dui)(dui)傳(chuan)說(shuo)的(de)(de)(de)懷(huai)疑(yi)，從而也(ye)看(kan)出(chu)作者比同時代(dai)人進步的(de)(de)(de)宇宙(zhou)觀、認識論(lun)。《天問(wen)》以(yi)(yi)新奇的(de)(de)(de)藝術手法表現精深(shen)的(de)(de)(de)內容，使(shi)之成(cheng)為世界文庫中(zhong)絕無僅有的(de)(de)(de)奇作。

從(cong)結構(gou)及內容來看，全詩三百七十(shi)多句一千五百多字，大致上可(ke)(ke)分(fen)兩大部分(fen)，每部分(fen)又可(ke)(ke)分(fen)為若干(gan)小節。

從篇首至“曜靈安(an)(an)(an)藏”，這部分屈(qu)子問(wen)(wen)(wen)的(de)(de)(de)(de)是(shi)(shi)天(tian)，宇(yu)宙生成(cheng)是(shi)(shi)萬事萬物的(de)(de)(de)(de)先決，這便成(cheng)了屈(qu)原問(wen)(wen)(wen)難(nan)之始(shi)，其(qi)中從“遂(sui)古之初”至“何以(yi)(yi)(yi)(yi)識之”問(wen)(wen)(wen)的(de)(de)(de)(de)是(shi)(shi)天(tian)體的(de)(de)(de)(de)情(qing)況(kuang)，“明明闇闇”四句(ju)講宇(yu)宙陰(yin)陽變化的(de)(de)(de)(de)現象。第二小(xiao)節自“圜則九重”到“曜靈安(an)(an)(an)藏”則是(shi)(shi)對日(ri)月星辰提問(wen)(wen)(wen)：它(ta)們何以(yi)(yi)(yi)(yi)不會墜落？太(tai)陽每日(ri)要(yao)走多少路？月亮何以(yi)(yi)(yi)(yi)有陰(yin)晴(qing)圓缺？以(yi)(yi)(yi)(yi)及有關日(ri)月的(de)(de)(de)(de)一(yi)(yi)些傳(chuan)說(shuo)(shuo)的(de)(de)(de)(de)疑問(wen)(wen)(wen)。從“不任汩(gu)鴻”起問(wen)(wen)(wen)的(de)(de)(de)(de)地(di)(di)事，從禹治水過渡到“何氣通焉”說(shuo)(shuo)的(de)(de)(de)(de)是(shi)(shi)古傳(chuan)說(shuo)(shuo)中關于地(di)(di)球的(de)(de)(de)(de)一(yi)(yi)些情(qing)況(kuang)，而(er)“日(ri)安(an)(an)(an)不到”以(yi)(yi)(yi)(yi)下六句(ju)則就地(di)(di)球上(shang)所看到的(de)(de)(de)(de)日(ri)的(de)(de)(de)(de)現象發(fa)(fa)問(wen)(wen)(wen)。第三(san)節從“焉有石林(lin)”到“烏(wu)焉解(jie)羽”一(yi)(yi)節多為二句(ju)一(yi)(yi)問(wen)(wen)(wen)，都是(shi)(shi)當時民間傳(chuan)說(shuo)(shuo)中的(de)(de)(de)(de)怪事。《天(tian)問(wen)(wen)(wen)》的(de)(de)(de)(de)第一(yi)(yi)大部分，大體是(shi)(shi)就自然界的(de)(de)(de)(de)事物發(fa)(fa)問(wen)(wen)(wen)，并聯(lian)想到與(yu)自然有關的(de)(de)(de)(de)一(yi)(yi)些神話與(yu)歷(li)史傳(chuan)說(shuo)(shuo)，文章(zhang)富有變化，聯(lian)想豐富而(er)有情(qing)致，除少數可能有錯(cuo)簡外（如“河海應龍(long)”二句(ju)或為錯(cuo)簡，或有失誤），不能以(yi)(yi)(yi)(yi)后人(ren)習(xi)慣的(de)(de)(de)(de)文章(zhang)結構之法(fa)去看它(ta)，而(er)認為是(shi)(shi)“與(yu)上(shang)下文不屬”，雜亂而(er)無章(zhang)法(fa)。

