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望黃鶴山,雄(xiong)雄(xiong)半空(kong)出。
四(si)面生白云(yun),中峰倚紅日。
巖巒行穹跨(kua),峰嶂亦冥密。
頗聞(wen)列仙人,于(yu)此學(xue)飛術(shu)。
一朝向(xiang)蓬海,千(qian)載(zai)空石室。
金灶生煙埃,玉潭秘(mi)清(qing)謐。
地古遺(yi)草木(mu),庭(ting)寒老芝(zhi)術(shu)。
蹇予羨攀躋,因欲(yu)保閑(xian)逸(yi)。
觀奇遍(bian)諸岳,茲嶺不可匹。
結心寄(ji)青松,永悟客情畢。
雄雄:氣勢雄偉。
彎跨:跨于空(kong)中。
峰(feng)嶂:高(gao)峻的山峰(feng)。冥密:深幽茂密。
飛(fei)術:仙(xian)術,求仙(xian)升天(tian)之術。
蓬(peng)(peng)海:即蓬(peng)(peng)萊仙(xian)山,因位于海中故(gu)稱(cheng)蓬(peng)(peng)海。
金灶:即丹(dan)灶,道家煉取丹(dan)藥之(zhi)灶。
清謐:清靜、安(an)寧。
蹇(jian):句首語(yu)助辭(ci)。
躋:登。
白話譯文
向(xiang)東眺望黃(huang)鶴山(shan),只見(jian)黃(huang)鶴山(shan)威勢雄偉橫(heng)出于半空之(zhi)中(zhong)。
山(shan)的四面(mian)環(huan)繞(rao)著白云,中間(jian)的山(shan)峰托春天上的太陽。
山巒峭立高跨于空中,高峻的上峰深(shen)幽(you)邃密。
多次聽(ting)說(shuo)過許多仙人(ren)在(zai)這里學習飛身升(sheng)天之術,一朝成仙飛間(jian)蓬(peng)萊仙境,流下的石室千年以來(lai)空(kong)(kong)空(kong)(kong)蕩蕩。
丹灶早(zao)已生(sheng)出(chu)塵(chen)埃,清(qing)澈的水潭也早(zao)已寂靜(jing)無聲,失去了先(xian)前(qian)的生(sheng)氣。
地宅荒(huang)古(gu)長滿了(le)雜草,庭中苦寒,芝術之類的(de)藥草皆已(yi)老去(qu)。
我很想登臨此(ci)山(shan),借以(yi)保有(you)我的閑(xian)逸(yi)之(zhi)致。觀覽(lan)奇(qi)異遍及各個名山(shan),所見(jian)卻都不(bu)能與(yu)這座山(shan)匹敵(di)。
我寄(ji)心于山(shan)上青松,由(you)此悟認不再(zai)會有客旅情懷了。
詩作于肅宗(zong)上元元年(760)春,其(qi)時李(li)白自(zi)零(ling)陵歸至(zhi)巴陵、江(jiang)夏。黃(huang)(huang)鶴(he)山(shan),即黃(huang)(huang)鶴(he)礬,又名黃(huang)(huang)鵠山(shan),在鄂州(zhou)江(jiang)夏縣東九里,今武(wu)漢(han)市(shi)長江(jiang)大橋南首(shou)蛇山(shan)。傳(chuan)說昔有仙人控黃(huang)(huang)鶴(he)于此(ci),故得名黃(huang)(huang)鶴(he)山(shan)。詩中描繪了黃(huang)(huang)鶴(he)山(shan)的雄偉氣(qi)勢與壯美景色。
李白(701~762),字太白,號青蓮(lian)居士。是屈(qu)原之后最具個性特色(se)(se)、最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ren)。有“詩仙”之美譽,與(yu)杜甫并(bing)稱“李杜”。其詩以抒(shu)情為主,表現出蔑視權貴的傲(ao)岸精神,對(dui)人(ren)民(min)疾苦表示(shi)同情,又善于描繪自(zi)然景色(se)(se),表達(da)對(dui)祖國山河的熱愛。詩風(feng)雄奇豪放,想像豐富,語言流轉自(zi)然,音律和(he)諧多(duo)變,構成其特有的瑰瑋絢爛的色(se)(se)彩(cai),達(da)到盛唐詩歌藝術的巔峰。存世詩文千余篇,有《李太白集(ji)》30卷。
“東(dong)望黃鶴山(shan),雄(xiong)雄(xiong)半空出(chu)。四(si)面(mian)生白云,中(zhong)峰倚(yi)紅日。巖(yan)巒行穹跨,峰嶂亦冥密(mi)。”李(li)白以夸張的(de)手(shou)法渲染黃鶴山(shan)的(de)雄(xiong)偉氣勢。開頭先寫山(shan)的(de)高(gao)大:“東(dong)望黃鶴山(shan),雄(xiong)雄(xiong)半空出(chu)”,“雄(xiong)雄(xiong)”二字,極力形容黃鶴山(shan)的(de)威勢,只見(jian)整座山(shan)峰,凌空而(er)上,直(zhi)插云天。接二句又從側(ce)面(mian)加以烘(hong)托,“四(si)面(mian)生白云,中(zhong)峰倚(yi)紅日。”遠看去,朵(duo)朵(duo)白云似乎從山(shan)的(de)四(si)周升騰而(er)起(qi),一輪紅日仿佛(fo)就跟(gen)山(shan)中(zhong)的(de)高(gao)峰相互依偶著。波浪般起(qi)伏、參差不齊的(de)山(shan)巒,一排(pai)排(pai)凌空橫跨,寬闊無邊;高(gao)高(gao)聳(song)起(qi)的(de)、屏障一般的(de)山(shan)蜂,稠密(mi)而(er)又顯得幽深昏暗(an)。