從“禹(yu)(yu)之(zhi)(zhi)力獻功”起，對(dui)大(da)量的(de)(de)(de)(de)神(shen)話故(gu)(gu)事和歷(li)(li)史(shi)傳(chuan)說(shuo)與史(shi)實(shi)提(ti)出(chu)了(le)(le)(le)(le)問(wen)(wen)題，這些各種(zhong)各樣的(de)(de)(de)(de)人(ren)事問(wen)(wen)題構成(cheng)了(le)(le)(le)(le)《天問(wen)(wen)》的(de)(de)(de)(de)第二大(da)部分(fen)。女岐、鯀、禹(yu)(yu)、共工(gong)、后羿、啟、浞、簡狄、后稷、伊尹……屈原對(dui)這些傳(chuan)說(shuo)中(zhong)的(de)(de)(de)(de)事和人(ren)，一(yi)一(yi)提(ti)出(chu)了(le)(le)(le)(le)許多問(wen)(wen)題，在對(dui)這些人(ren)與神(shen)的(de)(de)(de)(de)傳(chuan)說(shuo)的(de)(de)(de)(de)懷疑中(zhong)，往往表現著詩(shi)人(ren)的(de)(de)(de)(de)情感、愛憎。尤其是(shi)(shi)關(guan)于鯀禹(yu)(yu)的(de)(de)(de)(de)傳(chuan)說(shuo)，表現了(le)(le)(le)(le)作(zuo)(zuo)者極大(da)的(de)(de)(de)(de)不(bu)平之(zhi)(zhi)情，他對(dui)鯀治(zhi)(zhi)水(shui)有大(da)功而(er)遭極刑深表同情，在他看來(lai)，鯀之(zhi)(zhi)死(si)不(bu)是(shi)(shi)如儒家(jia)所認為的(de)(de)(de)(de)是(shi)(shi)治(zhi)(zhi)水(shui)失敗之(zhi)(zhi)故(gu)(gu)，而(er)是(shi)(shi)由于他為人(ren)正直而(er)遭到了(le)(le)(le)(le)帝的(de)(de)(de)(de)疑忌，這種(zhong)“問(wen)(wen)”，實(shi)際(ji)上表現了(le)(le)(le)(le)詩(shi)人(ren)對(dui)自己在政(zheng)治(zhi)(zhi)斗爭中(zhong)所遭遇(yu)到的(de)(de)(de)(de)不(bu)平待遇(yu)的(de)(de)(de)(de)憤懣，《天問(wen)(wen)》的(de)(de)(de)(de)思想光(guang)輝(hui)就應當(dang)是(shi)(shi)這樣來(lai)理解的(de)(de)(de)(de)。自“天命反側”起則進一(yi)步(bu)涉及商周以后的(de)(de)(de)(de)歷(li)(li)史(shi)故(gu)(gu)事和人(ren)物諸如舜、桀、湯(tang)、紂、比(bi)干、梅伯(bo)、文王(wang)(wang)(wang)、武(wu)王(wang)(wang)(wang)、師望、昭王(wang)(wang)(wang)、穆王(wang)(wang)(wang)、幽王(wang)(wang)(wang)、褒姒直到齊桓(huan)公、吳(wu)王(wang)(wang)(wang)闔廬、令尹子文等等，屈原提(ti)出(chu)的(de)(de)(de)(de)好多問(wen)(wen)題，充分(fen)表現了(le)(le)(le)(le)作(zuo)(zuo)者對(dui)歷(li)(li)史(shi)政(zheng)治(zhi)(zhi)的(de)(de)(de)(de)正邪、善惡、成(cheng)敗、興亡的(de)(de)(de)(de)看法(fa)。這些敘述可以看成(cheng)是(shi)(shi)這位“博聞(wen)強志(zhi)”的(de)(de)(de)(de)大(da)詩(shi)人(ren)對(dui)歷(li)(li)史(shi)的(de)(de)(de)(de)總結，比(bi)《離(li)騷》更(geng)進一(yi)步(bu)、更(geng)直截了(le)(le)(le)(le)當(dang)地闡明了(le)(le)(le)(le)自己的(de)(de)(de)(de)政(zheng)治(zhi)(zhi)主張(zhang)，而(er)對(dui)楚國(guo)(guo)政(zheng)治(zhi)(zhi)現實(shi)的(de)(de)(de)(de)抨(peng)擊，也是(shi)(shi)希望君(jun)主能舉賢(xian)任能，接受歷(li)(li)史(shi)教訓，重新治(zhi)(zhi)理好國(guo)(guo)家(jia)的(de)(de)(de)(de)一(yi)種(zhong)變幻了(le)(le)(le)(le)的(de)(de)(de)(de)表現手(shou)法(fa)。