前(qian)六(liu)句詩(shi)句,全(quan)由首句“東望(wang)”二(er)字引出,其中有上望(wang)、縱(zong)望(wang)、側望(wang)、環望(wang)。整個黃鶴山(shan)幾乎全(quan)被詩(shi)人望(wang)遍了(le)。可(ke)以看出,這首詩(shi)具有鮮明的浪漫(man)主義(yi)特色。
“頗聞(wen)列仙(xian)人,于(yu)此學(xue)飛術”,正如(ru)(ru)劉禹錫在《陋室銘》中所說(shuo):“山不(bu)在高,有(you)仙(xian)則(ze)名。”暗寓李白心向(xiang)往之(zhi),因此山曾(ceng)有(you)仙(xian)人居(ju)住過。“一(yi)朝向(xiang)蓬海,千載空石(shi)室”,人去樓空,仙(xian)去室寂(ji)。如(ru)(ru)今山上只剩下(xia)仙(xian)人當年煉丹(dan)的(de)(de)(de)石(shi)室了。“金灶生(sheng)煙(yan)埃,玉(yu)潭秘(mi)清謐”,煉丹(dan)的(de)(de)(de)“金灶”,已(yi)(yi)(yi)滿是(shi)煙(yan)塵和埃垢;注(zhu)滿玉(yu)液(ye)之(zhi)潭,如(ru)(ru)今已(yi)(yi)(yi)一(yi)無(wu)所有(you);整個(ge)黃鶴山似乎都被一(yi)種清幽寂(ji)靜(jing)的(de)(de)(de)靜(jing)的(de)(de)(de)氣氛所籠罩,一(yi)切是(shi)那樣的(de)(de)(de)神秘(mi)。“地(di)古遺草(cao)木,庭寒老芝(zhi)術。”一(yi)片荒涼冷寂(ji)的(de)(de)(de)畫面展現于(yu)讀者面前:古老的(de)(de)(de)荒地(di),草(cao)木叢生(sheng);庭園里,靈芝(zhi)之(zhi)類的(de)(de)(de)藥(yao)草(cao),已(yi)(yi)(yi)經(jing)蒼老枯萎(wei)。
從“頗聞(wen)列仙(xian)人(ren)”至(zhi)“庭寒老芝術”是第二(er)段,共(gong)八句(ju)。詩人(ren)扣緊有關黃鶴山的傳說,描繪仙(xian)人(ren)飛升后的荒(huang)涼景象。寫法(fa)仍(reng)從“望”字入筆(bi),但(dan)卻已(yi)經雜入許多(duo)虛無(wu)的幻(huan)想,濃化了全詩的氣氛。
從“蹇(jian)予羨攀(pan)躋”至篇終是第三段。這一段寫由黃鶴山的(de)奇偉和有關仙人(ren)的(de)傳說所(suo)引起的(de)向往(wang)之情。“蹇(jian)予羨攀(pan)躋,因(yin)欲保(bao)閑(xian)(xian)逸(yi)”兩句,毫(hao)無隱諱地(di)抒寫自己(ji)的(de)仰慕與欣羨,詩(shi)人(ren)很愿攀(pan)援而上(shang)。詩(shi)人(ren)之所(suo)以產生(sheng)這種(zhong)感(gan)情,原(yuan)因(yin)在于“保(bao)閑(xian)(xian)逸(yi)”,亦即保(bao)持平靜的(de)心理狀態,過著閑(xian)(xian)逸(yi)的(de)生(sheng)活。“觀奇遍(bian)諸岳,茲嶺不可(ke)匹(pi)”兩句,與一、二兩段相呼(hu)應,說明,盡管詩(shi)人(ren)走遍(bian)了五(wu)岳名山,但黃鶴山卻是無與倫比、無可(ke)匹(pi)敵(di)的(de)。
總體來說,此詩(shi)經過實際的(de)(de)比較,詩(shi)人(ren)終于(yu)決(jue)定把黃(huang)鶴(he)山(shan)做為自己感情寄托之(zhi)所(suo)在,從此永遠(yuan)結束作客他鄉,寄人(ren)籬下的(de)(de)生活:“結心寄青松(song),永悟(wu)客情畢。”這(zhe)里(li)的(de)(de)“青松(song)”代指(zhi)黃(huang)鶴(he)山(shan),同(tong)時也象征看(kan)詩(shi)人(ren)堅韌(ren)不(bu)拔(ba)、冬夏常青的(de)(de)性格。“悟(wu)”,覺悟(wu),醒悟(wu)。“客情”,暗指(zhi)客居他鄉的(de)(de)思想情感,也包(bao)括了詩(shi)人(ren)奔波流浪,懷(huai)才不(bu)遇的(de)(de)一生。
南宋詩(shi)論(lun)家嚴羽云:前(qian)兩(liang)句,疊一“雄”字,倍覺(jue)軒翥。接而十四(si)句,“因欲保閑(xian)逸(yi)”,能(neng)“保閑(xian)逸(yi)”便是真仙,“學飛術”更多事。最后(hou)四(si)句,是了語(yu),此外卻政悠(you)然未了。