《天問(wen)(wen)(wen)》的(de)藝術表(biao)現手法主要是(shi)(shi)以四(si)(si)字為句(ju)，以問(wen)(wen)(wen)的(de)形式(shi)(shi)從一(yi)(yi)(yi)個問(wen)(wen)(wen)題聯想到另一(yi)(yi)(yi)個問(wen)(wen)(wen)題。細細讀(du)去還是(shi)(shi)可(ke)以理清脈絡(luo)，弄明主腦的(de)。《天問(wen)(wen)(wen)》在語言運用上(shang)與屈賦的(de)其(qi)(qi)他(ta)篇(pian)(pian)(pian)章(zhang)不(bu)(bu)盡相同(tong)，通篇(pian)(pian)(pian)不(bu)(bu)用“兮”字，也沒(mei)“些(xie)”“只”之類的(de)語尾助詞(ci)。句(ju)式(shi)(shi)以四(si)(si)言為主，間(jian)雜以三(san)、五、六、七言。大致四(si)(si)句(ju)為一(yi)(yi)(yi)節(jie)，每節(jie)一(yi)(yi)(yi)韻，節(jie)奏、音(yin)韻自(zi)然(ran)協(xie)調。有(you)一(yi)(yi)(yi)句(ju)一(yi)(yi)(yi)問(wen)(wen)(wen)、二句(ju)一(yi)(yi)(yi)問(wen)(wen)(wen)、三(san)句(ju)一(yi)(yi)(yi)問(wen)(wen)(wen)、四(si)(si)句(ju)一(yi)(yi)(yi)問(wen)(wen)(wen)等(deng)多(duo)種(zhong)形式(shi)(shi)。又用“何(he)”“胡”“焉(yan)”“幾”“誰(shui)”“孰”“安”等(deng)疑問(wen)(wen)(wen)詞(ci)交替使用，富(fu)于變(bian)化(hua)，因而(er)盡管通篇(pian)(pian)(pian)發問(wen)(wen)(wen)，讀(du)來卻(que)圓轉活脫而(er)不(bu)(bu)呆板(ban)，參差錯落而(er)有(you)風(feng)(feng)致。這構成了《天問(wen)(wen)(wen)》獨特的(de)藝術風(feng)(feng)格，當然(ran)它表(biao)現的(de)是(shi)(shi)屈原的(de)學術思(si)想，問(wen)(wen)(wen)的(de)是(shi)(shi)實(shi)實(shi)在在的(de)問(wen)(wen)(wen)題。因此在修辭(ci)手法上(shang)，自(zi)然(ran)沒(mei)有(you)像《離騷(sao)》《九歌》《九章(zhang)》那樣(yang)綺麗而(er)富(fu)于浪(lang)漫色彩，但(dan)正如清賀裳(shang)《騷(sao)筏》所評“其(qi)(qi)詞(ci)與意，雖不(bu)(bu)如諸篇(pian)(pian)(pian)之曲(qu)折變(bian)化(hua)，自(zi)然(ran)是(shi)(shi)宇(yu)宙間(jian)一(yi)(yi)(yi)種(zhong)奇文”。

名家點評

宋·洪(hong)興祖《天(tian)(tian)(tian)問補注(zhu)·王逸〈天(tian)(tian)(tian)問序〉補序》：《天(tian)(tian)(tian)問》之(zhi)(zhi)作(zuo)(zuo)，其旨遠(yuan)矣。蓋曰(yue)遂古(gu)以(yi)來，天(tian)(tian)(tian)地(di)事物之(zhi)(zhi)憂，不可(ke)勝(sheng)窮。欲(yu)付之(zhi)(zhi)無(wu)言乎(hu)？而耳目所(suo)接，有感(gan)于吾(wu)心者(zhe)，不可(ke)以(yi)不發也。欲(yu)具(ju)道其所(suo)以(yi)然乎(hu)？而天(tian)(tian)(tian)地(di)變(bian)化，豈思(si)慮智識之(zhi)(zhi)所(suo)能究哉？天(tian)(tian)(tian)固不可(ke)問，聊以(yi)寄吾(wu)之(zhi)(zhi)意耳。楚之(zhi)(zhi)興衰，天(tian)(tian)(tian)邪人(ren)(ren)邪？吾(wu)之(zhi)(zhi)用舍(she)，天(tian)(tian)(tian)邪人(ren)(ren)邪？國無(wu)人(ren)(ren)，莫我(wo)(wo)知也。知我(wo)(wo)者(zhe)其天(tian)(tian)(tian)乎(hu)？此(ci)《天(tian)(tian)(tian)問》所(suo)為作(zuo)(zuo)也。太史公讀《天(tian)(tian)(tian)問》，悲氣志者(zhe)以(yi)此(ci)。柳(liu)宗元作(zuo)(zuo)《天(tian)(tian)(tian)對》，失其旨矣。王逸以(yi)為文義(yi)不次序，夫天(tian)(tian)(tian)地(di)之(zhi)(zhi)間，千變(bian)萬化，豈可(ke)以(yi)次序陳哉？

明·黃(huang)文煥《楚辭聽直》：通篇一(yi)百七(qi)十一(yi)問(wen)(wen)(wen)(wen)，“何”字(zi)、“胡”字(zi)、“焉(yan)”字(zi)、“幾(ji)”字(zi)、“誰(shui)”字(zi)、“孰”字(zi)、“安(an)”字(zi)為字(zi)法(fa)(fa)之(zhi)(zhi)變(bian)。以一(yi)句(ju)兩問(wen)(wen)(wen)(wen)、一(yi)句(ju)一(yi)問(wen)(wen)(wen)(wen)、三(san)句(ju)一(yi)問(wen)(wen)(wen)(wen)、四句(ju)一(yi)問(wen)(wen)(wen)(wen)為句(ju)法(fa)(fa)之(zhi)(zhi)便。或于(yu)所已問(wen)(wen)(wen)(wen)者復問(wen)(wen)(wen)(wen)焉(yan)，或于(yu)正論本論中忽然錯綜他(ta)語而雜問(wen)(wen)(wen)(wen)焉(yan)，或于(yu)已問(wen)(wen)(wen)(wen)之(zhi)(zhi)順(shun)(shun)序者而逆(ni)問(wen)(wen)(wen)(wen)焉(yan)，以此(ci)為段法(fa)(fa)之(zhi)(zhi)變(bian)。字(zi)法(fa)(fa)、句(ju)法(fa)(fa)易(yi)知(zhi)(zhi)也(ye)(ye)。段法(fa)(fa)之(zhi)(zhi)變(bian)則全關章法(fa)(fa)，不易(yi)知(zhi)(zhi)也(ye)(ye)。總以順(shun)(shun)中之(zhi)(zhi)逆(ni)，逆(ni)中之(zhi)(zhi)順(shun)(shun)，知(zhi)(zhi)其不易(yi)知(zhi)(zhi)也(ye)(ye)。

明(ming)·王夫之《楚辭通釋》：原(yuan)以造化(hua)變(bian)遷(qian)，人事得失，莫非(fei)(fei)天理之昭著，故舉(ju)天下之不測不爽(shuang)者，以問憯不畏(wei)明(ming)之庸主具臣，是為天問，而(er)非(fei)(fei)問天。……抑非(fei)(fei)徒渫(xie)憤舒愁已也。

清·劉獻廷《離騷經講錄(lu)》：真(zhen)可謂(wei)千古萬古至奇之作！

清·蔣(jiang)驥《山帶閣注楚辭》：其意念所結，每(mei)于國運興廢、賢才去(qu)留、讒臣女戎之構禍，感激(ji)徘徊，太息而(er)不能自已。

清·俞樾(yue)《評點楚辭》引(yin)孫(sun)鑛(kuang)語：或(huo)(huo)(huo)長言(yan)，或(huo)(huo)(huo)短語，或(huo)(huo)(huo)錯(cuo)綜，或(huo)(huo)(huo)對偶，或(huo)(huo)(huo)一事而累累反復，或(huo)(huo)(huo)數事而熔成(cheng)一片，其文或(huo)(huo)(huo)峭險(xian)，或(huo)(huo)(huo)澹(dan)宕，或(huo)(huo)(huo)佶倔，或(huo)(huo)(huo)流利，諸法備盡，可謂極文章之(zhi)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